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莉莉

时间过得很快,就在温莎还贪恋这种令孤独害怕的温暖时,莉莉到了。这个贯穿在斯内普整个生命的女人终于出现了。她其实之前便在蜘蛛巷尾里听过她的名字,说她聪明伶俐活泼热情,得到周围的人一致的赞誉,只是无缘见面。
“温莎,这是莉莉,她也是一个巫师。”斯内普说着,脸上满是活泼的笑意。这是温莎鲜少看见的斯内普。像是一束光照进了腐朽的角落,唤醒了生机。温莎替斯内普开心,又替他难过。越是在意的,失去时,越痛苦。但她只是扬起笑容,伸出手去:“你好莉莉,我是温莎。”
莉莉笑的很夺目,整个人像一团跳动的火焰,明亮滚烫。特别是那双绿眸,清澈无比,让人注视着那双眼睛时,提不起任何邪恶的念头。那是亵渎。“你好,温莎,很高兴认识你,你也是一个巫师啊?”她的语调活泼,带着小孩子童真的那种好奇,让人心生好感。她握住了温莎的手,很温暖。她就是站在那里,美好就扑面而来。
不知不觉间,温莎弯起嘴角。温暖谁不喜欢呢?特别是对于深陷于黑暗中的人,温暖就是救赎。
莉莉在温莎身边坐下:“我听过你,我妈妈夸你成绩很好,漂亮勤快。”她说到这里孩子气的嘟嘴,“当然,我也很喜欢你。你的那篇作文真的是好极了。”她的言语里满是令人动容的真诚。
温莎笑道:“谢谢,我妈妈也是这么提你的,她说她喜欢你这样的女孩子。”
莉莉羞红了脸。但还没有等她说什么,不远处的树后就走出了一个女孩子。她脚步又急又快,脸上挂满着愤怒:“莉莉,你怎么又和斯内普家那个怪胎混在一起,离开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快下来。”她将温莎一并骂进去了。
莉莉惊的跳下残垣,脸上的羞红退去,挂着慌乱无措。像是经历了这种事很多次,斯内普一个箭步冲上前:“她是你妹妹,我们也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你根本不懂!”
佩妮牵过莉莉的手,激动的脸上泛起红晕:“对,她是我妹妹,她就不应该接触你们这些怪胎,是你们带坏了她,离她远点。”她气冲冲的拉着莉莉往家跑。莉莉只能被她拉着跌跌撞撞跑着,抽空回头望了她们一眼,“对不起。”她刚说完就被佩妮狠狠一扯,差点摔倒。
斯内普看着两个人跑远的身影,骂道:“每次都是她,我真不明白这个麻瓜在想什么?”话落,他抿紧唇,脸色难看的紧。温莎只能安慰他:“没事,以后还能再见面的。”而且不是一次两次。说实话,她挺能理解佩妮的。有一个妹妹那么讨人欢喜,那么夺人关爱,将她之前所拥有的的一切抢走,怎么可能毫无芥蒂,丝毫不嫉妒。而且,最后她发现,她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她一辈子也接触不了那个世界。这怎么不令人绝望。可最后她明明知道危险,却还是收养了哈利波特。说明,她还是爱着莉莉的。因为那是她的亲人。
人啊,就是这么复杂。
“以后我们都会上霍格沃茨,你就不用担心她了。”温莎道。
斯内普只是将唇抿的更紧,没有说话。
与斯内普分别后,温莎抱着书本回家,脚步一步比一步沉重。在外人眼中,她的养父母顶多是有点刻薄,吝啬小气,在这蜘蛛尾巷还算是正常的一家。但温莎知道,没有哪一个家容易,也没有哪一家就真的干净。她无数次庆幸自己有前世的记忆,还可以避免一些伤害。只是,到底她要在这个家要呆到十一岁。而他们也是她的亲人。
温莎叹了一口气,推开腐朽的木门。
屋子里灯光昏黄,破旧的沙发上,一个瘦削的女人坐在角落,细细的捋着羊毛线。她穿着旧衣服,用力的弯着腰,眼睛都要碰到羊毛线了。整个人显得又弱又小。很是不打眼,很轻易的就会被忽略过去。温莎将书本放下,去端了碗水:“妈妈,休息一会儿吧,我来。”
与女人瘦小的身体不符合的是她那洪亮的嗓门,听不出一丝病倦与疲惫。“你会什么,你什么也不会,就只知道死读书,一点儿忙也帮不上,真不知道当初把你捡回来干什么。哦,上帝啊,您怎么让我遇上这样的累赘。该死,水也要钱,你还不好好收起来,哪有这么奢侈。别一天到晚净知道给我添麻烦。还不去把你在外面惹麻烦的哥哥找回来,真不把自己当家里人了?”
温莎习以为常起身,简单把四周的垃圾收拾起来,提下楼。
当温莎关上门,就听见女人骂道:“该死的婊子。”
这时的她脸上只有麻木,这句话从她来到这个家开始,就一直听着。若不是她有着前世的记忆,恐怕就要沦落到她嘴里的那个婊子的境况去了。这种潜移默化,远比教导更可怕。她将垃圾扔了,裹好自己的衣服,换了一副要死不活的神情,穿过那条肮脏的小巷,抵达一间破破烂烂的小屋门口。
这间屋子看起来摇摇欲坠,门板上还有着被火灼烧过的痕迹,黑沉沉的。四周的果蔬没人打理,已经沦为疯长的杂草的天下。一眼看过去,根本看不出这里还有人居住。温莎向前走了三步,没敢太靠近,就站在门口扯着嗓子喊:“哥,该回家了。”
她等了一会儿,里面的动静才慢慢消停。女人娇笑道:“你那可爱的妹妹又来喊你回去了,要不这次,你也让她进来,就不回去了?反正今天还早。”温莎觉得不妙,假装没听见,又喊道:“哥,该回家了,妈妈一个人在家里。”
蜘蛛尾巷治安混乱,女人一个人在家其实是很危险的。街头流氓们很有时间,也很豁的出去。他们大多是没有亲人的,就算有亲人,彼此也不放在心上。因此,根本不怕报复。
温莎现在还小,流氓们都还没有放在眼里。但是那些大一点的女孩子就要随身带刀,谨慎小心出门了。但是危险不一定是外面。
也是在重生在英国后,温莎才知道之前自己生活的时代有多么的美好。只能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一会儿,一个被烟酒已经毁了的嗓子撕扯出声音:“温莎进来。”
温莎知道危险,但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进去。毕竟哥哥正常的时候还是很好的,但是就是她不确定现在是什么情况。她钻进去,就看见一个少女一丝不挂赤裸的躺在床上,见了温莎,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反而是坦然的坐起身来。她生的很好看,浑身雪白。但本应该最漂亮的双眼里确却满是麻木。她的神情也透着麻木的冰冷。温莎知道她,凯瑟琳,蜘蛛尾巷有名的妓女。她母亲难产而死,父亲为了保护她被活活打死。而她为了活下去,也就顺势成为了妓女。可她才十五岁。哥哥艾伦跟她鬼混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
艾伦就坐在她旁边,腰间还算良心的围了一块看不出是什么的布。看见凯瑟琳坐起身,顺势摸了一把她的大腿根。
温莎看的直犯恶心,忍不住想撇开头。但是现在她只是个小孩子,是不应该懂这些。所以她强忍着胃中的翻天覆地,直直看着艾伦。又重复道:“哥哥,该回家了。”
凯瑟琳在旁边笑:“你可爱的妹妹每次都是这句,一点新意也没有。”说着她向温莎招手:“来,过来。”艾伦看了她一眼,起身将凯瑟琳一掌推到。在旁边穿衣。凯瑟琳闹了个没趣,也不在意,仰躺在床上,抬了抬自己的腿,懒洋洋道:“记得给我带吃的来,我可不想就死在这了。”
艾伦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波澜:“你可不差我这口吃的。”
凯瑟琳近似于发疯一般痴笑道:“那不一样。我看你可爱的妹妹也长大了,更漂亮了。”
听见凯瑟琳这句话的温莎,心中咯噔一声,差点没有维持住要死不活的表情。她装作什么也没听见,跟着一言不发的艾伦钻出了这间屋子。
一路上,温莎就跟在他的身后。他也很瘦削,脸上是过于恐怖的苍白。整个人像是一具行尸走肉。忽然间,温莎听见艾伦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书读的怎么样了?”
温莎小心的回道:“还可以。”
之前家里并不是这样的,父亲虽然也像现在这样整天不吭声,但工作还算积极。母亲说话虽然依旧难听,但还有心情操心家里长短。而哥哥很优秀,学业有成。直到他被看不过眼的混混堵在路口……从那以后他就学也不上了,整天混在妓女那里,浑浑噩噩。
也是从那开始,他有意无意对自己动手动脚。
但他一直都没有做的太过分,温莎猜是和那些混混一样的原因,自己还小。可今天凯瑟琳点出了自己长大了,他也不再像往常一样一路骂骂跌跌走回家,亦或是阴沉着脸飞快往家跑。而是慢悠悠走着,一声不吭。现在冷不丁冒出这一句,着实让温莎觉得毛骨悚然。
艾伦猛然站住,一顿一顿的转过身。苍白的脸上还是那么麻木,像一个人偶,没有半点生气。“你真的很聪明,所有人都在夸你。”
温莎不敢吭声,抬头一看四周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这不是当初哥哥出事的巷子死角吗?她心中猛然生起不详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就听见哥哥毫无感情的声音:“所以,你不会不懂吧?你可真像当初的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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