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只对他二人道了一句,“你们两个,先随我来!”
说罢,他便转过身,踏步离开了晚风堂。
绾黛和木硕相互对视了一眼,都不禁觉得有些茫茫然。
绾黛自然知晓自家父亲的脾性,轻轻吸了一口气,轻声对木硕道:“没事,木硕,有我在,我爹不会为难你的,我们去吧!”
木硕点了点头,并和他一同离开了挽风堂,并跟着夏侯穆恒一块儿到了正堂。
“说吧,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正堂中,夏侯穆恒凝视着两个人,并面含威严地问道。
虽然他没有动怒,但是这一脸严肃,不怒自威的模样,不觉让人不寒而栗。
绾黛的心中虽然有些犯怵,可也只能做出一副乖巧的模样,真诚地说道:“爹,您千万不要生气,先听女儿把这一切和您解释清楚。”
说着她便把逃婚坠崖,被木硕相救,与其相知相爱的所有经历都事无巨细的道给了夏侯穆恒。
将一切说完了之后,她又撅起了嘴,并扣着双手低声道:“爹女儿真的知道错了,女儿不应该这么久不回来,让爹娘和整个鸾湘阁担心的。”
“女儿是真的受了伤,在那个人迹罕至的七色花谷,没有办法立即赶回来,所以才耽误那么久的。”
“还好,遇到木硕好心救了女儿,并收留了女儿那么久,要不然只怕女儿就回不来了。”
夏侯穆恒万万没有想到,绾黛逃婚之后竟然经历了这样的事情,虽说他为此事大动肝火,但到底也是心疼这个唯一的女儿的。
他沉沉地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却也心疼:“唉,绾黛呀绾黛,你要任性也得有个度啊。”
“你要是真的觉着这桩婚事会让你难受,你早跟爹说。你这般逃婚闹出了这样大的事情,还差点为此丧了命,你这又是要闹哪一出啊。”
“还好你现在没事了,你是爹娘唯一的女儿,若是你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让爹娘怎么活?”
绾黛垂下了头,脸上含着愧疚,轻轻地眨着眼睛,低声而道:“爹,女儿知错了,当初女儿的一时任性,没有考虑到后果,让爹娘和鸾湘阁为女儿担心,是女儿的不对。”
“不过……”她又话锋一转,只见她眼珠溜溜的转了一下,又抬起了头,亲昵地挽住了木硕的手臂,甜甜的笑道:“有失也有得嘛,虽然女儿坠了崖,受了伤,但是女儿遇到木硕了呀。”
“我们两个是真心相爱的,他也是待女儿最好的。女儿遇到了他之后,才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情,所以女儿决定,这辈子要嫁也只能嫁给他一个人!”
夏侯穆恒轻轻向前走了两步,从上至下打量了一番木硕,眼中带着讳莫如深,又微微点了几下头,脸上的神情却仍然带着严肃。
这般深刻的神情,也不知是认可,还是不认可。
片刻后,他才启齿,并含有几分深意:“你的名字叫木硕,对吧?”
“你既然肯救下我的女儿,并收留了她,这么久一直以礼相待,可见得你是一个品行端正之人。且不说别的,就单论你救了我的女儿,于情于理,我这个阁主也应该感激于你。”
木硕只是微微俯首,脸上保持着谦逊,并拱手,声音中含着敬意:“木硕不敢当,这一切本就是木硕应该做的事情。”
夏侯穆恒打量着木硕,又轻轻点了几下头,眼中似乎多了几分赞许之意,又继续说:“不错,是个懂规矩,有礼数的年轻人。”
“不过,你说你是真心爱我的女儿的,你想娶我女儿为妻。但我的女儿可不是物品,不是你随随便便说一句爱,我就能把女儿嫁给你的。”
“更何况我不了解你,更不知你的出身经历。你先报一下你的家门和出身经历吧,让我看看你能否配得上绾黛。”
夏侯穆恒话毕,木硕的眸子微微的动了一下,在脑海中快速的做了一番思索。
而今自己已经放弃了北国萨坦王的身份,从前的出身与经历,定然是不能透露半分的。
究竟该怎样为自己再塑造一个身世,才会令夏侯穆恒完全相信,并愿意让自己和绾黛在一起?
思索过后,他使自己保持着从容,并娓娓道来:“在下姓木名硕,是常年居住于七色花谷的一个小小花农,父母早年因病离世,同族亲人则居外地。”
“为今和在下一起在七色花谷生活的,还有一个和在下同龄的表弟。”
木硕的这一番说辞到也还算合理,去除了北国萨坦王的身份,自己的身份便也只能是这样一个一无所有的花农。
“这样啊!”夏侯穆恒的眼中露出了几分深沉的神色,仿佛是在思虑着,也不知是看好亦或是不看好。
他静默了一会儿,又看着木硕,并缓缓说:“你说你是无依无靠,隐居在七色花谷的一个小小花农,但绾黛的身份是鸾湘阁的大小姐。”
“绾黛这样的身份,就算不嫁给门当户对的青年才俊,嫁的也至少是一个能够给她安稳生活的人。并非是我有门第之间,可你这样的出身,与绾黛的差距是否有些过大?”
“鸾湘阁嫁女,定然不是小事,且不说你能否准备得了婚嫁的聘礼,现如今你这样的状况,能够让她过得上安稳的生活吗?”
“哎呀,爹,你怎么能这样呢?”夏侯穆恒话毕,还没等木硕开言,绾黛便先急了起来,“咱们鸾湘阁看中的是人品,可从来都不是出身呀。”
“木硕虽然出身不高,但他品行优良,他能够一辈子对女儿好的。女儿不需要什么聘礼,也不要多么富贵的生活,女儿只想和他永远永远在一起!”
“爹问他话呢,你急什么,这可是你的婚姻大事,能够容得了马虎吗?”夏侯穆恒瞪了绾黛一眼,目光中闪过了一丝不悦。
见父亲似乎有些不悦,只怕惹恼了父亲使得此事更为困难,绾黛便也只能乖乖的闭上了嘴,不再说话,可心里却仍然在为木硕焦急不已。
木硕的眉心微微的动了一下,面色仍然保持着淡定,并抬起头看着夏侯穆恒,眼中凝漫着坚毅,并坚定而言:“阁主,在下虽然现如今一无所有,但在下是堂堂七尺男儿,在下有一双手。”
“只要这一双手还在,绾黛想要的,在下都可以为绾黛做到最好,日后无论是风霜还是雨雪,在下都会保护好绾黛,绝不会让她受一点的苦。”
夏侯穆恒看着木硕着坚毅的样子,但见他的样子确实赤诚,对女儿的心意也不像有假,于是在心中思量了一番,片刻,似乎有了几分松动之意:“你可有这样的决心,自然是一件好事。”
“本阁主并非是顽固不化之人,江湖之人也并不在意门第,我只是想让我女儿有一个好归宿,能够找一个给她终身依靠,并让她终身幸福的夫婿。”
“你虽然出身不高,但看你的样子的确是个良善之人,这些日子对我女儿的照顾,也算尽心。但绾黛的终身大事,可决不能马虎。”
“毕竟我只见过你一面,对你的一切都不甚了解,不能妄下定论,就在此刻对你们的事情同意与否。在这期间,我还需要仔细的考察一下你。”
听夏侯穆恒的话似乎有了松口之意,绾黛的眼中当即便闪过一丝星光,忙抬起头:“爹,您的意思是同意让女儿嫁给木硕了?”
“你先别急着开心,我还没说同意呢。”夏侯穆恒仍然面色严肃,“这事可容不得你着急,你之前惹出的事情还没收拾好呢,降雪宫向宫主那头还欠一个解释,我又怎么能这样就把你嫁了?”
他说着又转过了头,对木硕继续道:“我们鸾湘阁可是整个江湖中享誉闻名的武林帮派,绾黛自幼习武,将来要嫁的人不必武功盖世,也得是有一身功夫,能够保护她的人。”
“刚才绾黛说,你也会一些武功心法的,对吧?你能够救下从山崖上摔落的绾黛,想必你的功夫定然也是有水平的。”
“那你倒要再说一说,你是什么时候开始习武的,学过多少武功心法,你的武功又达到了什么样的水平,能否和鸾湘阁的弟子相提并论呢?”
听了夏侯穆恒的问话,木硕的心颤了一下,这个问题,还真是不好解释。
对于鸾湘阁这样庞大的武林帮派,阁主给女儿挑选夫婿,定然是希望其武功越高超越好。
若论武功,自己自幼跟随北国的师父习武,并数次征战沙场。武功心法就算没有到达登峰造极的地步,在整个北国也是数一数二的。
可现如今自己的身份只是花农木硕,不是北国的萨坦王,一个普通的花农即便是学过武功,也不可能太高超。若是自己把真实的情况说出,只怕难免会引起夏侯穆恒的怀疑。
可若说自己的武功尚浅,怕是夏侯穆恒认为自己没办法保护绾黛,更不愿意让自己和绾黛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