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的宁姜就起床了，她知道妈妈现在正在做早饭，她喜欢看妈妈为她做饭的时候认真专注的样子。
心痒痒的，酥酥麻麻的感觉连通四肢百骸，宁姜的手也痒痒的，要靠近她，拥抱她才能止痒，短暂地止痒后换来的是更强烈的痒，她越来越控制不住这种痒，她越来越需要她，她，早已控制不了自己了。
厨房里传来盘子破裂的声音，紧接着是妈妈的叫声，宁姜慌忙跑过去，妈妈倒在地上，破碎的瓷片扎进她的手掌，膝盖也渗出了血。宁姜跑过去把她扶起来，起来的时候脚又滑了一下，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一滩水，妈妈穿着双没有摩擦力的拖鞋，一下子就被滑倒了。
碎片扎得很深，宁姜颤抖着手最终还是一下拔了出来，妈妈紧闭着嘴，她的双眉紧蹙，没有发出一个字，宁姜却生气了，“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这么不小心，爸爸还没回来，我搬走了你和弟弟在家怎么办。”
宁姜嘴上说着，手却忙着给她涂药水，她的动作很轻，她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她舒服一点。
妈妈伸出食指戳了戳宁姜的手臂，她的声音小小的，带着些委屈，她说：“妈妈又不是故意摔的，我都受伤了你还这么凶。”
宁姜擦完了药抬头看着妈妈，终于，她说：“你受伤了那我就先留在家里吧，等爸爸回来了再说。”
“真的？”妈妈笑着摸摸她的头，“这才是妈妈的好孩子嘛。”
宁姜也笑着看着她，她想还是待在妈妈的身边，她才是完整的她。
回到厨房收拾残局，那些碎瓷残渣落在缝隙里，看不见却摸得着，指尖划过，鲜血流出，十指连心，宁姜不知道此时她疼的是手指还是心。
晚上，宁姜没有开灯，夜晚的天空很亮，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床上，照在她身上，她的手上反射出淡淡的光。那是一片小小的碎瓷，今天早上，它扎进了妈妈的手掌，碎瓷上的血已经干涸，在这样明亮的夜里，曾经鲜艳的红色变成了丑陋的黑。
宁姜把碎瓷紧紧攥在手心，她可以感受到碎瓷划破肌肤的快感，张开手，碎瓷变得湿润，黑色的表面隐隐有一层看不真切的红，宁姜看着这块碎瓷，她觉得此刻她和妈妈真正的融合了，就像这血一样，再也分不开。
门慢慢地被推开，发出轻微的声音，是子苏进来了，她重新握住手掌，不动声色地把碎瓷放在了枕头下。
子苏爬上床掀开被子躺在她的身边，他的头紧紧靠着她的手臂，月光照不到他身上，宁姜看不清他的模样，只能依稀辨别出五官。
他闭着眼，声音带着愉快的沙哑，“你是为了我才留下来的吗？”
宁姜望着模糊不清的人影微微一笑，说：“是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