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产事件开始后,宫瑶将两个房间的保护结界加固了一些,这个结界令纪念有一些不舒服,但她并没有说出来。因为他们在这里生活的时间已经没有多久了。
洪宇说,他们不能在这个房子里再多呆了,这里的安保系统实在不够完善,如果发生了什么事不仅不好救人,而且可能产生二次伤害。
宫瑶向在这个房间里住的几个人都征求了一下意见,决定再过一个月就从这里搬出去,新家是何曦新置办的,据他说是敌人进去就永远出不来的地方。
为什么要让敌人永远出不来,而不是让敌人无法进去呢?不过这个问题并没有被谁提出来。
在即将乔迁新居的情景下,宫瑶本来担心身份上的落差会使纪念不能适应,但她的情绪一直都很平静。反倒是缘一那边出了问题。
不到两天的时间,正是一个周末,宫瑶结束了自己的工作躺在家里面,还没能躺多久,就收到了何曦的电话。
手机闹铃的声音吵醒了这几天仍然在为那个天师的事情奔波的宫杨,她不耐烦地坐起来,拍着宫瑶的脸颊让她清醒。
宫瑶沉浸在一场虚幻的梦里,那个梦让她久违的想起了家人,她睁开眼睛,有一丝迷糊。
恐怕谁都不会想到鬼王只在中午到晚上的时间活动,只是因为她从睡觉到醒来的一段时间,精神都会有一点恍惚。
在这段恍惚的时间里,哪怕宫杨把她推倒也不会有任何的反应,只是睁着眼睛呆呆的看着,过一会儿才慢慢的控制起了身体似的。
今天也是如此,宫杨捏着她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戳了半天,然后才在宫瑶自己的控制下解锁了手机,同时接通了电话。
何曦对于这种情况也并非初见,他毫不滞涩地的宫杨谈了一下任务,接着等宫瑶完全清醒了,接过手机,才换了另一个话题,情绪堪称收放自如。
宫瑶听他吐槽了半天,并不觉得有哪里不对。
“你那边不向来都是这样的职员?”她说。
这确实是真的,在经历过何曦的重组之后,行动组多是一些年纪轻轻热血方刚的小伙子小姑娘,他们有时候做起任务来就是不太能节制,惹的后勤部队苦不堪言。
“他们那怎么说都还是人类,你家养的那个简直是杀神。”何曦无奈,“他的精神出了什么问题,失恋了吗?”
“和他家里人吵架了。”宫瑶道,“就为一些我为了保护你,所以我要限制你和别的人进行交流的小事。”
“干嘛为了这种事情吵架啊?他是什么干预女儿谈恋爱的老爹吗。”何曦无可奈何,“你劝劝他,就算他真的那么厉害也要收敛一点,他每天那样搞,善后部队忙不过来的。”
“还有行动组组长,他都已经好几次跑到我这里来投诉了,他说一个人顶一整个队的任务量是怎样啊,其他人每天闲的发毛,到处惹事。”
宫瑶有点想笑,前几天将阿宁叫来询问,阿宁面无表情地说,“因为他的武力威逼,我最近没有在保护纪念小姐,而是被他带去一起工作了。”
事情做到这个地步,宫瑶只能同宫杨对视一眼,可以说是非常无奈了,而手机里的何曦继续抱怨。
“果然还是老爹对吧,哪怕长兄如父也不是这么如父的吧?先开始我还以为只是一个不太会说话的能干的青年而已,结果这么情绪化,亏了亏了。”
“一个人能顶一个组的工作量,你就偷着乐吧。”宫杨毫不客气回怼道。
宫瑶没有说话,他还在思考,有关于何曦说的缘一像是纪念的父亲,这句话毕竟从缘一的年纪上看……这还真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一件事情。
只不过……
“从年龄上看,是爷爷才对吧。”宫瑶冷不丁道,那厢拿着电话正在讨论另一件事的一人一鬼同时停了一下,何曦迅速接上了话题,“你指的是双倍的爹吗?”
“恐怕是平方的的爹吧。”
“不要这样说人家。”
“那还不是你开的头?”
在一些迫害言语中,气氛轻松了一会儿。接着宫瑶才问道,“你们找到人了吗?”
“没,他藏得跟什么一样,简直像是下水道的老鼠。”提到这件事宫杨就有不爽,她每一次去见都见不到人,只能把那个已经产生的人给拔除掉。
每一次都被提前预支的行动让他不由得觉得行动组或者整个公司里有他们的人,所以。行动其实是双线并行的,他不仅要跟在天师的后面把那个装神弄鬼的天师抓到,也要把在公司里和天使提供情报的人给抓出来。
这方面不算宫瑶的专长,她只能问了一下在被抓到的那些信徒里,有没有人记得那个天师的脸。
“侧写工作一直在进行,但是他们每个人拼出来的人脸都不一样。”
“一边大摇大摆还一边藏头露尾的,真的是老鼠吧。”
宫瑶虽然说没有参与到具体的行动中,但她自己也在私下调查这件事。这个天师的言行。让他忍不住想到一个人,就是阿宁的那个师傅,她知道对方的脸。
但这说到底也只是一个猜想,她拿着本子和铅笔磕磕碰碰的,嘴里迎合着两个人的话。
“最近他约见那些信徒的避重有所降低吧。”宫瑶每天都会去那个论坛上逛一逛。
这就是数据的好处,哪怕再没有那方面的感知,也能从数据中分析出一些东西。
“谈恋爱了?”宫杨随口道,“你们闲着没事还分析这种东西啊,难道那不是广撒网就能完成的吗?”
虽然他们丢下去的网并没有抓到那条鱼,但是宫杨有朦胧的感应,那个装神弄鬼的家伙就在他们的身边。
虽然现在他没有舍得将自己的面纱扯下来,但当他扯下来的时候,就是他的死期。
“但在找的人方面没有什么收获,还是要在这方面多做努力……”宫瑶如是说,“最近他在线的频率也降低了很多,应该是有发生什么事。”
宫杨无奈又无语,“好吧,我对这些东西是一窍不通的,你们做了数据也分析了,直接告诉我”
“在五天之前他一个月平均见信徒的频率是,一天见十五个。”
这个数据虽然说不是非常多,但累积起来的量也足够唬人,“比你们家那位杀神出任务的几率还勤,似乎真的把这个当成一项终身事业来做了。”
“——但最近却是一天三个。”
“这么明显的数据落差,你们怎么到现在才发现?”
“那不就要问问鬼王为什么要在这几天请假了。”何曦道,“前一个月行动组忙的脚不沾地,到现在就是一天接不到一个,和你家那个时间是完全错开的,你有什么头绪吗?”
“恐怕我直接去问本人也不会得到答复。”宫瑶说,“在纪念确定要继承那些遗产的时候,他们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有可能是我前几天向他透露了一些事情,因此他现在也不怎么跟我说话,”
“这种时候倒像是小孩子一样。”何曦无奈地叹气,“那就我来问,你们把家里面那个真小孩看顾好就行。”
说是这么说,但是那个天师带来的阴影还是缠绕在所有人的心间。
怕是有什么大客户干预了时间……真令人不安。
敌人静悄悄,必定在作妖啊。
而这个时候,大客户本人正在隔壁,以电话和天师联系。
“你那边那个灵在吗?”文华问她。
“不在,他被带出去了,缘一觉得他还是被放在手中比较好。”纪念说,虽然有点对不起阿宁,但既然她有了小秘密,还是不希望被别人一直看着的。
不久之前纪念态度强硬的让缘一不要杀掉阿宁,在此之后缘一便一直对阿宁冷冰冰的。
他虽然对阿宁很冷淡,但只要出任务的时候就一定会带着阿宁,不会让他们两个独处。
好像只要阿宁不在,周末她又一个人留在房间里里便不会有什么事情了。
可惜他防住一个没有防住另一个,文华在心里毫无愧疚地感慨道。
“你只需要跟她说和朋友们一起出去玩就行。”文华道,“她不可能拦着你的。”
“我明白。”纪念知道这一点权利她还是有的。
就如文华说的一样,宫瑶并没有多问什么,只在最后提醒了她一句,“有什么事情记得要打电话啊。”
“好的。”纪念笑着这么说,关上了门。
一番动作下来,就仿佛是真的家人一样。
“她交什么朋友了?”宫杨问。
宫瑶奇怪地看着她,“我不知道。”
“嗯哼,你不好奇吗?”
“不好奇……不要窥探别人的隐私。”
“是啊是啊,你让阿宁去是为了保护她——”宫杨阴阳怪气,宫瑶只能按了按太阳穴,显得有些困扰,“我知道这样不好,但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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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并没有直接跟文华见面,她按照对方的说法背着包出门,然后转了一趟公交。打着伞见到了难得没有一身正装,而是一身休闲的文华。
他的脸上依旧毫无瑕疵,裸露出的所有部位都精致无瑕。
真漂亮啊,纪念想,她怎么觉得好像有在电视里看到过这张脸。
是幻觉吗?
“嗨~”
“早上好。”
见她背着包,一副非常认真地模样,文华脸上的笑容更加温柔了几分,“其实你没必要这么如临大敌,对你来说应该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
纪念只是捏紧了书包带,平静地说,“我希望不要有什么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