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看书，不想写论文。”
林肆躺在沙发上，揉着肚子闭眼呢喃，一派闲适。一根拖布杆杆在他身侧来来去去，他又抬手指挥道：“拖干净点，沙发底下和角落的灰也弄掉。”
和善的声音从顶上传来：
“阿兄，你不用手机，也不用电脑，为什么不借我用？”
“说多久了我不是你阿兄，再说哪里不用了！手机要肝游戏，电脑要干正事写论文的。”
林肆猛地翻了个身，不过没有起来，只是改为侧躺的姿势，对着那正在拖地的老东西输出。
拖把停了下来，老东西的眼神极其疑惑，看着距离林肆两米远、已经息屏的电脑，又看向距离林肆一米远、正在充电的手机。
“反正要用就是了。”林肆被看得有些心虚，“你又还没学会拼音，简体字也不会几个……”
“常用的字已经会了不少，阿兄小学的语文书我看完了，字形与我们那时差别不大，所谓的简体字，民间一直在用的。”老东西重新动了起来，“这些‘教材’相当不错，不过看得越多，心里的问题越多。”
林肆撇撇嘴，抬腿勾住沙发背，把自己的身子翻了个面，盯着天花板。
“别学了，学回去也是破坏平衡，影响历史进程、改朝换代，那我就不会出生了。”
天花板好像有点脏，等下让这家伙也打扫打扫。他乱七八糟地想着。
“阿兄，你和我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你们的秦朝二世而亡，我们这里延续了数百年，后来的朝代便一概对不上了。”
自学能力恐怖如斯！
林肆闭上眼睛，又再次睁开，转头看着认真使用拖把的穿越者。
“我再教你点东西，你帮我写论文吧！”
“哼……”脾气一直很好的穿越者笑出声，拎着已经邋遢的拖把往厕所走去，满是无奈的声音渐行渐远，“这么多年，你还是第一个敢指使我的人。”
“那可不，我是你阿兄嘛。”
“阿兄，你答应就不好玩了，”厕所里的水声停了，便宜老弟的声音再次靠近，“我阿兄早就没了，我也清楚他没了，你如果应下，让老天听到，说不定也像他一般。”
“哪有什么老天，我们这个世界既没有武功，也没有老天。”林肆的声音渐渐低落，很快坐起，来到电脑前给自己鼓了鼓劲，“好了，开写！”
长满白毛的脑袋好奇地凑了过来，盯着屏幕。
“神奇。”
“你别盯着啊，多不礼貌！我思路都断了！”林肆抬手驱赶。
“身为大学士的阿兄，几天以来第一次写这所谓的论文，我自然要来观摩观摩。”武林高手俯身搭着椅背，轻描淡写躲开那条笨拙的手臂，“再说了，阿兄不是让我帮写论文？”
“想得美，这是我的著作，碰都别碰。”
一个个文件夹打开，无数草稿、资料和图片窗口分门别类挂在两面屏幕上。
林肆不见平时的慵懒，认真地在日志上对照目前的进度，手指在键盘上翻飞，或是改变了已有的内容，或是哒哒哒记下古代人看不懂的词语或者字符串。
看了一会儿，古代人直起身子，无声离开这片区域，继续拖地。他蹲下身，从书柜底下扫出一张照片。
一家四口，除了林肆与父母，还有一个与林肆有几分相像的年轻女子。父母笑得装腔作势，尚且年少的林肆和那女子一点笑意都没有，一个局促不安，一个满脸鄙夷，看得出关系比陌生人还糟糕。
古代人看了看莫名沉浸在工作中的林肆，又看了看落满灰尘的照片，没去打扰，扯了张纸巾擦擦灰，把它放在电视柜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