大雁城,是个美丽的城市。
此城有两家最著名的府邸,皆是名门望族。
一个是“令狐府”,另一个就是“司徒府”。
不同的是,令狐府经商,司徒府是官,而且还是本城最高的执行长官。大雁城城伊,类似于现在的市委书记。
彼时。司徒府后花园。
偷窥的人儿此时一袭薄绸衫,还是一身帅气男装打扮。她自然是司徒风的爱女司徒萱。
司徒萱坐在花坛之间的小亭子的石凳上,歪着身子,拄着自己的双腮呆呆发怔。
“小姐,你又在发呆?还是想她?”屏儿端着一个托盘过来,托盘上是一盏香茶。
“废话!你有喜欢的人你不想啊?”司徒萱白了屏儿一眼。
屏儿又道:“老爷还指望你出嫁,抱外孙子呢,你那样肯定不行。”
“你觉得我爹能管住我?”司徒萱敲了敲屏儿的额头。
屏儿摸摸额头,继续唠叨:“反正,反正俺觉得你那样就不行。”
司徒萱眉毛一挑:“你个小丫头,你知道什么啊?我要自己寻找自己的幸福,我就喜欢沈含晴,怎么了?”
小姐……屏儿还想再说什么,就被急匆匆闯进来的丫鬟景儿给打断了。
“小姐,老爷让你去书房一下。”景儿向司徒萱福了福,说道。
司徒萱哦了一声,问:“景儿,知道是什么事吗?”
景儿道:“老爷刚刚从令狐府回来,听跟随的小厮说,好像是给小姐定下了婚事……”
什么?司徒萱闻言一下子站起来,生气叫道:“我不是说了嘛,我不嫁。”
“小姐,你别又使性子,去听听老爷说什么?到时候咱们再想办法嘛。”屏儿赶紧劝解。
司徒萱想想也是,抬腿就向书房走去。
书房。
司徒老爷看见女儿又是着男装,眉头一皱:“萱儿,爹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总是穿男人的衣服,你是女孩,成何体统。”
“我喜欢。”司徒萱嘻嘻一笑。
司徒老爷摇摇头:“还真需要给你找个夫君,好好管教管教你。”
“啊呀,爹爹,您就不要说这些话啦,快说吧,唤女儿前来有何事需要吩咐啊?”司徒萱过来,撒着娇拉着父亲的手臂。
“萱儿呀,宝贝女儿,你也要到年纪了,该出嫁了,爹今天刚给你说了一门亲事,就是那令狐公子,半月之后就是好日子,等着做新娘吧,哈哈哈……”司徒老爷疼爱的拍拍女儿的手,笑道。
“爹,我不嫁,我要一辈子陪着您。”司徒萱扭着身子道。
“什么话?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不嫁怎么行?”司徒老爷闻言,大声说道。
“我不管,反正我不嫁。”司徒萱放开父亲,娇喊道。
司徒老爷脸一沉:“由不得你!必须嫁!”
“哼!我就不嫁!”司徒萱生气的说完,蹬蹬蹬跑了出去。
司徒风望着女儿的背影,摇头叹息:“唉,这个丫头,生生让老夫给惯坏了。”
令狐府。
“什么?娶司徒小姐?”令狐溪惊讶望着母亲,一脸疑惑。
令狐老夫人点头道:“正是。娘已经给你定下了这门亲事。”
“母亲,您、您怎么能这样做?孩儿有自己的最爱,孩儿、孩儿不同意。”令狐溪立刻反对。
“婚姻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溪儿,你一直是孝子,难不成你要违抗母亲之命么?孝子是这么做的么?”令狐老夫人拔高了声音,有些生气了。
“母亲,我……”令狐溪的声音低了下去,头也低了下去。
“半个月必须之后完婚——你出去吧,娘身子有些乏,要休息了。”令狐老夫人闭上眼睛,再也不看儿子了。
令狐溪苦着一张脸,退出了母亲的房间。
十几日之后,望春楼。
沈含晴正在抚琴,丫鬟紫儿进来,在她耳畔小声道:“小姐,令狐公子要与司徒小姐,三日后大婚。”
哦?沈含晴停下弹琴的手,怔了一下。
“小姐,你、你没事吧?”紫儿看对方脸色不好,赶紧问道。
“如此甚好,门当户对。”沈含晴说完,继续抚琴。只是琴声里含着一抹绵长的哀怨。
司徒府。
司徒萱在自己的卧室,正与屏儿密谋。
“小姐,恐怕不妥,离家出走的话,咱们去哪里啊?”屏儿摇摇头,担心的问。
“去外地姨妈家躲躲,姨妈和表姐最喜欢我了,一定会帮我说服父亲的。”司徒萱忖道。
“也行,反正小姐会功夫,俺也会功夫,不怕路上有人骚扰——小姐,说吧,什么时候走?俺听你的。”屏儿点点头。
“事不宜迟,今晚就走。”司徒萱道。
“小姐,府里戒备森严,恐怕咱们出不去啊。”屏儿挠挠头。
司徒萱道:“我有办法——记得小时候去父亲书房玩,发现一个暗道,我还自己出去过呢。这个秘密,我谁都没告诉,没想到今日派上了用场。”
真的么?屏儿睁大了眼睛。
“自然是真的——屏儿,黑天时候,趁父亲还没回来,咱们就带好吃的,提前进入密道……”司徒萱低声说着,屏儿频频点头。
司徒老爷去查看巡防情况还未归来,司徒萱和屏儿提前吃了东西,又带着路上吃的东西,二人悄悄潜进司徒老爷的书房,司徒萱轻车熟路,按动屏风后的机关,一个暗道果然闪现出来,惊得屏儿目瞪口呆,啊呀,还真是个密道。
司徒萱带着屏儿走入密道,又关上入道口。这密道还通过大厅和后院,也就是说大厅和后院还有通风口,一路曲曲折折。
她们刚刚行到大厅位置,就闻听到上面有嘈杂的声音。司徒萱一惊,赶紧趴在通风口查看。
只见大厅一大群禁卫军,父亲正跪在那儿,听一个太监模样的人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司徒风狼子野心,意欲谋反,着大将军李鸿飞带兵抄家……”
“李鸿飞,你、你无中生有,你为了大雁城的城伊之位,你陷害老夫,你个卑鄙的小人。”司徒风不等太监宣召完毕,就忍不住大骂。
“是,又便怎样?今朝你是死定了。”李鸿飞得意大笑。
“李鸿飞,你不得好死……”司徒风话未说完,就被李鸿飞一剑刺中心窝,当场毙命。
“爹……”司徒萱刚要哭喊,被屏儿死死捂住嘴巴。
“来人,仔细搜查,整个司徒府鸡犬不留。记住,一定不要跑了司徒萱那个丫头,快去封锁城门!”李鸿飞大声命令着。
底下有人应了一声,跑了出去,余下的人挥舞刀剑,四处杀人,寻找司徒萱。
顷刻间,司徒府陷入一片刀光剑影中,血光四溅。
“爹……”司徒萱顿觉浑身无力,居然昏迷过去。屏儿不由分说,背起小姐快速离开了暗道。
令狐府。
“什么?陛下抄了司徒府?”令狐老夫人大吃一惊。
“老夫人,千真万确——陛下以谋反的罪名抄了司徒府,还听说司徒老爷因为不服,被当场杀死了。”阿财禀报道。
“看不出啊,司徒风居然是个谋反之人。不过也罢。溪儿不用娶司徒家那个丫头了——哦,对了,司徒萱那个丫头呢?也被杀了?”令狐老夫人又问。
“都说司徒老爷是被冤枉的——听说司徒萱小姐逃了,幸免于难。城里现在到处都是捉拿反贼之女司徒萱的画像。”阿财继续回道。
“冤枉也好,真的也罢,反正与我们令狐府没有半点瓜葛了——阿财,你下去罢。”令狐老夫人摆摆手,阿财应了一声,转身就走,又被令狐老夫人叫住:“阿财,你再辛苦一下,去把老身的侄女紫嫣姑娘给接来,就说我想她了。”
“好的,夫人,小人这就去。”阿财说完,这才走了。
望春楼。
沈含晴刚刚起来,丫鬟正为她梳头呢,紫儿风风火火闯了进来,沈含晴道:“紫儿啊,你这丫头,一大早上这是做什么?慌慌张张的,出了什么事?”
“小姐,出大事了,那、那司徒……”紫儿的话还没说完,沈含晴就淡淡道:“不就是今天司徒小姐大婚嘛,你慌张什么呀?”
“就是呢。”给沈含晴梳头的丫鬟掩嘴窃笑。
“啊呀,不是的,是司徒府昨晚被抄了……”紫儿摇着手说。
“什么?被抄了?那司徒小姐呢?”沈含晴非常吃惊,好好的,怎么被抄了?一定是奸人所害。司徒大人爱民如子,怎会谋反?当初司徒老爷也救过自己,她自然希望司徒萱没事。
“司徒小姐逃了,现在城里到处都是捉拿她的图像呢。”紫儿又道。
唉,可怜的司徒萱,遭此变故,不知怎样伤心呢?
沈含晴正在那儿叹息呢,忽闻有人在门外喊道:“小姐,令狐公子求见。”
“不见,让他走!”沈含晴断然拒绝。
楼下等待的令狐溪,闻听沈含晴不见,踌躇了片刻,只好转身走出望春楼。
彼时的楼上,那一扇窗口旁,沈含晴望着令狐溪的背影,默默站立了很久。直到紫儿唤她吃饭,她才离开窗口。
夜,静寂无声。
沈含晴在卧室,秉烛夜读,忽闻窗子有人轻轻敲击,她警觉问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