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我和博远在暮国的父母通了信,我们念着你们两个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而且咱俩们两家也有着这样的交情。”
“我们之前就有过想要给你们定亲的想法,现如今你们都长大了,所以就给你们定下了这一门亲。”
“你现在也长大了,爸爸也不能陪你一辈子,你总归是要嫁人的,博远是个好孩子,对你也一直一心一意,你若能跟他在一起,爸爸也放心。”
“我看你们两个现在玩得也比较好,以后能在一起的话,也会快乐幸福的。所以就想着快点给你们定亲,也算早点了了这一桩心事。”
“也怪爸爸没有提前和你说,让你受了惊,不过现在你知道了就好。”
“我说得不是这个,爸爸!”柳依依挣脱开了柳德盛的时候,眸中的幽怨更深了几分,“这可是我的终身大事,你在下决定之前应该问一问我呀。”
“你就这样当众宣布了这件事,让所有人都知晓偏偏不告诉我,这又算什么?”
“沈博远在你们的眼里千好万好,可是我并不喜欢他,和他在一起我也不会幸福的。”
“现在已经不是封建王朝了,不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一套了,亏得你还是自许开明的育才校长,您怎么能做的这么荒唐的事情?”
“依依,你听爸爸说。”柳德盛似乎已经料到了她会有这样的反应,也只能耐心的对她劝说,“我知道你一开始可能接受不了,但这对你来说是最好的选择,这个世界上不会有像博远那样对你好的人了。”
“他这个人,虽然没有多么的优秀,但对你的好,可是从来不参任何假的。他为了你专程去学他从前一窍不通的华尔兹,这很明显就能看的出来他对你的认真与上心呀。”
“爸爸不可能一直陪着你,也只有把你托付给博远,才能保证你这一生的安康喜乐。”
“我不要,我不要。”柳依依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不管怎么样我就是不喜欢他,我也不想和他在一起。”
“我和他本就不是走在同一条路上的人,我将来还要走得更远,我还要和安年与平年一起去罗国留学,我要和他们一块去学习马克思主义,怎么可能就这样随随便便的就嫁了一个人?”
“依依,你可不能再胡闹了。”听得了她这话,柳德盛肃起了面色,“留学什么的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你不知道留学的生活多辛苦,是你想去就能去得了的吗?”
“这个杜安年志向是很远大,但你不得不承认,你和他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你也不能一直跟随着他走。”
“他总强调他不打算恋爱成家,难道你不明白他对你的态度吗,连你主动邀请他跳舞,他都不肯,不论他是不愿意还是不会,终究是不能够托付的。”
“你可以把他当成志同道合的同学我不反对,但你绝不能就这样没有目的的跟随他,更不能对他有别的什么寄托,你与他之间总有一天会分散的,只有博远才是你可以托付终身的对象!”
闻言,柳依依的心霎时间凉了半截,仿佛坠入了深渊一般,整个人向后跌退了一步,不愿接受地摇着头,“爸爸,您怎么可以这样,您之前明明已经答应过我,让我同他们兄弟一起去您国的,您怎么能这样变卦?”
“我知道他不打算恋爱成家,我也没有对他有别的寄托,我就是崇拜他,想要和他一起进步学习。就算是一辈子不结婚,不成家,我也想这样跟随着他。”
“我未来有很长的路要走,我是绝不会被婚姻和这些东西束缚住的,更不可能和沈博远在一起,我只要跟随着杜安年!”
“够了,依依!”柳德盛沉下了脸,拍了下桌子,终于露出了不悦之色,“别再胡闹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现在这个年纪什么都不懂,只有我给你做的规划,才能够让你安稳的过好一生。”
“爸爸的选择是不会有错的,婚约已经定下来了,等你毕业之后就安心等待着与博远结婚吧。若将来有机会,他或许会带你去暮国,罗国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想了!”
“爸爸!”柳依依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嘶喊,上前一步扯住了柳德盛的手臂,极尽全力的哀求着,“别的事情先都不要说了,但我真的不想嫁给沈博远,和他在一起,我没有办法快乐幸福。”
“爸爸,女儿求求您了,不要给我定这个婚约好不好,我真的不想接受,求求您了,取消这婚约吧,要不然只怕我以后都不会快乐的。”
看着柳依依眼中哀求的神色,柳德盛心中一酸,也难免有些于心不忍,但为了女儿的终身,便是如何也不能心软。
“依依,你不要这个样子。”他握住了柳依依的时候,耐心的安抚着她,“你先听爸爸说,爸爸知道你现在心里有些不情愿,但爸爸的这个决定,真的是为了你好。”
“你现在或许会不理解,但你总有一天会理解的。爸爸不可能永远守护你的幸福安乐,能够像爸爸这样守护你的人,也只有博远了。”
“我不要,我才不要。”柳依依又是无助又是恼苦,泪水止不住的倾泻而下,“我只想要过我自己理想的生活,不想要什么所谓的幸福安乐。”
“爸爸,我真的不想和他定婚,求求你,求求你取消了这个婚约吧。”
“依依,别闹了。”柳德盛不忍再看她这苦苦哀求的模样,转过了脸,咬紧了牙关,迫使自己不心软,“婚约是不可能取消的,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安心学习,等毕业了就和博远结婚,这件事说什么也不能改变,休要再胡闹了!”
柳依依的心一寒,绝望的松开了柳德盛的手,退后了一步,摇着头,又是伤心,又是失望的看着他,“爸爸,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你竟然会以这种方式来束缚我。”
“您所谓的幸福并不是我想要的,我和他在一起,我也不会开心,您执意要把我嫁给不喜欢的人,您当真不疼惜女儿了吗?”
“够了,别再不懂事了!”柳德盛一声喝止住了柳依依,他到底也不是铁石心肠,此刻难掩心痛,只怕再与她僵持下去,自己终会狠不下心。
“柳鹏!”他扬声对手在屋外的管家吩咐道:“天色不早了,把小姐送回去休息吧!”
“是。”柳鹏应言,欲要扶住柳依依,“小姐,您请吧!”
“不用!”柳依依一把甩开了柳鹏,她看着柳德盛,眼中满是幽怨与心痛,“爸爸,您就是这样疼女儿的,是的,是我不懂事。好,我不和您多说,我走就是了。”
她说罢便转过身,一边流着泪,一边跑了开。
“哎,依依,你干嘛去啊?”此刻,柳怀旭刚刚经过此处,正见得柳依依跑了开,欲要拦住她。
“走开呀!”柳依依将他推了开,并哭着跑了出去。
“哎……”柳怀旭莫名其妙,走到了柳德盛的房间里,惊异地问:“爸爸,依依她这是怎么了,你们……刚刚说什么了?”
“唉!”柳德盛长长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声音中有无奈也有心痛,“别管她了,由着她去吧,让她自己去想明白吧。”
柳怀旭怔了一瞬,想起在生日派对上的事情,大抵也猜到了柳依依是为何事而哭。
对于突如其来的婚约一事,他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于是便轻轻走上前,谨慎地问道:“是因为婚约的事情吧?”
柳德盛只是沉沉的垂着眼眸,没有说话。
柳怀旭犹豫了一下,终还是将心中的疑问问出了口,“爸爸,请您恕儿子直言,你为何就这样突然的给依依定了婚呀。”
“您应该知道,以依依的性子,她是不会接受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您就算强制于她,她也不会开心呀。”
“唉,你们不懂啊!”柳德盛又深沉地叹了口气,眼中有凄然,也有心疼,“你们母亲走的早,我这个做父亲的不可能陪她一辈子,你这个做兄长的也不能。”
“而这个孩子又大大咧咧的,什么都不想,我必须要为她做好人生规划。我也知道她心中有抗拒,但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的余生过得安稳啊!”
“可是您没有想过她的感受啊!”柳怀旭却否认,“我也知道爸爸是为了她好,想要让她的余生安稳,可就算是这样,也应该给她自己抉择的机会啊!”
“沈博远固然好,可是依依并不喜欢他,对她来说,也不会快乐的。她也和我说过,将来想要和杜安年兄弟一块儿到罗国,去做一些更远大的事情。”
他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有句话我不知该不该说,虽然依依没有承认,但我能够看出来,她对那个杜安年是有好感的。”
“我也试探过杜安年的意思了,他现在也没承认,可能他们两个还没到位。我瞧着这个小男生人也不错,若让他们两个人在一块儿多呆一阵,或许能够促进促进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