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尘雨左思右想,还是舍不得将龙小乔打入冷宫,毕竟,自己那么在乎她,而且还要依仗她说服西北大军将领,归顺自己。因此,决定只把龙小乔软禁而已,不允许踏出王后飞凤宫半步。
黄门令宣读完圣旨,龙小乔只是淡淡一笑,并未说什么。
服侍她的宫女婉儿待那黄门令走后,颇不满意对小乔道:“陛下如此在乎王后,居然软禁您,是何意?”
龙小乔云淡风轻道:“软禁好啊,清净,我正不愿意出门呢。”
“唉,王后啊,您就是太善良了。估计,王上没什么问题,都是那两个宫的女人,挑拨离间干的好事儿。”婉儿愤愤不平。
龙小乔摆摆手:“婉儿,无妨无妨,我也乐得清闲——好了,不说了,我要去练习书法了。”
婉儿再没说什么,赶紧去把纸张铺好,然后研墨。
龙小乔来到几案旁,饱蘸笔墨,略一沉思,便龙飞凤舞写起来——
情难留,情难留,待到分别霜满头。明月映空楼。
爱无由,恨无由,满庭相思今日愁,别时总回眸。
龙小乔写到这里,心中装满无限惆怅,恍恍惚惚中,脑海又闪现那一张令人难忘的俊颜。
手中狼毫,不知不觉又写下了两行字:“愿卿岁月无波澜,敬吾余生不悲欢。”
婉儿也是懂得一些诗词的,她念着王后最后那字,低声道:“这意思婉儿懂,便是说给某人听得,要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王后,您这是写给谁的?”
龙小乔道:“随便写写,练字而已。”
婉儿哦了一声,再没说话,但是,她估计王后一定是写给前王上王芷睿的。虽然自己才进宫不久,也听说了王后与前王上的一些事儿。
龙小乔思绪泛滥,又继续写着,这次是狂草。
婉儿轻轻在心底念着那诗句:“为卿明灯三千盏,为卿花开满城芳。”
嗯,这诗句意思更是一目了然,化为平常话就是:我愿一辈子守护卿。婉儿在心底忖道。
婉儿一面忖思,一面又看另两行诗句:“幸得识卿桃花面,从此阡陌多暖春——此诗翻译过来,便是,认识卿,真好。”
“婉儿,没想到你还读过书?”龙小乔有些讶异。
“王后,婉儿只是略知一二,瞧着王后写的诗句,信口胡乱解释。”婉儿有些赧然。
龙小乔道:“这些句子这些字,我可是练了好久好久,才默写下来。”
婉儿道:“王后冰雪聪明,学什么像什么,着实令奴婢佩服。”
龙小乔淡淡一笑,瞧着自己写的那些诗句,心中亦如钝刀子拉肉那般,很痛。她放下狼毫,缓缓走到窗前,望着外面亭台楼阁,陷入沉思之中。
过了片刻,返身到几案前,画了出几枚点点红豆,突然就画不下去了。
婉儿瞧见了,道:“王后,没想到您的画也是如此传神,这意思是相思红豆?只是您还没有画完。”
龙小乔喃喃道:“世间无限丹青手,一片伤心画不成。”
音落,又放下笔,来到窗前眺望,思绪乱飞。
不远处,络尘雨痴痴望着窗前站立的龙小乔,心里亦是五味杂陈。
她猜测对方一定是在思念王芷睿。唉,她在心底叹息一声:自己什么都有了,怎么还是无法赢得小乔的心?
龙小乔目光瞧着一只燕子,随那鸟儿游移,她似乎看见了络尘雨,身子顿了一下,连忙离开窗户,倚在贵妃榻上休息。
婉儿取了一件薄毯,轻轻覆在她身上,悄悄退了出去。
此时此刻,云天山。
一大片自然景观花园,莺蝶飞舞,花香芬芳。
王芷睿且行且走,瞧着满目花花草草,想起当初在御花园,与龙小乔双双赏花的情景来。
“陛下,素闻你文武全才,臣还没听过你吟诗呢,给臣来一首呗。”龙小乔一反将军霸气的模样,偎依在王芷睿肩头,像个娇羞的小女孩,嬉笑道。
王芷睿就喜欢她,只为自己天真的模样。因而,吻了吻对方的脸颊笑道:“好好,那便与朕的未来王后吟一首。”
龙小乔歪着头,瞧着王芷睿,一副认真洗耳恭听的样子。
王芷睿道:“雨沐群花谁闭门,那日青春,夕日青春,赏心乐事共卿论。花下花魂,月下花魂。联袂清风尽日颦,千点吻痕,万点吻痕,晓看天地暮看云,喜也思君,爱也思君。”
龙小乔拍手道:“陛下好词。”
王芷睿笑道:“朕一直忙着打理国政,将这诗词撂下了,还有些生疏了呢。”
“陛下高才,怎会生疏——只是,臣日夜都与陛下在一起,怎还思念啊?”龙小乔不解问道。
王芷睿一把搂过对方,灿若星辰的目光,深情注视了龙小乔,缓缓道:“小乔,朕的宝贝,你可知否?朕就是天天看见你,也想。”
“想什么呀?”龙小乔歪着臻首。
王芷睿嗅着对方的发丝,呢喃道:“朕看不够爱不够你,好想把宝贝吞进肚子里,与朕同呼吸共命运。”
“陛下,臣也好想哦,要是能与陛下融为一体就好了,这样的话,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龙小乔埋在王芷睿怀里,深情道。
王芷睿宠溺抚摸着对方的头,喃喃道:“即许一人以偏爱,愿尽余生之慷慨。”
“三生有幸遇见睿,以后,纵然悲凉也是情。”龙小乔不加思索道。
王芷睿大为惊讶:“小乔,你也懂诗词?只是,这话太伤感了,朕不会负你的。”
龙小乔道:“空了的时候,我也喜欢读诗词——睿,小乔也不会负你,永远不会。”
王芷睿紧紧搂抱着对方,深情道:“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
龙小乔接口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唉——王芷睿想到这里长长叹息一声:“小乔,这才过了多久,我们怎的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你还是当初的你么?不知道你是否还会想我?与旧爱重燃,是不是早就把我忘了?都说初恋是刻骨铭心的,或许你与络尘雨才是真爱吧?朕只是个意外?”
思绪未了,忽闻一阵足音响起,她转颈望去,只见另一头,小染急匆匆赶过来。
“陛下,西北大军已经悄悄启程。”小染低声禀报。
王芷睿哦了一声:“估计几时到云天山?”
“如果路上不出意外的话,大约七日后,准时到达云天山山脚下。”小染连忙道。
王芷睿点点头,又问:“雨镇那一部分兵马呢?”
“他们大约后日到达集结地点。”小染肯定回答。
王芷睿道:“好,雨镇那些兵马派龙小刚去联络,西北大军,你去接洽,待全部集结完毕,朕便去战前总动员,鼓舞士气。”
“遵旨。”小染应了一声,去寻龙小刚传达圣旨。
王芷睿目光如炬,望着京都方向,自言自语道:“这一天终于来到了,小乔,你会等着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