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为自己

系统这次似乎比以往都要激动,凭它说话的语气就能听出来,但是姜末这次却是异常平静,甚至丝毫没觉得有什么意外的,毕竟这次他感觉气氛已经到那地方了,不涨点才是奇怪呢。
于是他就抱着手臂,看龚曲的下一步动作。
他看到龚曲迈步走到那个已经满眼是钱老鸨面前,清了清嗓子,随后把老鸨叫了起来:“妈妈,今天我和王爷还有一请求,不知妈妈可否答应?”
老鸨几乎痴傻的笑声被打断,从一堆黄白之物中回过神来,脸上的笑容一直就没收着,最后恋恋不舍地瞥了一眼两箱东西才拿帕子遮住自己的大嘴,走到龚曲身边:“国公爷还有什么吩咐,尽管提便是,老妇定当竭尽所能满足国公爷和王爷的需求。”
说话的时候她还一直频频回头看着她的钱,生怕他们跑了。
而龚曲这时候也笑了,似乎某种目的已经达成,没怎么酝酿就直接说:“既然妈妈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你客套了。”
“自然自然,国公爷您不必跟老妇我客气……”
老鸨挥着手绢,笑容满面地说。
龚曲则回身瞥了一眼姜末,随后再次看向老鸨时脸上的笑容已经全然消失,仿佛刚刚满脸堆笑的那人不是他一样,低着头沉吟了片刻,最后才郑重地道:“我们希望妈妈把你这楼和所有的姑娘、女使和仆人全部给我们,其他的东西妈妈可以自行带走。”
他说完又立马恢复了刚刚那副春光满面地样子,笑容依旧让人如沐春风。
可他奈何这话的冲击力实在太大,不仅是姜末和春香姑娘听到后蒙了,连在楼里喝酒听曲的客人和唱歌奏去的姑娘也都愣住了,整栋楼里除了楼上房间里时不时传出的调笑声和喘气声之外,所有人都鸦雀无声。
而其中反应最大的就是老鸨,她被这话的威力冲击得脑袋空白,耳朵里也开始响起尖锐刺耳的声音,最后连视线也模糊起来,只能被人扶着才堪堪稳住身子,不敢相信刚刚龚曲说了什么,哆哆嗦嗦地问道:
“国公爷您……您刚刚说什么?”
龚曲其实早就猜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倒是没有多意外,也知道自己刚刚的话让她难以接受,于是便非常有耐心地重复了一遍:“我刚刚是告诉妈妈,我们要你的楼和楼里的人。”
“什么!?”
老鸨呼吸都急促起来,方才觉得这话太离谱不敢相信,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想到龚曲居然是认真的。
“你你你脑子坏掉啦?”
姜末也被震惊到了,赶忙走上前去,用手背贴上龚曲的额头,害怕龚曲发烧烧坏了脑子。
龚曲看他那副似乎真心关心自己的样子,好笑地把她的手从自己额头上拿下来,无奈地看着他,直把姜末都看得毛毛的,只好瘪着嘴巴退了回去。
龚曲轻笑一声,随后自己伸手扶起了那老鸨:“妈妈你又何必这么激动呢?”
老鸨因为过于震惊,思想都还不甚清明,身子站不稳又不敢在龚曲身上借力,只好捂住脑门勉强稳住身子,声音都有些有气无力的,笑得跟勉强:“呵呵呵……国公爷您就别跟老妇我开玩笑了……”
“怎么会是开玩笑呢。”
龚曲一脸严肃,让旁边的侍女把老鸨扶着,自己指挥着人又抬进来了十几个箱子,而且这些箱子里面的东西每一个都比刚刚那两个箱子值钱,待到所有的箱子在地上摆好后他才朝已经快要站不住的老鸨行了个潦草的礼,随后笑着道:“这就是我和王爷的诚意。”
老鸨听他这话,心里已经像坏掉的机器一样极度不稳定,呼吸跟着急促起来汗水也大颗大颗地淌,旁边侍女不断给她拍背顺气,她自己拿着丝娟却是汗水也忘了擦。
“打开吧。”
龚曲的命令轻飘飘地,但是仆人们的动作却是麻溜有力,随着他一声令下,箱子被打开,里面的东西也展现在众人眼前。
只见里面的东西除了有金条、宝石之类的普通财物以外还有不世出的蜀锦、南海红珊瑚、西域夜明珠等等宝物,以及前朝的名家书画、徽墨、千年紫檀镇纸之类的文房之物,其中甚至还有御赐的瓷器、大长公主的玉镯、先太后的金簪子等无价之宝。
这些东西的出现除了龚曲之外没人不感到开眼,连它们名义上的主人——姜末,都惊掉了下巴,掐着龚曲的胳膊气得想杀了他。
这么多好东西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就被龚曲送出去了,只能在心里暗骂龚曲败家。
龚曲紧紧抿着唇,把自己的手挣脱开,对姜末扯出一个假笑。
“这这这……这……”
老鸨眼睛一亮,猛地从侍女手里挣脱出来,拿着手绢指着那些东西,手和嘴唇都抖入筛糠,眼睛瞪得很大,就差从她那松弛的眼眶里掉出来了,满脸的汗水和鼻涕弄花了她脸上的妆,让她本就有些恶心的脸显得更加狰狞。
龚曲看她的样子,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但还是拿出他奥斯卡影帝的那一套,装出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犹豫着问道:“看妈妈这样……可是不愿意?这样的话我们只能把这些东西收……”
“愿意愿意!自是愿意!”
老鸨明显吃了龚曲这套欲擒故纵的诡计,走进圈套里马上就答应了下来。
“快快快,去把所有姑娘和丫鬟的身契都拿来,快去!”她只顾着拼命挥着手,让刚刚扶她的侍女跑去拿契书,根本没注意到龚曲脸上那根本就掩饰不住的笑容。
侍女被她的嗓门吓到丝毫不敢懈怠,连忙跑了上去。
看到侍女没了影,老鸨才松了口气,但也没歇着,回过头来就二话不说把厅里的、房间里的客人全部都撵了,厅里客人一直看戏,如今倒是非常识趣的离开了,没人敢说什么,但房间里正在做事的客人可就不一样了,好事被打断不仅火冒三丈,而且还赖着死活都不肯走。
“老婆娘你给我滚!等会儿小心老子把你这破房子都砸了!”
一个客人直接赤身裸体站到廊上大吼,来叫他离开的仆人眼角都被打肿了。
他本来以为老鸨是来给他赔礼道歉的,结果没想到老鸨直接比他还凶恶,先是叉着腰吼了他几句,后来见没什么作用又小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那人便被吓得兴致全无,穿上衣服心甘情愿地离开了。
其他不肯走的客人都被她用了这招,无一例外全都非常识相地脚底抹油溜了。
唯一奇怪的就是他们出门前路过大厅时都会偷偷瞥姜末几眼,然后就都像是看到阎王爷一样落荒而逃。
“……”
姜末看他们恐惧自己的狗样子,只想立马把老鸨杀掉,不知道她到底对那些人说了什么。
“消消气~”
龚曲用余光瞥见他生气,便好声好气地给他顺顺毛。
“我还是搞不懂你!”
姜末狠狠白了龚曲一眼,安慰自己他们都只是对楚听秋的恐惧,不是对自己的。
“再等等,事情做完后要是你还不明白的话我就给你掰开了讲。”
不知道龚曲是不是有什么癖好,非常喜欢卖关子,还是不肯跟姜末说明白。
但是姜末已经习惯了,也就没怎么放在心上。
“国公爷,院子里所有姑娘和丫鬟的身契都拿来了……”
小丫头唯唯诺诺地,有点害怕龚曲身边的姜末,手都一直在抖。
“别怕,给我吧。”
龚曲从她手中接过那一沓纸,没怎么用力就把契书全都撕碎了。
漫天的纸屑飞散,像是丰收的年第里一场迟来的瑞雪。
顷刻之间,那些囚禁姑娘们的牢笼随着纸屑全部消散,毁灭在了龚曲的手里。
姑娘们站在厅上,这一幕也都被她们完完全全地看在眼里,一时之间有人为能够逃脱这里喜极而泣,有人压抑了许久的情感爆发,抱头痛哭,也有人垂头丧气,担心以后的归宿。
“人都来齐了吗姑娘?”
龚曲让姜末靠近自己,开口询问身旁的春香。
春香指着厅内的姑娘们数了数,最后给了龚曲大答复:“回国公爷,都齐了。”
“那就好,你带她们排好队。”
龚曲点点头。
“排队?敢问国公爷是想做什么?”
春香有些疑惑。
龚曲又叫姜末府上的家仆搬进来一个大红箱子,回答春香的语气毫无波澜:“领银钱。”
……
“姑娘们,这些银钱和你们自己的盘缠加在一起,相信已经足够你们傍身,从今以后你们不用再受人奴役,可以完完全全为自己而活,如果你们今后遇到了困难,可以到王府找宁王爷和我,我们定当竭尽全力帮助你们。”
龚曲脸上的笑容自信又温暖,他的眼神看注视着身旁的姜末,向姑娘们说了这一大段话。
最后抬进来的那个红色箱子已经被搬空,那是龚曲替她们准备的家底,希望她们离开了这里也能够好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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