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技场。乱哄哄的,一片嘈杂。
擂台上。
“锵”!一声脆响,刀剑相交,火星飞溅。
夏侯志宇存心避让,剑走偏锋。寒刃从对方肩头穿过,仅仅刺破了他——名唤诸葛舞阳的擂手肩衣。
诸葛舞阳的刀却是毫不留情的沾上夏侯志宇的左肩划开一道口子,血即刻涌了出来。空气侵入体内丝丝作痛,夏侯志宇微微皱了一下眉。
诸葛舞阳这时也是吃了一惊,仿佛刚刚从梦中惊醒,满脸的关切。
此时,台下一片叫好声。银子接二连三的抛上擂台,叮当叮当做响。
寻求刺激的达官贵人,要的就是这样的打斗血腥。
诸葛舞阳本想看看夏侯志宇的伤势,夏侯志宇连忙用眼神制止了他。
哎!诸葛舞阳在心里悲叹了一声,无奈的又举起了刀。
夏侯志宇急速的封了左肩穴道,止住了流血。也缓缓的横剑戒备,用眼神示意诸葛舞阳进攻。
二人谁也不想进攻,就这样对峙着。
台下的人等了许久不见动静,不满的骚动起来。
“快杀——杀啊!上啊!”
“他奶奶的,老子是来看刀光血影的。不是来看木头戏的——快杀!”
“对啊,大爷是来玩的——快打呀,杀呀!快呀。”
“杀杀杀!”
“喂,那个使刀的,快上,上啊,杀死他……”
“使剑的,快反击,杀。”
“老板呢?再不打,大爷就要退银子了。”
“咚咚咚!”擂台一角,老板赶紧命人擂起催命的大鼓。
竞技场有规定,鼓声一响,必须开始。若不然,双方都要死。
夏侯志宇无法,挥剑过去。但是仍然走的是偏锋,斜斜的刺向舞阳的软肋。
此招一亮,端的是潇洒漂亮。台下皆是寻欢作乐的俗人,只有看热闹的份。哪里懂得武功之奥妙呢!所以瞧见终于有人动了,叫好声此起彼伏。旨在诱惑二人绝斗,生死相拼。
诸葛舞阳避过剑锋,小心的挥刀,生怕再一次伤到夏侯志宇。
然而刀剑无眼,只听“锵”的一声,刀剑又撞在一起,顿时铁屑纷飞。
耳轮中只闻听“咔嚓”一声响,诸葛舞阳的刀被折成两段,夏侯志宇忽然感觉一阵头晕。刹那间,激射的铁屑钉在了他的右肩。
又见血了!好好好!台下的人兴奋的乱喊乱叫。
夏侯志宇血往上涌,哇的一声口中喷出鲜血,再也坚持不住,晕倒在诸葛舞阳的怀里。
清醒的瞬间,他微弱的只向诸葛舞阳说了一句话:“不要送我回家!”
竞技场规定,只要有人不能打了,就算结束了,银两兑现,并告知受伤的人去哪里疗伤。老板给了诸葛舞阳一张地图,上面标志着世外高人的地址。诸葛舞阳雇了一辆马车,辞别了老板,向城外驶去。
夜幕悄悄降临,远处的群山隐在暮色中。
淳于紫丹在篱笆前不断地张望,仍然不见心上人的影子。心里蓦地涌上不详的阴云,莫非出什么事了?
她正在庭院徘徊胡思乱想呢,只听院门轻轻响了一下。有两个人穿过小径向她走来,细细打量,竟是志宇的朋友诸葛舞阳。可是,他身边那个清秀的女孩又是谁呢?
诸葛舞阳径直来到紫丹身旁,施礼说道:“嫂夫人好!志宇哥哥托小弟来捎个信,哥哥去外地有公干,几日便回。还请嫂夫人勿需挂念——这位是小弟的胞妹,名唤诸葛依依。这几日,就让她来陪伴嫂夫人。不知嫂夫人意下如何?”
“呵呵,那敢情好——就是太麻烦你们兄妹了。”紫丹笑着回答。
随后,她牵着依依的手:“依依,好美的名字呀——可曾读过书?”
依依摇摇头:“不曾读过。”
“哦,没事。等以后,姐姐来教你。”淳于紫丹微笑。
“嗯。好!小妹在此先行谢过姐姐。”依依侧身福了福。
诸葛舞阳见紫丹没什么事情,对他刚才的一番话丝毫不怀疑。于是,放下心来。说了一会话,匆匆告辞离去。
淳于紫丹望着诸葛舞阳的背影,若有所思。凭直觉,她总是觉得夏侯志宇出事了。
月儿悬挂在空中,淳于紫丹无法入睡,脑海里总是夏侯志宇的身影,一会儿是他满脸血污,一会儿又是他昏迷不醒。
就这样胡乱想着,翻来覆去的折腾,等天蒙蒙亮的时候,她才迷迷糊糊睡去。只是没多久,又被噩梦惊醒了。索性不睡了,就那样围着衾被倚在床栏旁发呆。
片刻之后,她听见了诸葛依依清扫院子的沙沙声,知道她已经做好早饭了,偶一转头,发现一抹朝阳透过窗帘打了进来。
淳于紫丹起床穿衣,在那张琴台旁坐下,望着窗前摇曳的凤尾竹的影子,缓缓拨动了琴弦,抑扬顿挫吟唱道:“睡晚依窗不觉眠兮,星影光斜催玉颜。香钩衾帐悬兮,琐眉思卿颜。凤尾摇曳兮,花格泪无言……”
“姐姐,吃早饭了哦。”诸葛依依在门外轻声呼唤。
淳于紫丹停下抚琴的手,应道:“好的,马上就来。”
依依今早做了玫瑰粥,淳于紫丹只是淡淡吃了几口,推脱胃不适,转身又走进屋子。
唉!如此下去可怎么行?依依无奈摇摇头。
幻影国,大理,仙境神云谷。
夏侯志宇面上苍白的躺在竹床上,单薄瘦弱的鬼神医弯腰细心的检查着他的伤口。但只见被铁屑刺中的伤口,局部已经乌黑发紫,血也凝固成暗紫色。很明显,是中毒迹象。诸葛舞阳瞧着那伤口,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到底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嗐!只是在心里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查到了。是南疆一种晕醉毒!”鬼神医搓搓手,捋着短须说道。
“晕醉毒?”诸葛舞阳一脸迷惑。
“没听说过吗?小子!”鬼神医抬眉问道。
诸葛舞阳摇摇头,他的确不知道,世上竟有这种毒!还是第一次听说。
“此毒令人眩晕麻醉,不能自己——如若不治,恐难醒来。一直到醉死过去,都不会感到有任何痛苦。”鬼神医说。
“哦。那请问前辈,如此说来,在下的朋友还有救么?前辈可一定要鼎力相救呀!拜托了!”诸葛舞阳不无担心,恳切地的央求道。
“啊呸!怎么说话呢?臭小子!这江湖上还有本神医解不了的毒吗?真是太小看俺鬼神医了吧。哼!”鬼神医狠狠地瞪了诸葛舞阳一眼,不满的呵斥道。
“啊?这么说,是我错说了话,他还是有救的了!”诸葛舞阳眼中闪过一抹希望。
“老朽何时说过他没救了!竟是满嘴胡言。”鬼神医又不满的斜视了诸葛舞阳一眼。
“呵呵,那在下谢谢前辈!谢谢前辈了!请受晚辈一拜!”诸葛舞阳高兴的连声称谢。
“少废话!臭小子!别来这套虚假的俗语,快快收起吧,本神医可不吃这一套,本神医自有分寸,又岂能浪得虚名?你呀,有事尽管去忙,话不多说,三日之内,你的朋友保证醒来。”鬼神医摆摆手。
“多谢前辈!多谢前辈!”诸葛舞阳一兴奋又给忘了这茬。
“得得得,又来了,真是让人受不了——还是快走吧,臭小子!老朽要静下心来,好好想想怎么给他入药。”鬼神医颇不耐烦挥挥手。
“是是是,晚辈告辞!晚辈这就走!”诸葛舞阳终于放心了,这才乐颠颠地走了。
鬼神医这几天一直都在研究驱毒方法,终于寻到克毒的一种中草药。碾碎了之后,又添加了自制的另一种药,这才喂给夏侯志宇喝了。果然,三副药下肚,夏侯志宇的脸色渐渐恢复了正常颜色。
到了第三日,夏侯志宇果然苏醒过来。只是先前发生的一切,他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不过还好,这么多天过去,他总算是醒了。面色也还不错,已丝毫没有晕醉的感觉。他只是有些个迷惑,不知自己目前究竟身在何处?
诸葛舞阳来探望过一回,夏侯志宇迫不及待地询问了家中紫丹的情况。得知心上人很好,也就放下心来。为避免淳于紫丹过于牵挂担心,夏侯志宇修书一封,托诸葛舞阳捎去。诸葛舞阳连声答应,又坐了一会,眼见天色已晚,便起身告辞而去。
王城。养心殿。
“青青呀,这么久了,淳于紫丹还没有消息么?”墨若水看着紫丹的画像,幽幽问道。
“哎呀,我的好陛下耶,您都问了十九遍了,青青不是回答您了嘛,已经查到蛛丝马迹了,要想知道他们准确落脚地址,还需要仔细查。整个西南国如此之大,还真是不好寻找啊。”青青为墨若水轻轻捶着腿,啰嗦了一大堆。
“他们不是在北方吗?难不成又离开了?”墨若水端详着紫丹的画像,好像没听到青青的话似得,继续问道。
嗐,王上这是魔怔了,想紫丹想的。青青摇摇头,只好再次回答一遍:“陛下,他们早就从北方回来了,好像去了南疆。是南疆哪个地方,小健他们还在查。”
“快些查,一定要查到紫丹的落脚处,朕好担心她。”墨若水严肃道。
青青点点头。刚想再说什么,一个宫女急匆匆来禀报,说是平原国君秦伊人,又派使臣来了。
“又派使臣来做什么?”墨若水眉端微微一皱。
青青道:“还能干嘛?一定又是来刺激您的,要跟咱们西南国开战,找个由头。这个秦伊人,也忒烦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