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满载风尘若初见(一)

世人都道长安归故里,却不知,故渊难长谙。
南宋末年。
一缕晨光散落在整座临安城中,那屋檐上的寒冰散着丝丝的光芒。
适逢初春,冰雪初融,屋檐上的寒冰渐融,洒在了林荫小路上,满城皆是滴答滴答的落雪声,一片欣欣之状。
春寒料峭,枝上的柳条尚未抽芽,仍然带着凛凛的寒意。
“给我追!”城郊小路,只见一队人马在那荒郊上疾驰着,并追着前方身骑红马,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子。
那男子便是虞故渊,他骑着的瘦马便是奋力奔走,也无法疾驰。一匹平凡的红马的脚力,与身后那达官显贵身骑的千里马根本不成比例。不多时,虞故渊便已被这一众人包围了住。
逃不得,他便飞身上前,整个人从马背上一跃而起,那一袭黑衣立于地面,拔出了手中的刀剑,并与那一群恶霸搏斗了起来。
在刀枪剑戟的挥舞下,不多时,他便处于了下风之势。
虞故渊的武功本不差,可奈何寡不敌众,以一人之力,终难敌那一群人。
这一群高大威猛的男子发招迅猛且不留余地,虞故渊已应接不暇,如今这般趋势,恐是自己难能脱得了身了。
情急之中,望着那漫天飞扬的沙尘,他骤然急中生智,心生一计,便拼劲全身的力气极力使自己站起身。
只见他用那只未受伤的手臂拾起了佩剑,并用那剑刃猛然朝着那黄沙土地重重一划,刹那间,便扬起了漫天的尘土。瞬间便不见了花鸟与树木,只余一片尘土茫茫。
“哎呀哎呀,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啊,我的眼睛里进了东西,好疼!”
他早有防备,斗篷仍然紧紧的罩在了头上,双目并未外露,因此并未受到一分一毫的损伤。
见得那几人已自顾不暇,自是无力再与他做对抗,他便极速跃上了自己的那一匹红马,勒紧了缰绳,身骑红马,绝尘而去。
他驾马奔驰了十余里,直到远离了这一处荒野城郊,确保那群人不会追上后,他方才停了马。
自己的伤口还在流血,他也只是随意的从身上扯下一块布帛,并简单的将自己的伤口缠上。
村落小院,屋舍俨然,并无红墙绿瓦,只是简陋的几户平凡人家。乡野之中,偶尔几声鸡犬的鸣叫,才得以打破这份沉寂。
平平无奇的屋舍中,居住着的皆是生活艰难的贫苦人家。
虞故渊到达此处后,便下了马,只是如同寻常一般,拎着马背上劫来的财物去往了村落之中。
他将袋子中的财物一一取出,并逐一分发给了村落里的贫农,最终只剩下一个空空如也的麻袋。这一袋的金银财宝,自己却未留取分毫。
分完后,他便驾着那骏马远行而去,扬起了一地漫漫风沙,却未有丝毫留恋。
临安城,明月餐馆。
当虞故渊策马再至临安城之时,已然是半边天色昏黑,暮色渐渐西沉,一轮昏黄的月光笼罩在了这偌大的城中,给这繁华的临安城增添了几分静谧之意。
他下了马,轻轻的摘下了头上戴着的黑色斗篷,终于露出了他的面容。
但见他剑眉星目,容貌间棱角分明,眉眼间,却给人一种淡淡的清冷之感。
这般相貌称得上一个俊美,只是那俊美的眉眼间,却带着几分沧桑之意。不过弱冠之年的他,却满载一种不符合年纪的峥嵘。
他的眉目间不见任何神色,只是透着一缕或深或浅的清清冷冷。
仰起头,只见面前赫然悬着一块牌匾,并刻着“明月餐馆”四个字。
不知为何,常年漂泊无依的虞故渊抬头望见这块牌匾上“明月餐馆”的这几个字,心中竟生出了几分归于故渊的淡淡温馨之感。
明月照“明月”,月是故乡明,大抵便是如此吧。这昏黄的夜晚,竟令常年漂泊之人也生出了几分对故渊淡淡的思恋。
可自己生来便注定了漂泊,虽名为故渊,可这普天之下,又有哪一处是自己的故渊?
在餐馆前驻足了片刻,闻得了从餐馆中渐渐飘来的面食香气,游走了一天的他未曾进食,竟也不觉有些饥肠辘辘。
于是乎,他便将马的缰绳拴在了路边的树上,自己再一次戴上了那黑斗篷将面容遮住,独自踏步进了明月餐馆。
“客官,您想用些什么餐食?”听到了一个温柔的女子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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