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祝亦安好像十分期待的样子，白辛芷惊讶于她的坦诚，同时却又生起了一点犹豫，虽然她决定相信面前这个人的人品，但应该没有这么着急吧，感觉像是急色一样……
祝亦安非常不满的看着她，伸手，非常轻的捏了捏她的后颈。虽然白辛芷并没有很明显的感觉到他手指的纹路，但她感受到了一些无法用言语描绘的情感在流动。白辛芷轻轻吸了一口气，欺身上去。
温暖的，干燥的，随着时间的流逝反而越加燥热了。
在沙发上动作属实不能算舒服，祝亦安在下意识挣动的时候，白辛芷偶尔没有稳住身形都快要往地上倒，重复两三次之后，怎样暧昧的气氛都要被败光了。白辛芷哭笑不得的直起身，“我不反对白白日宣淫，但在这里实在不行，我们……”
即便在这个时候，白辛芷不知道是可悲还是可笑的，仍然保持着一份理智，“我能申请休战吗？或者我们现在去宾馆？”
祝亦安的眼睛半睁半闭，看起来懒洋洋的，白辛芷低头舔舔他的嘴唇，“可以吗？”
“……行吧，也没什么办法。”祝亦安用手背遮了一下眼睛，从白辛芷的剩下起来，“下次吧。”
白辛芷换了个坐姿，将有点酸的腿根揉了揉，又想到什么，将准备前往洗手间的祝亦安拦住，“我帮你吧。”
祝亦安：“……等一下？”
你是被打开了什么开关吗？他有气无力被重新拉到沙发上，从脸到耳朵，到脖子都红了一片。白辛芷看起来就显得淡定许多，只是呼吸有点急促。她堪称平静地按住了那个部位，稍稍使力安抚了起来。
这样就不需要两个人叠在沙发上了，就是老是要把腿拨开有点麻烦。
方才偃旗息鼓的呻吟声又断断续续地响了起来，祝亦安能看到白辛芷低垂的眉眼，目光看起来和在看工作的时候差不多……祝亦安不甘示弱地伸出了手。
这场晨间突发的亲热在半个小时之后结束，两人一前一后的在洗手间处理身上的痕迹。“话说回来，刚刚你对安奕语说什么了，她虽然会想得比较多，但也不会无的放矢。”
不知道是不是吃饱之后都比较好说话，祝亦安的态度就显得很是随意：“我不是都说了吗？我吃醋了。”
他环着白辛芷的脖子，白辛芷脸上全是泡沫，她动了一下姿势，祝亦安在她耳边说，“反正不会是很过分的话。”
“嗯。”白辛芷不置可否。
“其实你并没有相信我说的话吧？”祝亦安问。
“你没必要多此一问，我也没觉得你们两个的关系会非常好。”
白辛芷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扯了几张湿纸巾，“与其纠结这个，不如帮忙把沙发套卸下来。”当时她脑子也糊涂了，居然在沙发上……
而且，安奕语也该成长一些了，她非常自然的重色轻友：反正有她兜底，也不会有什么闪失。
所有文学作品都会将激情部分写得非常激情，力图让人感同身受，顺便在感同身受的同时发挥载体的优势，解锁各种各样的场景，但这些场景肯定不会有的场景就是……事后清理。
——虽然在这个年代，洗个东西并不麻烦……白辛芷将沙发套扯下来丢进洗衣机，还是有点不爽，决定今天就买个沙发垫子，这样也不用费力把它扯下来。
两人说开——或者说祝亦安单方面说开之后，白辛芷和祝亦安都表现得自然了许多，在看综艺的时候，共同语言也更多了。祝亦安对于齐钰的观感生不错，但白辛芷对于这个偶像的观点，就和她第一次看到这个人的照片一样。
有点阴柔，看起来表里不一，琴棋书画是都可以，但现在什么样的家庭会一边培养万能的孩子，又让他在情商方面出类拔萃呢？怎么看都不可能。当然，这话白辛芷当然是不会和祝亦安说的。
在平凡的日常里，除了工作之外，白辛芷也还记得安奕语说在菜市场看到许烁的事情，就在X信上和许烁确定了个时间见面。
她对于这个前男友的出现越来越厌倦了，以至于在见到许烁之前，她都在和祝亦安聊天。
许烁对于她一直和祝亦安聊天表现出了明显的不安。
他这个样子，让白辛芷都有点不理解他是怎么爬上来的了——当年的事情她不是是完全没有感想的，也不是只有许烁一直在进行时间观重组，但都过去这么久了，看着她还这个样子，这让她不由得开始想自己当初和他谈恋爱的时候是怎样的形象了。
她和祝亦安报备完之后放下放下手机，投入和前男友的交流中，她着重提了一下两个人都不一样了，她有新的男朋友，而他也应该有新生活了云云。但许烁很明显没有听进去。
他的言辞和态度就好像名字一样闪闪烁烁，白辛芷皱了一下眉头，“你想说什么可以直接一点，不用这么犹犹豫豫的。拿出你在宴会上的态度来。”不然根本没办法好好说话。
“那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啊。”许烁神神秘秘，遮遮掩掩地说，“我前几天看到你男朋友和一个女大学生住在一起。”
白辛芷第一时间思考他这是不是在挑拨离间，但他到现在也没有长出这根神经，她只能表现得很平静，看起来甚至有点无动于衷了。
看她这幅样子，许烁更着急了，“这样做怎么看都是在挑拨离间我知道，你要说是我长舌我也认了，但他疑似出轨，你为什么要这么冷淡……难道你们的协议是各玩各的？你刚才不是在和他聊天，而是在和别人说话？”
“我只是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回应你比较好。”
白辛芷用筷子戳了戳直到现在也没有动过一口的饭菜，“你想太多了，只是一起吃饭，又不是被你捉奸在床。至于短信……”
她看了一眼许烁，“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但以前我单独和男生一起出去吃饭，我也会通知你的。”
“是啊。”许烁突然说，“那么他通知你了吗？他和对方穿着同样的衣服出现在餐厅里？”
“喜欢留个证据只是我自己的习惯。”
白辛芷撑着额头，有点无可奈何，“他的性格你可能不了解，但你不了解我吗？我看起来很像是会委曲求全的小媳妇？”
许烁突然想到，那天他离开以后决心从头开始，就一鼓作气把白辛芷的联系方式全部删除了。在现在的公司升职的时候，他下意识的想找白辛芷报喜，但不管是手机号码还是什么，他都找不到了。他知道白辛芷还在原来的公司上班，但因为工作，他没办法去找人。
好像昨天他还是在宾馆崩溃的青年人，一晃就是现在衣冠楚楚的模样，他们的确错过了对方太多的时间。
白辛芷就坐在对面，他清楚两个人已经不可能有以后了。
他下意识咽了口唾沫，才说，“我知道我当初不告而别，你心里肯定不痛快，我会向你道歉的，下次集团里有什么事情会向他们推荐你来交接——就当是赔罪。”
“不，不用做这种事。”白辛芷打断他，“如果你已经说完了，我能说两句吗？”
许烁：“……请？”
“关于你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我的家，还跑去点外卖，还让我的邻居收到了惊吓——这件事。”
白辛芷的语气一直表现得非常平稳，听不出她的感情倾向，“麻烦下次不要做这样的事情了，我邻居她比较胆小，会觉得你是什么变态的。”
许烁呐呐道，“好。”
“不过我个人来说，并不是非常讨厌你做的这些事造成的后果。”白辛芷扎眨眨眼，流露出一点狡黠，“你也不用因为不告而别难过，摆脱一个让两个人都痛苦的关系，并不是坏事。”
是了，白辛芷一直很洒脱，不受感情操控，看着甚至有点不近人情。
她说完，又一边吃东西，一边随便和许烁聊天，讨论的话题就都是关于双性关系的了。许烁秉持着男性的角度给白辛芷说了一些参考。同时在心里非常无可奈何的想，两个人大概真的不适合，她的想法太大胆了……
白辛芷输出完之后，擦了擦嘴，和心情看起来不错的许烁告别。
在确定已经完全见不到许烁之后，白辛芷才一秒换脸：要说她真的对和许烁的过去没有一点留恋是不可能的，她当然会怀念过去青涩而甜美的感情，但过去就是过去，和前任拉拉扯扯也太不像话了。
她在道路前等了一会儿，又拿起手机看看。
祝亦安：“我知道了。”
白辛芷：“不叮嘱我几句什么吗？比如早点回来，或者是不要和他聊太久之类的？”
祝亦安：“你说这句话就代表你肯定会把握分寸的，我再说就没意思了。”
祝亦安：“XX餐厅是吗？我等会去接你吧。”
白辛芷：“行。”
白辛芷的目光定格在祝亦安最后的回复上，看着川流不息的车流，就好像她小时候喜欢做的那样。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算是什么，在上学途中总是要经过几个马路和一个幼儿园。她就站在路灯下，每次放学的时候欧都能看到家长带着小朋友们从她面前经过，她也说不清当初是个什么感受，难过吗？痛苦吗？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
说曹操曹操到，她听到祝亦安的车鸣笛的声音，抬头看到的车牌号正是她想看到的那一个。
“在路上不要一直玩手机。”
白辛芷上车的时候，祝亦安严肃的劝诫，白辛芷的目光闪动一下，没有提出什么意见。
她坐在副驾驶上，整个车里面却没有放多少暖气，祝亦安怕太舒服了会让他也昏昏欲睡。她的手拨动了出气装置，又想到许烁的担忧。
说是不在意，但也不会完全不在意，这东西就像个小疙瘩一样在那里，按到就会有点闷闷地疼痛。
但是祝亦安对于——起码，欲望——的展现非常诚实，白辛芷也不再多想，反正时候到了他肯定会说的。
回到家里之后，祝亦安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桶泡面，冲了热水吃起来。白辛芷知道是因为自己在外面吃了东西，祝亦安也没准备做饭，就这么将就一下。
白辛芷家里的泡面储备是很多的，有时酒会她没有吃什么东西，又不想在外面吃烧烤点外卖，就会选择泡面解决，很快，很便宜。
她坐在沙发上刷手机，突然蹦出来了一条新闻显示那个真人秀终于要开拍了，下面还放了那个素人女生的图片。
评论下面不乏恶言恶语，说女生肯定是抓到了齐钰的把柄，都是公司的任务罢了，这么丑怎么和明星谈恋爱……白辛芷努力打算从那糊成一团的路透中看出这女生的五官，但在分辨率和口罩的加持下，只剩下一双模糊的眼睛。
这是怎么看出来的，只是在抒发情绪而已吧。
白辛芷把这个新闻给餐桌上的祝亦安看，祝亦安只是记了一下时间，对那个女生倒是不在意。
“你觉得这节目可以顺利播完吗？我看很多人对这个女生恶意挺大啊。”
她坐在啥发生，用A4纸叠出一个小篮子放在茶几上，开始剪指甲。白辛芷几乎不涂指甲油，她自知也不是什么大小姐，每天坐在公司里敲键盘和外出交接任务的人，为了追求效率都会放弃繁复的美甲。
在指甲被剪断的声音中，祝亦安说，“那这就得看齐钰的诚意了。”
“投资这么多钱不算诚意吗？我看V博上都要酸死了。”
“他们就算是酸死了，一个月时间还不是没有扒出那个姑娘半点信息。”
“说的也是。”白辛芷看着那个女生的照片，划了过去。
·
工作日，又是肉眼可见无聊的一天，白辛芷和祝亦安一起出门，坐车，在走上地铁之前，祝亦安突然说，“我这个星期四晚上会有个约，那天你就先去安奕语家里吃饭吧，中午我煲个汤，你们只用热热就好了。”
“嗯。”白辛芷走过安检，“现在你倒是对她没什么意见了嘛。”
“本来也没什么意见。”祝亦安笑着说，白辛芷也就把这几天的事情划过去了。
基于祝亦安的要求和心理那点小疙瘩，白辛芷也是想过一些的，她没办法接受公共场合的亲密举动，但很显然，会有更实在的方式证明两个人的关系，就像情侣项链，情侣戒指什么的。
她在休息的间隙，就跟祝亦安提议了一下，还选了几个款式发过去。
信息发过去之后，白辛芷就没有太在意这件事了，她在椅子上犹豫了一会儿才投入工作。
白辛芷和韩耀阳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没有他带着到处跑，白辛芷的时间好像都充裕了很多，也拿了一部分投入了娱乐，因此再见到韩耀阳的时候，白辛芷还有点恍若隔世的错觉。
韩耀阳不咸不淡地朝她点头，整个人冷淡极了，白辛芷巴不得这样，在两个人的共同促进之下，硬生生把约定的时间缩短了十分钟，几个跟他们一起来的人，脸上都充斥着敬意。
会议结束，白辛芷习惯性的帮忙收拾东西，正好和韩耀阳碰上了，她把自己手里的文件都交给韩耀阳，没说什么就离开了。
她怎么忘了这个习惯本来就是韩耀阳给带出来了，下次和他见面的时候不能这样了。
一个韩耀阳，一个许烁……总感觉祝亦安那边只有一个还真是正常。白辛芷在这个公司转了一圈，在看到韩耀阳的身影出现，才加快速度往车那边去了。
合作成功，大家都表现得很开心，白辛芷坐在几个女生身边看手机，正好看到了祝亦安的回复。
“哇，你在看戒指，已经有男朋友了吗？”不知道是谁突然说道。
这句话堪称非常不看空气，车厢里空气好像都凝固了，但白辛芷的声音适时响了起来，“嗯，是啊，已经有一个半月了。”
“哦……”她若有所思的转开脑袋，又突然凑过来，“是公司里的人吗？”
“是的。”
白辛芷并没有隐瞒，这话让车厢里的姑娘们都发出了一点声音。
“真好啊，办公室恋爱……甚至能一起上班一起下班。”
“不想做事的时候还能偷偷进厕所……嘿嘿嘿。”
“你们够了吧。”韩耀阳不耐烦地声音响起来，“工作没见你们认真工作，偷懒倒是一个比一个勤快，你们能做到一边恋爱一边还能稳定绩效吗？刚才客户问问题的时候一个个都是哑巴，现在嘴倒是多了？”
几个人的声音一下子消失了。白辛芷见几个姑娘都有点不甘心的样子，却也懒得为这些人出头。
归根结底，韩耀阳说的就是真话，她每次谈事情的时候身边不是哑巴就是不会看气氛说话的人，她不能说这些人的工作能力不行，但每次都是她和那群人唇枪舌剑，也是有有点累的。
在韩耀阳的加持之下，直到回到公司，大家都安静如鸡。
一走进公司的楼层，韩耀阳就大步往自己的办公室去了，几个女生这才叽叽喳喳了起来。
“果然他就是活该单身，我也没有非常八卦吧，工作都已经结束了，说点题外话怎么了嘛？”
“对啊，好歹也提前结束了，对吧，白辛芷？”
她们说了一会儿，才想到要过问本人的意见，但这个时候白辛芷早就已经走了。
直到这个时候才有人说，“是不太好吧，她也没有说出来，你没必要问啊。”而且公司里谁看不出来韩耀阳对白辛芷绝对是不一样的，现在白辛芷又和祝亦安在一起了。韩耀阳听了能开心吗？
最先打破气氛的女生非常不服，“诶，你们不也想知道吗，现在来做什么理中客啊？”
她看起来非常不开心，挤开众人就走了出去，剩下的几个人也连忙作鸟兽散。
白辛芷当然不想听她们批判这个批判那个，在韩耀阳走之后她就紧跟着对方的步伐一起离开了，在坐在位子上的时候她也没有马上打开手机。
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以前在这种场合她是绝对不会掉链子的，但是那个时候居然直接点开了，还是在车子里，身边有几个女生在的情况下。
这算是恋爱的副作用吗？
这个想法在白辛芷脑袋里还没有出现一秒钟就被掐掉了：这和谈恋爱有什么关系，以前她和许烁恋爱的时候，也没有犯这种错误，这次纯属掉以轻心了。
她还要在这里工作一段时间，不能因为这个就竹篮打水了。
白辛芷闭目调整了片刻，坐直身子，输入密码打开了电脑。
这天晚上，白辛芷和祝亦安一起去逛街，效率非常快的买好了那对戒指——很简单的素圈，没有碎钻，更没有什么刻字。“这种应该就能和他们区分开了。”
“戒指有什么不一样吗？”白辛芷把戒指塞进手指，引来祝亦安的注视。
“谁带不都一样——”这句话在白辛芷的嘴边溜了一圈，还是把戒指取了下来，让祝亦安帮忙带上了。
似乎确实很不一样，在他带的时候两个人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一旁的店员看着这两个人，笑着道，“啊呀，祝两位长长久久，就算以后不能是情侣也能做朋友。”
听着这句话，白辛芷被祝亦安按着脑袋也把头转了过去，朝她说，“谢谢你。”
祝亦安的手比白辛芷大上一圈，但看着肤质好一些，白辛芷慢慢把那个圈推进去，才抬起头，“好了。”
“你看起来像在做什么实验一样。”祝亦安五十步笑百步，又在白辛芷打算反驳的时候低头亲了她的脸一下，“好了，我们回家吧，女朋友。”
白辛芷不甘示弱的抓住他的手，感觉他的指根有个硬物，那没什么温度的小物件好像就在这么短短的时间里染上了温度。
哼。
“彼此彼此，男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