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心情还不错嘛。”在不知把权力下放到第多少天，宫杨难得有了休息的时间。竟然跑过来找宫瑶说话。
宫瑶停止了乱晃的腿，目光电视里移开，“对啊，很清闲。”
宫杨曾经问过宫瑶表现的那么像人类，是不是有什么癖好，宫瑶疑惑片刻道，“既然鬼都是由人类变成的，那么有自己的习惯不是很正常吗？”
就像她就很喜欢睡觉。
自从那天以后，宫瑶的态度虽然没有任何变化，但宫杨那边的心境已经不太一样了。
她和何曦之间达成了微妙的合作关系，在这关系的存续期间，何曦会帮她扩展一些鬼族的工作，而她要承担另一部分工作，也就是所谓的“讨宫瑶欢心”。
在一部分娱乐作品里，吵架都是为了更好的甜蜜。只是感情进展的铺路石，重要的是先抑后扬，会给人带来更大的情感波动。但是很遗憾的他们两个并没有吵起来，并且宫瑶好像默默接受了那个形容。
“你没有必要道歉……我就是那样的，只看你能不能接受这样的性格，如果不能接受，我也没有办法。”宫瑶的回答非常的礼貌，官方得令人不适应。
真不如直接吵一架。
她也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毕竟她还有别的信息要从宫瑶那里得到。
就比如说对于宫瑶他为自己准备的死亡，是基于什么之上的。
对此何曦说的模棱两可，再问的深一点，他就只能说，“她肯定不会希望你知道的”以此搪塞。但这只会让宫杨更加不安。好像他们已经知道了这场戏的结局。
怎么挣扎都没有用？她讨厌这种观点。
宫瑶当然是不知道宫杨这边的弯弯绕绕的，她最近更关心家里那对兄妹的举动。缘一经过宫瑶的指导，很快也能化做成年男性的模样。
虽说在这个年代长发的男生不罕见，不过缘一的头发确实也相当长了。因为他体态的改变，纪念一时间非常不适应。
在缘一第一次以成年人的体型号的回家时，纪念被吓了一跳，接着几乎有半天没有跟缘一说话。
但出所有人意料，纪念很快就适应了，好像也接受了，自己以后会被弟弟照顾的事实。他们表现出了一副和气的家族模样，反而让人不安。
身处同样的环境，宫杨当然也知道宫瑶的不安来自何处，“你是宁愿她和那个男孩吵一架是吗？”
“为什么一定要吵架？能好好谈谈不行吗？”宫瑶平静地回答。
吵架会在人的身上心上产生裂痕的。
“你能再创造出一个条件来让他们两个谈一谈吗？”宫瑶询问宫杨，宫杨摇摇头又点点头。
“等她放假吧，让他去见一见缘一的工作环境，会好一点吧？”
宫瑶沉默了一下，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但并没有说出口。
——不吵架谈谈就可以，宫杨想到她刚刚说的话，现在算不算是一个好时机？
于是她提出了谈话的邀请。
宫瑶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便很快答应了。她关掉了电视，两个人盘腿坐在床上，空调稀稀拉拉的吹着风，没有给房间降下多少热度。好在两个人都是鬼，并无这方面的担忧。
宫杨首先提出了自己对这段关系的不满，她的希望当然是宫瑶不要一直把目光放在别人的身上，就包括纪念他们。她作为一个鬼本身是有占有欲的。
“我们的关系好像并没有好到那种程度。”宫瑶如是说。
对宫瑶来说当然是希望两个人心意相通，然后再做这种事。但毕竟她那时候没有拒绝，也知道自己对宫杨是有感觉的。即使有的时候会像在看着另一个自己。
不过对于宫杨来说，这可能只是讨好她的一种方式，不管鬼王是谁，她都会这么做。只不过别的鬼王并不会老老实实的被她推。
她已经尝到了反馈，再谴责就没有必要。反正她是想开了，浪得几日是几日吧。
宫杨简直是有点愤恨的看着对方平静的脸，“所以你的选择是，从现在开始一刀两断？”
“不，我还想和你做那件事，因为很舒服。”宫瑶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最后落在床上，声音轻轻地，“这是我的要求，不可以拒绝。”
怪了，这不是她会说出来的话。
“你还是在担心什么吗？”宫杨脱口而出，“你只能死在我的手里。”
“嗯，我没有忘记。”她说，“肯定会让你满意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宫瑶便起身前往隔壁去寻找那两个孩子，只把宫杨一个人留在房间里思考。
她的这番性情大变，又是因为什么。
倒不是因为性情大变，人之将死总是会想到一些别的东西，就比如说……以前的记忆什么的。
宫瑶本来以为要恢复这些还需要一定的时间，但在见到了何曦之后，她的记忆就慢慢的复苏。
首先想起来的是非常久远的以前，她的那些回忆。
其实也不能算是回忆，应该是刚刚发生过的事情……她的从前，是一个现代大学生？他记起来的那些画面都非常模糊，有的时候是在学校里，有的时候在家里，又有的时候是在夜色中奔跑，她的手上不知握着什么形状的兵器。
或许在以前她也是个战士，然后在宫瑶细细思考之下，那些琐碎的记忆逐渐被连成了一条线。
宫瑶以前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只不过有一点超能力，便总是在夜里或者下午去寻找那些业气，然后净化它们。
奇怪了，如果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又没有阴阳眼什么的，那她是怎么能够看到那些东西，并且净化掉他们的呢？
即便有着这么几百年的记忆，宫瑶也想不到太多，只能寄希望于睡眠时间能更多一些，好在最近休息的时间也变长了，可供他自己支配的空间也变多了。
在这般勤勤恳恳的睡眠之中，她果然又得到了更多的消息。
于是又转回到了今天，她在看一部动画。
这部动画好像是很久之前就播出了，十年前她并没有那个心情，但现在倒是抱着和同僚相互交流的心情，再去观看了这部动画。
这部动画的主角是一堆没有成年的女孩，他们在一个外星生物的驱使下和城市里的怪兽战斗。
只不过在这个故事有一个惊人的反转，每个人都好像达成了自己的目标，又完全没有。
最后所有人都生活在一片虚幻的美好之中，以一个少女的牺牲为代价。
这个作品有点太熟悉了，宫瑶在看完最后的发展之后，按了按太阳穴，她以前就是签下了这样的契约吗？她是为了什么而签订契约的呢？
她从那么多年前醒来，那些记忆虽然不说非常清楚，但也足够让她明晰自己度过的岁月。
那为什么在她的记忆里，自己会是一个大学生呢？
疑点太多，她也没有办法分清，但也不能一直睡觉，总得做点正事。
这些记忆给他最大的价值就是，可能她真能在睡梦中，梦到那个她一直在找的人。这仿佛找回过去一样的旅程，令她乐此不疲。
不过在这之外她也会想一下有关于宫杨提起的事情。她已经放出狂言，表示两个人的关系是由自己主导。但是她也非常明白，如果对方真的要突破的话，她没有办法强硬的拒绝。
真是非常不合格。
还有一件事她需要去解决，是有关于阿宁的师傅的。
那个师傅不知道用了些什么花招，连阿宁的记忆里都没有他的面貌，只能从身形中看出来是个男人。
这个条件实在太宽泛了，整个城市得有几百万几千万的人都有差不多的身材。
大概在细枝末节的案子中，可能会有这个人的消息，但宫瑶已经把位置暂时让出去，也不好直接要回来，只能悄悄地和何曦联系。
“有这么一个人？你确定他不是想要抢你的位置吗？”
“如果是这样，他又为什么要自称是我的下属？”
“想要拿着你的名号招摇撞骗吧，他不就骗来了一个吗？”
“……招摇撞骗也得在我本身很有名的情况下。”
“你难道不有名吗？公司里可有名了呢。”
宫瑶：……
“既然他直到现在也没有在你面前出现，那么要么他想要避你的风头，要么就是在打更大的算盘。”
“你猜会是哪一个？”
“我抽奖的运气向来没有你好你来猜。”
“我猜……是第二种。”
这种内部外部矛盾一起出现的情况，简直令人头疼。
但对于何曦来说这倒是一个好机会，他不太看得惯宫瑶每天在家里面睡觉，能把她叫出来运动一下也是件好事。
“只是团建而已吗，我可以带家属去吗？”
何曦的心里虫子爬一样的酸痒，但他还是点点头。
当然了，他的肯定不会想到，对于宫瑶来说，所谓的家属其实是一整家人。
于是在散心当天，当何曦看到拖家带口的鬼王一行人的时候，他简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虽说顶着团建的名头，但本质上我们还是去找那个情报人员的。你带这么多人真的没问题吗？尤其是那两个小孩？”
“没有多大关系，他们两个是乖孩子。”宫瑶如是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