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也是非常平常的一天，白辛芷和祝亦安找中午一起下馆子，吃饭的时候，白辛芷总是觉得自己的眼皮一跳一跳的的。
她把手按在一只眼睛上，祝亦安问，“怎么了，你眼睛不舒服？”
“不是，就是眼皮在跳。”白辛芷揉了揉眼睛，“大概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开玩笑的，不能这么迷信。”
“可不可能是我们的关系又要发生改变了？”祝亦安半开玩笑似的说，“都已经有半个月了吧？”
“大概吧。”
白辛芷漫不经心地的回答，这个时候她还没有感觉到哪里不对。
祝亦安又认真看看她，“左眼跳福右眼跳灾，你今天要小心一点啊。”
“我家的话还是左眼跳灾右眼跳福呢。”白辛芷挥挥手，“不要迷信，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也不知道是那句话出了问题，还是白辛芷的态度实在不怎么样，报应来得可谓非常快。
当天下班之前，白辛芷就发现办公室里的气氛不太对，她按部就班的完成了自己的工作，再抬头看，正看到前上司正站在她旁边。
白辛芷把电脑调到锁屏界面，站起来问前上司，“好久不见，你来找我做什么？”
从这部门整体年龄来说，前上司的年龄也不是很大，他生得瘦削还带着副眼镜，虽然总带着笑，但看着人的时候总是带着几分审视。他用那种目光从头到脚看了白辛芷，说道，“你最近看起来气色好多了。”
“……嗯。”他到底想说什么？
以前他单独来找白辛芷，总是因为什么社交场合缺少带着的人。
比起祝亦安，这个才算是把关系户的名号刻在了脸上，因此他数落别人总是不留情面。也因此他带着白辛芷去的那些酒会总是比较高级，算是提前为她奠定人脉。
两个人的交情连同事也不如，只能说是相互利用，这个人对白辛芷的态度更像是对一个从不深入交流的情人，而且还能当着白辛芷的面说她坏话。
现在他可不是她的直属上司了，来找她又是做什么？
白辛芷当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只是委婉的问了对方的来意。
于是前上司露出一个笑容，语焉不详道，“我不是说过了吗？你是我们部门里最好用的。”
他的话音没做遮掩，白辛芷简直能感觉到一束束意味不明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粗略一想，大概是包括了羡慕，不明所以，幸灾乐祸和一点点鄙夷。
白辛芷只能无可奈何地说，“我知道你的意思是指你去聚会找不到女伴，不求你把话全说完，至少不要说得这么暧昧。”
“所以，你是真的在和上司谈恋爱？”前上司语出惊人。
白辛芷：……
好吧，她不能说自己是第一次知道他是这样的人，白辛芷有点郁闷：难道她真的长了一张求包养的脸吗？
“我想，我的感情生活和你并没有太大关系，你想要我帮你做什么，你可以直说。”
前上司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门扉紧闭的茶水间，对白辛芷说，“我今晚有个酒会，没有女伴。”
早这么说是能让你少一块肉吗？
白辛芷想拒绝，但谁知道这位仁兄又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什么惊人之语，她只能先答应了下来——大不了今晚和他说清楚。反正他也不是真的找不到人。
在前上司走之后，白辛芷发了条信息给祝亦安，表示今晚的饭局暂且取消，又在下班的时候，在厕所里换了衣服。
这都快冬天了，怎么还有酒会要求穿裙子的。白辛芷光裸的肩膀冰冰凉凉，她马上披上了大衣，才从洗手间里出去。
·
前上司的车子她已经很熟悉了，进去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一阵暖风。让她只裹了一层丝袜的腿舒服了很多。
“我们要去的是什么类型的酒会？”白辛芷发问，而后座上的那个人迟迟没有回复。
白辛芷转过头，正对着前上司的眼睛，他看起来有点执拗，“你和你的现任上司在一起了？”
“这话你是从谁的嘴里听出来的？”当事人都还没有确定关系呢，这个隔了几层楼的人怎么知道的，难道消息已经传得那么远了？
“你别管我是从哪里知道的了，我只想知道是不是。”
前上司看起来有点烦躁，白辛芷看着他片刻，道，“如果我说是呢？”
男人猛地转头，“你们睡过了？”
白辛芷还没有回答，他就在一边喃喃自语几句什么，白辛芷坐直身子，平静地说，“我以为我们的关系就是普通的男女伴关系，我作为女伴陪你，你带我去建立人脉，不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
他的声音有点大，“你以为我是真的找不到女伴吗？你为什么不想想，一个部门里女人那么多，为什么我每次都来找你。”
白辛芷镇定自若，“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刚刚也说了，因为我好用。”
“你居然相信这么拙劣的谎言？”前上司简直不可置信，“当然只是因为我想找你去，而且你以为那些人和你交流都只是为了你？他们当然是因为我才会和你搭话的。”
“哦。”
白辛芷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回答什么，“但这是你自己愿意的，在我看来就是互相利用。”
在白辛芷看来，这个好像是因为她没有给予回报而生气的男人，真的是为了各取所需，不然为什么在看到她改变了妆容还要她装呢？
她看着对方气急败坏的模样，重新思考了一下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如果你对我的想法是我想象的那样……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和祝亦安已经建立起了联系……虽然目前并不是恋爱。”
前上司的暴动一下子停止了。
他回味了白辛芷的话，接着说道，“所以，你们两个并没有在一起？”
白辛芷为他的关注点而按了按太阳穴，“目前，没有。”
“但是——”她话音一转，“既然我有这个意愿，我就不会在这个时候和别人暧昧。”
这应该算是委婉的拒绝了，但她没有想到，前上司居然因为她的话而笑了出来，“你少装了。”
他靠近了白辛芷一些，有些阴森地说，“既然你说你不会和别人暧昧，那为什么又不承认你们的关系？”
白辛芷对他这种刻意制造压迫感的行为没什么感觉，“我以为这一次也和以前一样——以防你忘记，我从来都没有对你表现出亲密的行为，也拒绝了你别的邀请，我以为我的拒绝已经很明显了。”
“如果你仍然觉得我答应和你一起来，就是有和你再进一步的意愿……那你现在就可以放我下车了。”
希望他的这位前上司，不会有那种“女人说要就是要，女人说不要就是欲拒还迎”的思想，不然要是在车上打起架来，那可不仅不好看，而且非常危险。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种能打开社交圈的酒会你也不去了？”
反正她目前的升迁计划也已经泡汤了，再提前搞人脉又有什么用，而且她已经对如此多的的宴会厌烦了，便斩钉截铁的点点头，“让我下车吧。”
车内一阵压抑的沉默。
“我说，你是不是想太多了？”男人突然开口，努力保持了冷硬的语气，“我只是对你居然是个如此没有上进人感到失望，并没有想要同你深交的意愿。”
“那就好。”白辛芷朝他笑笑，“为了你的心情，我是不是在前面的路口下车比较好？”
“不行！”男人抢白。
面对白辛芷的目光，男人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你已经答应我今天会过来，我也不可能临时再找一个女伴了。”
白辛芷的心情轻松起来，她轻快地嗯了一声，终于拿起手机，和祝亦安聊起天来。
“在和你的暧昧对象聊天？哼，所有女人都是一样的……有了爱情就把事业踢到一边，哪怕他抢了你的位置。”
白辛芷说：“不，对于被抢位置这件事，我并不是一点怨言都没有的，我的计划是想下次能不能直接越级上位。”
前上司讪讪道：“你现在说得这么大义凛然，等到你真弹起恋爱，这个计划也会被你抛到九霄云外，再一结婚，晋升更是想都别想——你也别急着反驳，这样的桥段我见得太多了。”
“嗯，说不定我也会变成那样。”白辛芷在他恨铁不成钢的目光中说，“但我还算是个比较贪心的人，或许我会尝试全都要。”
“大言不惭。”男人哼道。
“那就走着瞧吧。”白辛芷安抚好他的情绪，目光又落在手里的消息栏上——祝亦安已经有半个小时没有回复消息了，整个屏幕上都是白辛芷发的话。
因为有事情耽搁了吧。她感觉到车子停了，便收起手机。
车门打开的瞬间，白辛芷感觉到了呼呼灌入的冷风，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或许冬天提前来了，白辛芷从前上司出来的那边门出去，面前居然是和上次去得不一样的酒店。
酒店大门里面站着两个服务员，脸上带着同款笑容。
反正已经是最后一次了，白辛芷控制住了下意识颤抖的双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