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拿了夫人的银子

一行人被困在客栈过了一个晚上,一大早被传唤带去了官府,一路上人们切切私语,赵菡珠一行人被带去了后堂。
“听人说几个百姓中毒的时候,是姑娘你的下人救回来的,是也不是?”一个穿着官服的中年男子走过说,他眸光犀利,面色严肃地看着人群簇拥的那个女子,见她气度不凡,镇定自若,恐怕不是平凡百姓。
“是的。确实是我让她们去救了人,不知县老爷还有何要问?我等下午还要上船赶路。”赵菡珠不卑不亢的站着,与他对视。
“我替那几个百姓感谢姑娘相助,”县老爷摸了摸胡子,收回目光,坐下来说:“凶手已抓到,等下堂上问话,该怎么说怎么说。行了,带他们过去吧。”
赵菡珠她们就被带去公堂,站在旁边等候问话。绿丫觉得奇怪,说:“我们本来就要去公堂的呀,为什么还要见过我们才让我们过去?真奇怪…”
张侍卫也不太明白。赵菡珠眼睛微眯,“他是想看看我们好不好拿捏。这案子恐怕是另有隐情。”
绿丫捂着嘴,有些惊恐地说:“不会是县老爷…哎呀”她没说完,被杏枝捏了一下,打断了。
“强龙不压地头蛇。夫人我们还是不要牵扯进去的好。”杏枝小声说完。
“再看看吧。”赵菡珠皱眉,怎么到哪都有事发生。
衙役们站在两边,整齐地敲着水火棍,大声呼喊:“威武!”
县老爷穿着石青色官服坐在上首,手中惊堂木一敲说:“肃静!”
“堂下所跪何人?有何事上报?!”
客栈掌柜一脸苦色说:“草民是天外鲜的掌柜…”
“犯人刘牟已认罪,承认是他换了天外鲜的鲀鱼,导致客栈客人中毒。现判他有罪,所幸救治及时未出人命,判他关押服刑五年,再赔付银钱每人三两,赔付客栈五两。尔等可有异议?”说完县老爷满头大汗,如坐针毡,余光悄悄看着赵菡珠那边。
堂下的人面面相觑,点了头,没再说话。
“如此,此案了结。退堂!”
县老爷回到后堂,一下子瘫在了地上,下人忙扶起他说:“老爷您刚才怎么不治天外鲜的掌柜了?”
“治什么治!本官才不稀罕他们的银子!你没看到那位露出来的腰牌吗?”
“什么腰牌?小的我在后头没看到他们拿出什么东西啊…”
“本官却是看到了!那个婢女从袖中拿出来晃了晃,还好你老爷我眼尖!那块可是公主府的腰牌!!”
县老爷说完仍是心有余悸,本来想让客栈多交些银子上来,再审判,可是那位在,他要是敢那么做,别说乌纱帽了,脑袋都难保。
那位还在客栈吃饭…要是那有毒的鲀鱼…想到这里他不寒而栗,判案的时候胆战心惊的,生怕这位当场就要他的小命。
沈菡珠他们出了官府,绿丫说:“夫人,这也没什么问题呀!”
杏枝点了点她的头,摇头失笑。“当然没什么问题了,他们叫我们上前问话的时候,我悄悄拿出腰牌给他看,吓得他满头大汗!”
“哈哈哈,杏枝姐姐你真行!”
出了这种事,众人的心情都有些扫兴。正值午间,他们找了条热闹的街市,在鱼肉云吞小摊坐下了。
赵菡珠还没来过这种小摊吃东西,小摊的木桌子半旧,灰扑扑的铺在店铺外面,占了好大的地儿,但是他们家云吞的香味飘了一条街,里头热闹得很,都坐满了,只剩下外头几张桌子了,两个侍女把椅子擦了又擦才让她坐下。
绿丫已经迫不及待了:“老板给我们都来一份鱼肉云吞…”
“好嘞,您几个人啊?”
“嗯…我们这边这些都是!都算上!”
“好嘞,客人稍等啊…”
“多放点葱花呀,有没有辣椒啊?”绿丫仰头看去,一边用帕子擦汗,一边嘟囔着不晓得钱待够没。
“有!都是我们自个家里做的辣酱,客人不要嫌弃才好嘞…”
“干净就行,我们不计较,是吧?”绿丫转头笑眯眯地看向夫人和杏枝,见她们都笑着点了头,继续和老板说起来。
赵菡珠突然想起来,梧回好像不能吃辣。她对绿丫说:“绿丫,他们想吃辣让他们自己加吧。”
绿丫茫然点头,起身往铺子那边过去拿辣椒了。
张侍卫跟在绿丫后边喊到:“多放几个,一碗还不够我们吃呢…”
绿丫瞟了他一眼,拿出绣着小锦鱼的荷包数了数银子,鼓着腮帮子小声嘟囔着饭桶……
过了一会,一碗碗香气四溢的鱼肉云吞就陆陆续续地端了过来。小摊外头五六张桌子也挤满了人,有几个没地坐了,都在一边的路牙子上蹲着吃,实在是这家云吞太香了。他们十几个人,一下子就让小摊变得满当当的。
摊主是一对夫妻,都笑得牙不见眼,跑腿的是他们的儿女,也都很麻利。
赵菡珠看着这小摊,也不大,却收拾的干净整洁,虽然桌子都很旧了,他们两夫妻的店铺却开得有滋有味的,平凡人家也有自己的生意经。她喜欢看到他们脸上的笑容,这让她也不自觉带上了笑,她低头勺了一个云吞来吃,很鲜嫩,鱼肉很足,汤是大骨汤,放了点小虾米,鲜美又可口,热乎乎的一碗云吞吃下去,额头都冒了汗。
回见他们个个都勺了好几勺绿色的东西,不是红色的。也跟着勺了一勺放在碗里,等他吃的时候辣了他一嘴巴,想喝口汤,但是汤很烫,他的舌头更难受了,又痛又辣。
“…夫人…”
他被辣得泪眼朦胧的,疾步跑到赵菡珠跟前求助。这么大的个子,俊脸上红红的,嘴巴不停地呼哈呼哈地吸着气。
众人见了都不由哈哈大笑。“哈哈哈哈…”
跑腿的小姑娘笑嘻嘻地跑去勺了一瓢凉水出来给他喝。赵菡珠也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这傻大个,可真憨。
这下好了,他的那碗云吞吃不了了。梧回看见几个侍卫你一勺我一勺的勺完了他碗里的云吞,这么大一个人杵在那里,急得满脸通红,看着坐在桌前素雅端方的夫人嗫嚅着:“夫人我…我还没吃着…他们给我抢了!”
赵菡珠抬眼一看,没想到这傻大个长得那么高,站在阳光下,压迫力十足,手臂上铜色的肌肤富有光泽,穿着一身下人的衣服,脸庞俊美和这身衣服实在很违和。“夫人,梧回想吃……”赵菡珠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盯着一个男人看,心里突然涌上来一股羞意。她低下头,轻声说:“下次可别什么都乱吃了,看见别人吃你也吃,就没见过你那么馋的…”什么呀,她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脸上涌出阵阵热意,手脚发麻,仿佛是吃云吞太热了,嗯这云吞又热又辣,她暗自点头安慰自己。
梧回低着头也能看到夫人漂亮的脑袋,鼻尖还能闻到一股细细的香味,很好闻。他脸上还是红红的,呐呐应下。
看他还杵在跟前不动,那么高大的一个人,压迫得很,令人很不适,赵菡珠扬了扬下巴说:“你坐那边吧。”
桌子四四方方,放了三条凳子。倒也够坐,但是连张侍卫都没能坐,梧回有些犹豫。他平常跟着张侍卫,被他灌输了不少话。总的来说就是:没有夫人允许不可以到夫人身边去。
现在是夫人让他坐的,嗯,可以坐。梧回一个人就占了一张凳子,绿丫回来看见他占了自己的凳子,气鼓鼓的和杏枝挤在一张长凳上了,一边吃,还一边瞪他。
梧回没注意,他只盯着夫人看,看夫人小口小口的吃,很文雅,很好看,脸红红的。因为舌头还很难受,新来的云吞也很烫,夫人说他还不能吃,要搅拌凉了才行。他只能低着头无聊地搅拌着云吞。赵菡珠坐立不安得吃完了一碗,拿帕子擦了擦汗,看这个傻大个低头嗦哈嗦哈的吃,吃吃笑了一会,笑完又觉得莫名其妙,转头去看这条街的店铺了。
绿丫细细吃完了,就撑着下巴,直勾勾地盯着无回。问:“你叫什么名字?以前做什么的?坐船上要去干嘛?”
梧回抬头看了她一眼,低下头继续慢慢吃“我叫梧回,我…我以前经常抓鱼…”
“那你是渔夫吗?抓鱼好玩吗?”
“渔夫?什么是渔夫?”
“哎呀,你不是说你是抓鱼的吗?抓鱼的都叫做渔夫。”
“可是我不叫做渔夫…我有名字…我叫梧回。”
“哎呀!我知道你有名字!我问你是不是渔夫,你怎么这么笨呀!”绿丫急了。
“我不是,也不笨。”梧回抬头一本正经看着她,很认真的样子。
绿丫无语,话都顿住了,闷声道:“哦”。
赵菡珠在一边听着,不觉露出笑来,接着问:“那你是坐船是要去哪里?”
梧回看了她一眼,又垂下眼皮,轻声回:“我不知道,我是要去找一个人的。很重要,我觉得跟着夫人能找到。”
“啊?跟着夫人就能找到了?那你咋不说你找得就是夫人呢?夫人又不认识你,你想得美,还想一直跟着夫人,哼!”
没一会绿丫又问他:“那你找的男的还是女的?长什么样子?”
梧回犹豫了一下,“是女的,不知道长什么样,但是我能知道的,我知道很着夫人就能找到的。”绿丫诧异地说:“万一你跟着夫人走错了,到时候怎么找?”
梧回抬头看了一眼夫人,细细感受了一下血脉之力,感觉找的人像是夫人,血脉感受到的又不太清晰。
“那我把夫人带回去。”
“啊?!你想得美!”绿丫怒目圆睁。
“那你暂且跟着吧。话说你怎么上的船?”赵菡珠好奇的问。梧回此时抬起了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就是他们靠岸的时候,我爬上船躲着。”他眼中有些犹豫:“这样…是不是不好?”
“确实不好。别人都是付了银钱的。你要是被发现就要被扔到海里去了,下次可不能这样。”赵菡珠教育他。
梧回低下头,不安道:“那我…现在…要怎么做?”
“绿丫,拿些银子出来。”绿丫把荷包拿给主子。
赵菡珠从里面拿了些铜钱还有银子给他说:“你回去之后把这个交到船夫那里,就说要多走一段路。他就懂了。”
梧回高兴的点头,接过了银钱。随即又想起来什么,无错地看着她说:“可是,夫人,我拿夫人的东西,是不是不好?”
赵菡珠听了,愣了一下。绿丫噗呲一下笑了出来说:“你拿了我们夫人的银子可就是我们夫人的人了,以后哪也不能去,夫人去哪里你就要去哪里,你懂吗?”
梧回认真的点了点头,说:“好,夫人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赵菡珠笑了笑说:“那你不去找人了吗?”
梧回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一时低头看着手中的银子,有些无措。嘴巴张了几下,愣是说不出话来。
绿丫看他这傻乎乎的模样,乐了:“哈哈哈哈,骗你玩呢。”
赵菡珠也不由捂嘴笑了笑说:“你拿着吧,等你赚到银钱再还给我。也不用跟着我。”
梧回有些不敢相信,认真地看着她说:“真的吗?不…不骗我?”
“当然是真的,我们夫人都开口了,哪能骗你。”
梧回又看着赵菡珠,见她笑着点了头才开开心心的收下钱,但是放钱的时候他又迷糊了,他没有袋子!于是他只能把银钱攥在手心里。
作者有话说
    之前的存稿,改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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