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借酒消忧愁

“何事?”沈含晴淡淡问道。
“京城卸任的张员外来了,要听你的琴声,妈妈让我来请你过去。”门外那人回道。
“好,我知道了,我补个妆便去。”沈含晴一面说一面拭干脸上的泪水,补妆。
门外那人应了一声,便走了。
“含晴姐姐,不要着急,也不要灰心,千万要等着我。”紫嫣说完,拍拍沈含晴的后背,急急忙忙走了。
这日,阳光明媚。
城中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小贩的叫卖声亦是此起彼伏。
彼时,阿贵带着几个小厮东张西望的行走着,似乎是在寻找人。
“阿贵哥,你说少爷这会子在哪儿呢?”一个胖胖的小厮问道。
还没等阿贵回答,另一个偏瘦的小厮说:“胖子,我觉得少爷一定是在饮酒。”
阿贵闻言,停下脚步,眉毛一扬:“瘦猴,何以见得?”
小胖却是颇不以为然:“阿贵哥,别听他胡说八道。咱家少爷可是从来不饮酒的,怎会在酒楼?竞瞎分析。”
瘦猴道:“没错,少爷是不怎么饮酒,但是,现在是什么状况,你们难道不知么?”
“啥状况?”小胖狐疑的问。
你个小胖子,笨死你得了。瘦猴拍了小胖一下:“少爷相中了望春楼的沈含晴沈小姐,咱们老夫人坚决不同意。如此一来,少爷不就郁闷了嘛,人一郁闷,可不就是奔着酒楼去,借酒浇愁嘛。”
阿贵其实也是正有此意,他点头道:“瘦猴分析的没错,的确如此,咱们就奔酒楼去。”
嗯嗯,好唻。去酒楼。众人一起点头,奔着悬挂酒旗的酒肆,开始一家家寻找。
位于正街的《好味楼》,弥漫着酒菜的香味。
“小二,拿酒来,快点!快点!怎的如此磨磨蹭蹭?”
令狐溪被酒精烧红了脸,醉熏熏地大声乱叫着,好友张士庭与李家康一左一右不停地劝说着:“令狐兄,快别喝了,咱们走吧。”
勿需拉拉扯扯。令狐溪眨着布满血丝的双眼,盯着张李二人,哈哈一阵狂笑:“走?往哪儿走?我、我还能走到哪儿去?她们、她们一个个的都在逼我,都在逼、逼我。你、你们知道吗?知道吗?咹?你们都是、都是些什么朋友呀,要、要真是、真是朋友的就来、来陪我醉、醉上它一回,管、管它什么天什么地?想我、我、我堂堂一个、一个令狐家大公子——啊呸!算什么大公子?大公子有个屁用,我、我连自己的命运都、都把握不了,我、我的幸福又在哪儿?又在哪儿呀?老天爷啊!老天爷!谁能帮我?谁能帮我?谁又能救我于苦海……”令狐冲说完,恰好小二又抱来一坛酒,他不由分说,一把抢过来,咕嘟咕嘟喝了灌下几大口。
张士庭好不容易抢下酒坛子:“令狐贤弟,我们知道,你目前的所有苦衷我们都知道!我们也都能体会,只是你不能就此麻木,就此沉沦呀!哎……你真是醉了……快别喝了……李兄,来来,快快帮我一把。哦,我的天老爷,他怎么竟然如此沉重?一二……起!”张士庭一面说一面与李家康合力,将令狐溪架起来,顺手给小二扔过银子去,三个人踉踉跄跄走出了好味楼。
令狐溪被两个好朋友连拖带架的走在街上,嘴里仍然含糊不清的说着醉话:“张兄、李兄,你们……你们知道……知道……我、我是……呃……是谁?是谁吗?我、我是……令狐、令狐少爷,名门、名门望、望族,呃、望族有、有个屁用?哇……”得,刚刚吃进去的东西,全部都倒出来了,喷了两个人一身。哎!二人无奈的摇摇头,嫌弃的捏着鼻子,继续前行。
“少爷……少爷……”随着叫声,阿贵带着人终于寻到了令狐溪。
“你们来的正好,你家少爷喝醉了,赶紧把他弄回家去醒醒酒罢。”张士庭与李家康立刻把令狐溪给阿贵他们,赶紧离开了。
路上,张士庭与李家康边走边聊。
“令狐溪贤弟也是,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沈含晴。”张士庭摇着逍遥扇说道。
李家康看了他一眼:“情这个东西,说不准,看上谁,还能分是谁啊?”
“说的也是,这就是所谓的情不自禁吧。”张士庭又道。
李家康问:“我发现你对令狐溪看上沈含晴的事儿,有些不满意啊?”
张士庭急了:“乱说,与我何干?我有何不满意的?”
李家康嗤笑道:“你急什么?我就那么一说。”
“你那么说我,我能不急吗?好了,在下还有事,先行一步。”张士庭说完,有些赌气的走了。
李家康莫名其妙的,嘿,怎么回事?这倒是哪儿跟哪儿呀,我有说错什么吗?不就是个玩笑嘛。一个大男人,如此玻璃心。
令狐府邸。
第二天,令狐溪日出三竿才醒。他只觉得自己的头,爆疼爆疼的,实在是沉得厉害,便用手自行按摩了好一会才感觉稍微舒服了一点。他拍拍头极力回忆昨天的情景,但是零零碎碎丝丝片片的,怎么也连不到一起。脑子里如糨糊一般,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原来是自己喝断片了。哎,他长叹了一口气,慢慢的走出卧室。来到院子里,百无情绪的伸伸腰。望着天空发了好一会呆,然后,无精打采的似有些个不很情愿地向母亲房间踱去。
令狐夫人慢慢的吃着莲子羹,看见溪儿几天都不见个人影,今儿个一见,他憔悴得面无血色,精神状态欠佳,心里甚是心疼。于是,她急忙放下才吃了一半的莲子羹,欠身关切的问道:“溪儿,你的脸色不大好,近日来是不是心事过重,或是没休息好呀?要不要叫洪神医来给你号号脉?”
令狐溪苍白着脸,懒懒的小声回答:“娘,孩儿没事。谢您老人家惦记。”
“嗯。没事就好,今日天气不错,出去散散心罢!”令狐夫人绽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
“娘,孩儿今日甚是疲倦,不想出去。”令狐溪长长的打了一个哈欠,神情倦怠的说。
“不去岂不是错过了一场好戏!”令狐夫人莫名其妙的抛下一句话闭上眼睛。
“什么?啥好戏?哪里又来新戏班子了?”令狐溪望着母亲,满脸疑惑。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溪儿,娘有些疲倦,马上要歇息了,你去罢!”令狐夫人对儿子摆摆手。
“是,儿子告退!”令狐溪无精打采的躬身退了出去。
在书房,令狐溪问阿贵:“阿贵,城里又来新戏班子了?”
阿贵摇摇头:“没听说啊,估计不可能。”
“嗯?何以见得?”令狐溪饮了一口茶问。
阿贵分析道:“少爷,您想啊,假如要是有新戏班子来的话,老夫人还不请到府里来唱?”
令狐溪一想,也对啊,母亲是个戏迷,但凡来新戏班子,她都是请家里来唱。只是她老人家口中所说的看戏,又是什么呢?唉,管他什么呢?都与我无关,我还是去饮酒罢。想到这里,抬脚走了出去。
“嗨,少爷,你、你干嘛去?”阿贵跟在后面喊道。
令狐溪头也不回甩下一句:“喝酒去!不许跟着本少爷!”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阿贵叹息一声,无奈摇摇头。得,今天又有事儿干了,下午还要寻他去。本来想着下午没多少事儿,去寻阿莲聊会儿天,套套近乎呢。
却说那令狐溪,一路疾行,来到城东头的老酒坊,刚一落座,老板就堆着满脸笑容迎过来:“令狐公子,您来了,还是老三样?”令狐溪点点头。
片刻之后,小跑堂的托着两盘菜,一壶酒走过来。
“红烧鲤鱼,肉丝莴笋,杜康一壶,令狐公子,您的酒菜齐了,请慢用!”小跑堂一边摆着酒菜一边说道。
令狐溪把散碎银子当啷一声扔在托盘上,说了声:“不用找了,付过酒菜之后,剩下的都赏给你。”
“谢谢,谢谢令狐公子。”小跑堂连声致谢,随即欢天喜地的去了。
令狐溪自斟自饮起来,没多久一壶酒见底了。随即,又让小跑堂给添了一壶,当啷,银子又落托盘。
又一壶酒下去半壶,令狐溪已经有了微微醉意,他用筷子轻轻敲着桌面,抑扬顿挫吟道:“风卷金檐雷震响兮,雨雾坠清茵。浣洗荷塘碧色银兮。独立静思尘。岁月流光银泻转兮,烟醉醒来寻。但惹星辰解酒人兮,又赋武陵春。爱而不得兮……”还没吟完,一杯酒仰首饮了下去。
第二壶酒很快就见底了,令狐溪带着醉意继续让添酒,小跑堂过来劝解道:“令狐公子,您喝了不少了,醉了,您还是不要喝了吧……”
“少废话!本公子又不少你们的酒钱,快,添酒!”令狐溪喷着酒气大喊。
小跑堂左右为难之际,阿贵带着小胖、瘦猴赶到了,不由分说,搀扶着已经酩酊大醉的令狐溪走出了老酒坊,弄上一辆精致的马车。
喂过醒酒汤之后,没多久,令狐溪就醒了。他略微休息了片刻,又走出令狐府。
阿贵刚要阻拦,被恰好出来的老夫人摇手给制止了:“阿贵,他心里烦闷,让他出去吧,你小心跟着就行。”
阿贵点点头,赶紧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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