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一声斥吼传来，楚以左这才迫不得已地停下脚步。
远书回头看去，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人，身边还站着一位年轻男子。
老的那个看起来很严肃，小的那个看起来倒是风流倜傥。
远书又看看楚以左。
嗯……
还是楚以左比较好看。
“转过身来。”
楚以左听话地回过身，满脸写着不情愿地面对着他爹。
谁能想到他爹今天能有闲空在府里闲逛，还好巧不巧地迎面碰上。
“你不说他状况不好吗？”楚老爷怒气冲冲地朝楚以左走来，看了远书一眼，“我瞧他挺好的啊。”
“就算受了伤，这么多天也该好了吧？”楚老爷吹着胡子，瞪着眼，“你别忘了怎么答应我的！”
楚以左双手环在胸前，露出不耐烦的样子：“我没忘，您也别忘了答应我的。”
他也不想这样和他爹说话的，只是他爹每次开口就有一股烦躁劲，他应激也就表现得不耐烦了。而且他一直感觉他爹这样和他说话，是因为他娘的死。
耿耿于怀，还从心里怨恨着他。
远书瞧这个中年男人莫名其妙地凶楚以左，可就不乐意了。
“欸，你这个老头。”远书一伸手，像母鸡伸出翅膀护着鸡仔子一样，将楚以左护在身后，“你干嘛这么吼他啊？”
楚以右抖动着嘴唇，强忍着笑。
楚老爷明显在努力压制着怒火。
“没事。”楚以左按住挡在自己身前的那只手，见远书还是没有任何松懈的样子，只好低声在耳边说了一句，“他是我爹。”
远书微张着嘴，惊讶地转头看着楚以左：“你……爹，啊？”
楚以左浅浅“嗯”了一声。
远书略显尴尬地把手收了回去。
他的手指摩挲着自己的衣角。
不对，再怎么样，楚以左现在是跟着他，是他的人了。自己得好好保护楚以左，就算是楚以左的爹也不行。
嗯！
远书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后，再次换上坚定的眼神盯着楚老爷。
那双眼睛仿佛在说：你要是再吼楚以左，我就咬死你。
楚老爷为了让楚以左好好读书，再加上看在远书有病在身的份上，才冲着楚以左说了一句：“看样子，是还没好。”
楚以右从后面暗暗拽了楚老爷一下。
“不过差不多得了哈，等他好得等到什么时候？”楚老爷的语气比方才好多了，“你趁早老实儿的滚去书房跟着先生读书，听到没？”
楚以右走到楚以左身旁，贴在其耳边笑道：“看来这些日子，你楚二少爷当着下人呢啊。”
楚以左咬着牙，一字一字地说出：“我、乐、意。”
“行行行，您乐意就成。”
“小右，你和他说什么呢？”楚老爷招呼着，“还有事要办，走吧。”
楚以右转过头，向楚老爷笑道：“孩儿告诉左弟要好好听先生教诲。”
“实话告诉你吧。”楚以右转而正经地拍了拍楚以左的肩膀，“爹本来是想去看看你的。”
说完就转身随楚老爷走了。
楚以左微微愣了一下。
他爹想来看看他？
楚以左摇摇头，怕是他哥又是为了缓和他跟他爹的关系胡诌的吧。
楚老爷子怕是巴不得见不着他呢！
“楚以左。”
远书的唤声把他游走的神拉了回来。
“刚才那个叫小右的是谁啊？”
“他啊，是我哥。”
楚以左见远书点点头，然后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于是将手伸到远书头上，摸着，浅浅地笑问：“想什么呢？”
“你哥挺好看的，叫小右是不是？所以……”
听见这话，楚以左的心里咯噔一下，摸在远书头上的手瞬间止住。
远书他说楚以右好看……他该不会看上楚以右了吧？
楚以左的眼睛渐渐眯起。在他看来，楚以右对远书的龌龊心思早就露出来了，这样一来，岂不就是他们两个郎情妾意的了？！
远书该不会说“所以换你哥来伺候我”吧？
他要是敢这么说，就不陪他玩这身份互换的戏码了，大不了再直接把他关起来。
“不行吗？”
“啊？”
楚以左这才回过神，他根本就没听见远书又说了什么。
远书抿了抿唇，说：“所以我可以叫你小左吗？”
“啊？”楚以左愣住了，想叫他小左和楚以右好不好看有什么关系。
“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远书耸了一下肩，转身就要走。
“我刚刚没听清，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楚以左跟了上去，“不过这跟我哥好看有什么关系吗？”
“嗯？我没说有关系啊。”远书抬头看向楚以左，“你哥就是挺好看的嘛，我只是夸他一下啊。”
楚以左先是向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了，他一把将远书拥到自己身上，朝着远书的脑门一亲。
“不许夸他。”
就是不许夸他。
不知道远书听不听他的，反正他这么一亲，好像把远书亲“醒”了。
远书摇摇头，说：“算了，还是不这么叫你了。”
“为什么？我不介意啊。”
“你长得比我老，我叫你小左感觉怪怪的。”远书望着楚以左，很认真地说着。
楚以左瞬间石化，虽然自己比远书大那么三岁，但也不至于长得老吧？
他最后得出一个答案来安慰自己——是远书的模样太显小。
齐明南飞快地跑到齐老爷的院中。
“爹！爹！爹！”
“这么大的人了还跟孩子似的。”齐老爷放下手中的茶杯，笑着摇摇头，“瞧你那不稳重的样子。什么事啊，这么急。”
齐明南停下，让自己喘了一会儿气。
“爹，咱家明天是不是有一批货要往远处送？”
“是啊，怎么了？你一向不关心这些的啊。”
齐明南呲牙笑着，走到齐老爷身边，说：“我跟着一块儿去行不行？”
“哎呀，这路途遥远，你跟着凑什么热闹。”齐老爷以为齐明南只是一时心血来潮。
路途遥远？
齐明南立刻开心地喊了一声：“好啊！”
可不好嘛！这一来一回肯定得好些天，那样也就可以好多天远离野北的折磨了。
想想就开心。
“嗯？”齐老爷一脸疑惑地看着他这个儿子，怎么突然这么激动。
“您就让我去嘛！”齐明南双手搭在齐老爷的肩上，快速地按着，“我上次和以左出去不也没事吗？您儿子我也该历练历练了。让我去嘛，去嘛去嘛。”
齐老爷被齐明南捏得还挺舒服的，闭着眼睛，笑着点了点头。
“谢谢爹！”
“嗯？”齐老爷感觉肩膀上的舒适感瞬间消失了，他睁开眼，望着背影都冒着开心的烟的齐明南，满是宠溺地摇摇头，“这个孩子，总是想一出是一出的。”
夜间。
楚以左照常抱着远书睡觉，远书是想挣脱又不忍心挣脱，只能安稳地让他抱着。
耳后传来的鼻息可真让人有些难受，蹭得远书的耳根直发热。
远书猛然睁大眼睛，他红着脸回头瞪着楚以左，眼神中带着几分羞怒。
“怎么了？”楚以左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忍着笑看着远书。
“你的手，又不老实了。”远书的表情很严肃，因为楚以左摸得他很不舒服。
“好，我老实点。”楚以左伸手将远书穿着的里衣整理平，然后轻轻拍了拍远书的肩膀，“快睡吧。”
远书这才转过身子，接着睡了。
楚以左不知道远书为什么睡觉时一直不肯脱去里衣，是怕自己对他做出什么事来吗？
要是他真想对远书做什么，别说里衣了，就算远书穿的是盔甲也挡不住。
可楚以左没有穿里衣，他的身子现在紧紧贴着远书，二人之间只隔了一件薄薄的白色里衣。
真是让人心痒难耐。
远书身子微微颤动了一下，不过幅度很小，楚以左也无心察觉。
他感受到了楚以左，离自己很近。
他这次只能默默受着，没法回头再训斥楚以左。
真的让人难以启齿。
而另一边，野北也照常来到了齐明南房中。
他可比楚以左要痛快多了，他不用忍，也无需忍。
不过让野北更兴奋的是齐明南今晚好像很高兴。
“怎么，被老子弄得这么开心？”
“要不你也来试试？”
野北喘着粗气，哼了一声。
虽然今晚是煎熬的，但齐明南还是忍不住地雀喜——明天，到了明天他就可以解脱一阵子了。
本来想着反正就最后一晚了，让这个狼崽子撒撒欢也没啥事。可谁想到这个王八蛋瞧见他欢喜的样子，反而更加卖力了。
翌日，远书和半斤正在屋里一起看着小书。
吱——
门开了，远书慌张地立刻将小书藏在身后，向门的方向看去。
果不其然，是楚以左回来了。
手里还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楚以左本来以为远书看见他带了这么多东西回来会屁颠屁颠的开心呢，可看现在这样子，倒像是自己败坏了远书的兴致？
“你们俩个偷偷摸摸地干什么呢？”
楚以左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上，眼睛瞥见了远书手里的书，嘴角浅浅勾起。
这是看上瘾了。
他一个手快就从远书手里将那本书夺了过来，翻着看了看，打趣地说：“呦，换了一本啊。”
远书跟犯了错似的，死死低着头，手还不断地摩挲着衣角。
楚以左随手把书往桌子上一丢，看着半斤，严肃道：“我是不是告诉过你，别给他看这种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