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晴溪突相逢

令狐溪与兰草此时刚刚入城,他们二人说笑着下了坐骑,进了东升客栈。
他们稍稍休息了一下,问过伙计,知晓思思与大同出去逛街还未回来。看看天色尚早,于是,二人也相携着步入大街。
“令狐大哥,范阳城好繁华啊!”兰草看着哪里都稀奇新鲜,兴奋的四处张望。
“哎!如今经过战乱,不比从前繁华了。”令狐溪感慨的说道。
“现在可不可以说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范阳城哦。”兰草展颜一笑,调皮说道。
令狐溪道:“应该是劫后余生罢。总算是可以喘口气啦,平叛结束,百姓该安居乐业啦。”
“哦,说的是呀,还是和平好呀,有些人干嘛老是喜欢打仗呢?”兰草天真说着,目光还是四下观看,兴致勃勃的。
令狐溪轻轻笑了,他看着那张与沈含晴相识的脸,突然想起了沈含晴,他的最爱。兰草的影子缓缓幻成含晴的模样,正向他微笑呢。他不知不觉低语呢喃:“含晴,你真的不在了么?你如今在哪儿呀?知道我有多想你么?”
“令狐大哥,自言自语的,你在说什么呢?”兰草偶一回头,看见令狐溪自言自语的很奇怪。
“哦,没什么,兰草,我有些饿了,咱们右转,去飘香楼吃饭罢——听说那里的饭菜很好吃。”令狐溪掩饰道。
“好呀,去飘香楼。”兰草拍手笑道。
突然,有烟火冲向半空。
不好,有情况!令狐溪赶紧拉着兰草向飘香楼方向奔去。
彼时,飘香楼仍在激战。
令狐思思几次想去帮忙,都被李大同死死拦住。
颜松涛、沈含晴各自都挂了花,尚立功亦是血污满面。地上横卧着十几具军汉的尸体,围观的人们都远远的望着,谁都不敢靠近半步。
从双方受伤的情形来看,好象都各占一半,谁也没讨着什么便宜。
尚立功忽然焦躁起来,步伐开始有些紊乱。正在此时,一抹焰火升上天空。尚立功一见大喜,援军到了!
他忙啜唇一声长啸。几队禁军仿佛从地下冒出来一样,瞬间里三层外三层将颜松涛、沈含晴困在核心。
沈含晴并不惧怕,一支软剑使得风生水起,迫得尚立功连连后退。颜松涛这期间又砍翻了七八个军士头目,有人胆怯了,只是挥舞着刀枪咋咋呼呼的,没有一人敢上前了。
精明的尚立功卖个破绽跃出圈外,阴沉的爆喝一声:“放箭!快放箭!将他们万箭穿心!”
随着一声令下,只见嗖、嗖、嗖、即刻箭如飞蝗,直扑向颜松涛、沈含晴二人。令狐思思早已忍无可忍,用力挣脱了李大同的阻拦。娇躯斜飞,长剑点处,一队弓箭手均自中招。弓箭手们都一震,万万没想到会有人敢帮手,眼见同伴伤亡,甚是吃惊。于是,齐刷刷的将弓箭瞄准了令狐思思。
李大同一见,义愤填膺。大声喝道:“去他奶奶的李国公,什么个狗屁国公——混蛋!竟敢伤我的思思,你们都不要命了,娘的,都活得不耐烦了!”随着一声喝骂,飞身掠进战圈,一阵胡乱奋力砍杀。
二人所到之处,弓箭手们成片成片的倒地。敌阵中顿时大乱。尚立功也没想到对方会有帮手,他邪魅的勾起一抹阴笑拉满雕翎弓……
“尚将军,且慢动手!”千钧一发之际,一条人影如飞而至,堪堪握住那支刚刚离弦的箭簇。速度之快,令人暗暗称奇。
尚立功也是吃了一惊,他仔细闪目一瞧。心中暗喜:哈哈,又来了救兵!于是,满脸堆笑躬身一揖说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令狐将军,幸会!幸会!将军,你来的正好,快快与兄弟拿下此叛贼!”
“哎呀呀……尚将军,南阳一别已有数月,一向可好——尚将军,真是不好意思,您意欲射杀之人正是在下小女。哈哈哈,真是不打不相识呀。小女是在下掌上明珠,霸道惯了。如有得罪之处,还请尚将军海涵!”令狐溪打着哈哈。
“哈哈哈,哪里!哪里!原来是令千金啦!没关系,既然是令爱,那就罢了——不瞒令狐将军,尚某此次是奉命捉拿反贼颜松涛、沈含晴,怎奈二人刁滑无比武艺高强,颇费了一番周折。今日在范阳城撞见,万万不能让她们再逃了。敢问令狐兄,可否助尚某一臂之力?如擒下此二贼,也是大功一件,如何?”
尚立功说了半天,令狐溪并未仔细去听。他的目光早已落在了一处,此刻正专注的凝望着沈含晴,心里如波涛翻滚:含晴,晴儿,我的睛儿,我的宝贝,真的是你吗?真好,你还活着。只是,你过的还好吗?一晃十年光阴已去,你依然是那么风韵犹存,依然是那么娇美动人!岁月苍桑了年轮,却给你增添了一种无比成熟的韵味,越发的光彩照人了。我的睛儿永远是风姿绰绰!永远是天下无人能及啊!
此时,沈含晴定定地站着,平静地迎着那抹熟悉的目光,心中也是百感交集,她在心里喃喃着:令狐溪,真的是你么?你……你还好吗——十年啊,长长的岁月,仿佛一帘幽梦,横隔着千山万水。
令狐溪在心底唤了千万遍:含晴,我的妻,离开了,才知道我有多么爱你,你已经刻在了我的心底、这么久了,你还好么……
沈含晴却在心底这样说:令狐溪,我以为再次看见你,我会流泪会痛哭,为什么我现在的心底却很平静?你可知道,离开你之时,当时很难过,但是心却不痛……
彼时,刚才还在争斗的场面瞬间静下来,所有人的莫名其妙的看着。令狐思思与李大同更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她们二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满脸写着疑惑。思思心想:父亲这是怎么了?为何这么个情形?难不成他与这位好看的阿姨是故人?还是旧相识?刚才只顾打斗,并未仔细看看这位女子。现在仔细这么一瞧,思思的心底突然涌出异样的情愫来。不知怎的,瞧见那女子,仿佛老早就认识一般,感觉很亲切。
令狐溪的目光深幽,他在心底说:“晴儿,我的晴儿,我一直都没忘记你,你可知晓?”
沈含晴的目光安静,她在心底回道:“令狐溪,曾经的一切,已经过眼云烟。”
他们就用目光进行无声的交流,在心底叙着话,说的什么,只有他们自己懂,旁人一点都看不出来。
看着他俩这般个情形,尚立功在一旁简直给弄了个莫名其妙,急切的催促道:“令狐兄,令狐兄,令狐将军,你、你发什么愣啊?还不快快拿下反贼啊?”
啊!反贼?什么反贼?反贼在哪里?令狐溪一愣,稀里糊涂的问完,突然猛的回过神来,平静的问道:“尚将军,你此次招在下来,就是要捉拿她们吗?”
“正是!此二人武功奇特,尚某吃过大亏。所以请令狐将军协助,拿下他们向李国公复命——令狐兄,时辰不早了,快快动手吧!”尚立功又焦急的催促道。
“请问,尚将军,他们二人身犯何罪呢?”令狐溪不答反问道。
“罪大了——她们、她们勾结义军抗皇粮,杀了国公堂弟。”尚立功马上回答。
颜松涛闻听‘呸’了一声:“凤来镇连续三年灾害颗粒无收,那个可恶的李辅生身为县令,欺男霸女,霸占良田,勾结奸商。私自克扣赈灾粮,屯聚售高价。逼的百姓开仓抢粮,杀死打伤多人——似这种贪官污吏,草菅人命的狗官不杀,天理难容!民愤难平!”
“看见没有,令狐兄,你听听,他们自己都招了。尚某所言非虚吧?别磨蹭了,快与咱联手拿下反贼,时候不早了,动手吧!”尚立功有些不耐烦了。
“尚将军,看在令狐溪薄面上,可否放了她们?”令狐溪突然冲尚立功一抱拳。
“什么?放了她们?令狐兄,你、你莫非是疯了不成?他们可是朝廷要犯,国公指定的反贼,哪个敢放?”尚立功惊讶的睁大眼睛,一迭声的问。心想,这个令狐将军是不是吃错药了?怎的帮着反贼开脱?还敢放她们走?
“请问尚将军,在下若是执意如此呢?”令狐溪皱眉又问道。
尚立功脖子一梗:“开什么玩笑?令狐将军,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还是早作决断吧。若不然,对方来了帮手,咱们可不是人家对手。”
令狐溪脸色突地一沉:“尚将军,你以为在下是开玩笑么?”
“不行!今天必须拿下他们二人!还请令狐将军原谅——来人,快快围上来!捉住他们重重有赏!”尚立功断然拒绝,之后转头命令那些手下的士兵。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众禁军得令,呼啦啦又围了上来。
“即如此,那就休怪令狐溪无礼,尚将军,得罪了!”话音未落,令狐溪蓦的出手,一柄寒光闪闪的利刃横在尚立功脖颈上。
“啊?”尚立功大吃一惊,止不住惊叫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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