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蒜和黏土

蒜长在部落后山的小树林旁。
林溪跟着墨月翻过后山,来到那片小树林边上蒜生长的地方,一大片都是密集的蒜苗,长得郁郁葱葱。
林溪拔起一棵,青苗下白色的鳞茎,白白嫩嫩的,看着就可人。
大小形状和墨月带回去的一样。
地下的鳞茎还没有长成球状,但是也足够作为调味料了。
这还有一大片蒜苗。
她记得,蒜苗也可以做菜来着,不过她不喜欢吃,只拔了一把回去当调味料,剩下的留着自由生长。
墨月依旧去采药去了,从开春之后,就忙着采药,好像很担心药不够用。
林溪不认识草药,帮不上什么忙,无所事事地在周围闲逛起来,期待发现姜或者葱的痕迹,可惜好运没有眷顾她,找了半天一无所获,而墨月已经采了一把草药了。
她发现小树林旁还有一个小池塘,源头是石缝里流出的泉水。
她尝了一口泉水,清凉的泉水带着一丝丝清甜。
直觉这里是个好地方,一眼望去,风景也不错,绿草如茵,野花争奇斗艳。
渴了有泉水,累了有大树成荫。
她在池塘里洗干净蒜,继续寻找,不慎踩进了一个坭坑里,抬腿时觉得有一股力牵扯,林溪抽回脚,蹲下查看泥坑。
里面湿润的泥土好像黏性比一般的泥土大,难道是黏土?
她顾不得弄脏的兽皮鞋,挖出一团湿泥试着揉捏塑型。湿泥太软,捏不成型,她又从旁边干的泥土抓起一把,混合搅和。
跟调和面粉一样软了加一点干土,硬了添一把湿泥,搅和搅和,半干半湿的时候明显可以感觉到泥土确实有黏性。
林溪不由得升起期待,这是找到黏土了。
之前她烧木炭的时候也试过把普通泥土捏成的碗放进去一起烧,大部分都裂开了,有些到是成型了,但是根本用不了,很容易离开,装水还会漏水。
后来她找不见黏土,不死心,又实验过十几次,浪费了大把烧成的木炭,没有一个能用的。
因此只好继续找黏土。
现在烧陶有望了。
林溪费了半天功夫,终于用泥土捏成了一只歪歪扭扭的碗。
墨月找见她的时候,就见她一个人不嫌脏地坐在泥坑旁,身上这一块那一块沾满了泥土,整个人脏兮兮的,还对着一只泥碗傻乐。
莫不是摔进坑里把人摔傻了。
林溪不知道墨月以为她傻了,注意到墨月的身影,她还举手招呼,把自己捏的泥碗,献宝一样拿给墨月看。
墨月不知道说什么,闭口不言,只是点了点头。
林溪继续傻乐:“很快我就可以烧出陶器了。一定可以的。”
“嗯嗯。”墨月没有感情的附和。
林溪没注意到,她只听到了墨月赞同的声音,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烧来看看,能不能做成陶器。
不过还要等它干了,才能烧,为了不浪费火和时间,她还打算多做几个一起烧。
她重新投入玩泥巴的事业中,墨月想不通一向爱干净,时不时就要烧水洗澡的人怎么突然爱上玩泥巴了。
她不理解,她看着林溪又捏出了几个丑东西,身上也更脏了,看不下去,把人拖走了。
“墨月祭司,怎么就要走了?”林溪不明所以,小心捧着还不容易捏成的泥碗,跟着墨月离开。
“该回去喂狼崽了。”墨月把小狼崽搬出来当借口。一提起想起现在小狼崽没有人照顾,她们出来半天了。
林溪点头,确实,差点忘了小狼崽自己待在山洞里,本来只打算跟着墨月过来采集一点大蒜就回去的,没想到意外发现了有黏性的泥土,一时间忘乎所以,把小狼崽忘了。
小狼崽可别出事。
他们的山洞都是在山体上,距离地面有一点距离,对他们来说就是两步路的事,但是小狼崽要是爬出山洞,摔下去就危险了。
它们还这么小。
林溪不自觉加快脚步。
两人脚步匆匆赶回部落,路上看见她们的人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尤其林溪还浑身沾满了泥巴。
林溪一路解释,没有事。
回到部落又把羽吓了一跳,忙把她检查了一圈,看有没有受伤,林溪只好解释说自己不下心摔进泥坑了。
烧陶的事还没影,就先不跟她们说了。
羽松了一口气,还是不放心地跟着她们回了山洞。
山洞里,小狼崽一只窝在墨月的睡铺上,一只在林溪的睡铺里爬。
林溪搁下泥碗,想把它们抱起来看看,又看见自己满手的泥。
墨月放下东西,把两个小家伙抓过来挨个检查,得出结论:“没什么事,就是饿了。”
林溪现在不好照顾狼崽,拜托墨月先照看着,羽给林溪烧水洗澡。
现在她有了自己的石锅,不用去借部落里煮菜的石锅了。
山洞外特地搭了个洗澡用的小棚子,林溪洗完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就先过来跟小狼崽亲近一会儿。
狼爪抱住她的手,“嗷嗷”喊饿。
墨月已经用自己的巫力喂给它们了,但是它们习惯了还有肉汤,现在追寻记忆里的气味,依赖林溪不走。
林溪给它们煮了点肉汤喂下,吃饱喝足,可算消停了。林溪就把它们放回窝里,让它们自己玩。
墨月开始整理带回来的草药,羽在一旁帮忙。最近天气返寒,有不少人开始生病了。羽有些担心。
墨月一如既往地淡定,从容不迫地处理一切,该吃药的吃药,该休息的休息。
她的第二个病人泰最近已经开始复健了,腿还好好的,没有残也没有跛脚,就是还不能和其他战士去狩猎,在部落里养着。
林溪洗完兽皮回来,天色已经逐渐变暗了,她拿出蒜,试验新的菜。
原来她都是炒菜的时候放,现在的石锅明显不适合,烤肉煮肉的话,放蒜会好吃吗?
她剁下蒜头,捣碎,石锅底放一块肥肉炼油,待油温加热,放入蒜泥烧熟,放入一点盐,熄火。再把肉洗干净,切成块放进去。
肉都经过盐处理,但只是表面一层有盐,腌制后更均匀。
肉块腌制一段时间,再拿来烤,比之前多了股蒜香,也更多汁,浓郁。
羽被林溪留下吃晚餐,一口下去,就是蒜香,接着才是肉味。
蒜味有点重,但比起吃了十几年的纯烤肉,这个味道太惊艳了,她立马就爱上了。
“这个好吃。”
“还行吧!”对于林溪来说,味道稍显不足,但跟之前吃过的烤肉比,结果不言而喻。
墨月沉默不语,默默吃着烤肉,比以往多吃了几块。
三人吃得一本满足。
林溪高兴之余又觉得心酸,只是加了蒜而已,就觉得是什么美味了,她们真的,过得太苦了。
还有姜和葱,你们在哪里,快来拯救我的味蕾。
还有孜然,姜葱蒜是“厨房三宝”,但是孜然与烤肉更配。
还有胡椒、花椒、辣椒……
晚上林溪睡觉,做梦梦见自己吃了一堆美食,醒来后空落落的。
也不准备去做什么了,先犒劳自己一顿吃的。
她把肉洗干净,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石器不如铁刀锋利,只能耐心慢慢切,蒜头如昨晚捣碎,然后起锅烧火,用肥肉练出油,炒熟蒜泥。
她舀出一半的蒜泥,和一半的肉块腌制,放在一边。
剩下的肉块倒进锅里,和蒜泥一起炒。
石锅石刀的还是不太方便,肉块对于蒜泥来说比较难熟,蒜已经开始烧焦变黑了,肉才开始变了颜色,要熟透,还得再烧一会儿。
最后得到一碗焦香蒜末炒肉块。黑的蒜末。
石锅里再用炼制出一锅底的油,把腌制后的肉块放进去,炸。
炸出来的肉块就比较酥脆了。
味道还行。
林溪去喊羽过来一起吃早餐,然后拜托她出去狩猎的时候也注意一下植物,看能不能找到姜、葱等调味料。
没有实物比照,林溪也不知道自己口头描述,羽能听懂多少。
羽懵懵懂懂地应了。
反倒是一旁的墨月点点头,记下了。
林溪交代完,小狼崽闻到肉味爬出来找吃的,它们才那么点大,林溪不敢给它们吃肉,照例用石碗煮了肉汤喂。
然后交给墨月。
这几天倒春寒,墨月也不出门了,就在部落里给人看病。
她们吃完早餐后,就有几个人过来找拿药,他们都是感冒咳嗽。
林溪出门准备烧陶,她昨天捏的泥碗已经干了。
一出山洞,林溪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这天变得太快了,今天突然这么冷。
她揣着泥碗快步离开,窑建得不远,之前烧好的木炭也专门挖了个洞存放。
她之前烧过几次,虽然失败了,但是经验是有了的,烧陶要烧大概8-9个小时,林溪没有计时器,就烧一个白天,待火烧够了之后封窑。
等窑冷了,就可以开了,保险起见,可以等个两三天再开。
这边忙完,天都快黑了。
她急匆匆地回山洞,墨月不在,小狼崽安安静静地待在自己的窝里,没有闹腾,看来是墨月已经喂过了。
林溪草草弄了点吃的。
天色完全变黑了,而还不见墨月回来,林溪心里有点不安。
她出去打听,才知道有几个孩子发高烧了。
墨月正在治疗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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