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摊牌

林溪从羽那里拿到了整整一陶罐的盐。
这些盐的质量非常不好,杂质肉眼可见,泛黄泛青,还夹沙带泥,这一罐里能有三分之一是不可食用的。
这是最近开采出来的矿盐,平时他们吃的盐都经过一些处理。
林溪不知道部落是怎么处理盐的,反正不合格,吃起来还有一股苦味。
林溪带盐回自己的山洞处理,她将这些盐分装进三个罐子,加水融化盐。没有网纱过滤,她便等着它分离,然后取上层的水。
在等待水和泥沙分层的时间里,她做了个简易的过滤装置,用结实的大叶子圈成一个锥形,尖角向下放置,把它固定在石块和木根搭成的架子上,尖角下方放置陶罐。
没有活性炭,直接用了木炭。把木炭弄得细碎,在洗干净,放进锥形的叶子里,填满一半的空间。
然后把分层的盐水往里倒,盐水从锥角一滴滴落下。这个方法效率低下,但是有用。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林溪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等接到大半罐的水之后,就打算煮盐水,可是这边也需要人一点点往叶子里加水。
见墨月在忙,她打算去灵她们来帮忙,她一动就被墨月叫住了,“去哪?”
“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去找个人来帮忙。”
墨月放下手里的活:“我不是在这,还用去哪里找人?”她走到林溪身边问,“要做什么?”
“这样,你帮我往这里边加这个罐子里的水。”林溪指了指过滤的叶子,又指了指融化盐的罐子,把手里的陶勺交给墨月。
墨月如她所说的加水,等水漏下去的差不多,就继续加。
没什么难度的话,就是繁琐,需要耐心。墨月表示交给她。
林溪就放心的交给她,自己去烧火煮盐。
幸好已经烧出陶器了,不然用石锅提纯,得烧到猴年马月。
陶锅加入过滤后的盐水,剩下的加火等水份蒸发。
这边蒸发的没有那边过滤的快,不过陶锅有的是,她又搭了个灶台煮盐水。
等墨月那把水全部过滤完,只剩底下的泥沙时,这边的水才刚开始沸腾。
就把剩下的泥沙里的水也过滤取出来,这个就比只过滤水麻烦一点,要时不时地把泥沙从锥形器里清出来。
最后这部分过滤出来的盐水也有大半罐。
墨月过滤完了全部的盐水,见她忙,就帮忙添一个灶台的柴火。
林溪怕墨月无聊,就给她讲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墨月恍然地点点头,她的部落都是从别的部落那里换盐吃的,比白部落这里的好一点,没有那么多的泥沙,原来是这样做的吗?
等水份不断蒸发,陶锅开始析出白色的盐时,打破了她的理解,这是盐?
纯白的像雪一样的,是盐?
她忍不住尝一了一口,入口即化,干干净净的咸味,没有多余的味道,而且只有那么一点点,就很咸。
用水把粗黄的盐融化,用一个奇奇怪怪的东西过滤一遍,再烧水煮出雪白的盐,这在墨月看来是一件很神奇的事。
林溪拿来水给她漱口,她没有接,反而盯着林溪看。
林溪忙着煮盐的事,已经开始析出盐了,再大火煮就烧糊了,顾不上有点奇怪的墨月。
她抽离了柴火,只留一根慢慢烧着。洗白的盐粒一点点出现在锅底,等只剩一点点水的时候,就干脆熄火,用余温蒸发剩下的水份。
她用一个小陶罐把这些盐装好,白白净净的细盐,看着就心情越快。
一大罐的矿盐,只得了三个小陶罐的盐。
林溪依稀记得化学学粗盐提纯的时候,还有去除可溶性杂质,不过现在没那条件,而且矿盐应该没有那么多杂质……吧!
她还记得平常吃的食盐里加了碘,现在也没有条件。
不过一些食物也含有碘,最多的就是海带,紫菜,但是部落不靠海,这个暂时不考虑,虾米、木耳、鹌鹑蛋、鹅蛋也含有碘。
可以吃这些东西来补充碘元素。
等所有细盐装罐,林溪才想起墨月不对劲的神色,忙问她怎么了?
“墨月祭司。”
“墨月祭司?”墨月没反应,好像走神了,她走近,又喊了一声,墨月这才会过神来,反问她:“怎么了?”
“应该是你怎么了?我叫了你几声都没听见。”
“我没事。”
“没事就好。”林溪捧出一罐盐跟她邀功,盐提纯好了,我准备做一顿好吃的,你等着。”
“好。”
林溪切好肉,才发现蒜没有了。就去后山采一些。
她心情舒畅,见啥都美,一路哼着小曲到了后山。蒜这玩意她已经告诉了部落的人,不过并没有被大肆采集 。一来是蒜只能作为调料,并不饱腹,二来就是做吃的人少,基本都是大山洞一起吃,消耗大头也就是枝她们了。
林溪东拔一颗西摘一颗,很快收了一把蒜。
准备往回走才发现墨月不知道什么也来到后山了。
“墨月祭司你也来了。”林溪跟她打招呼。
“嗯,我们聊聊。”
“好啊!”
墨月思忖着从哪说起,最后决定先重新认识一下:“你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吗?”
风吹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却不及墨月平地一声惊雷,把林溪的三魂七魄都快吓飞了。
林溪的笑容瞬时僵在脸上,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又很快镇定心神,故作不解地问到:“墨月祭司,你在说什么,我是溪啊!当初落水之后,你把我救上来的。”
墨月自然知道这个身体是溪,但内芯不是。她斟酌着怎么开口。
溪不会结网捞鱼,不会做陷阱捕猎,不会做那些好吃的食物。
她也从系统那知道现在的溪原来也只是个普通人,就算上诉的这些是他们普通人会的。
但是。
会烧炭的普通人?
会烧陶器的普通人?
会把脏盐提纯成雪白细盐的普通人吗?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墨月心里推翻了系统给出的信息,她是特别的。
她原本是打算慢慢了解的,但是感觉林溪很急切,烧完了炭就立马烧出陶来,烧好了陶就开始煮盐,就好像有什么在追赶她一样。
她急切地想要知道这个人的身份,了解她,甚至失去了她一贯的耐心和冷静,问题一出口她就意识到不妥。
又想到系统的存在,便道:“系统……”的事我知道,我们可以聊聊。
“墨月祭司!”林溪听到这两个字彻底乱了,急忙出声打断她,“我……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不等说完话,就越过墨月,逃也似的跑了。
墨月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深吸一口气,反思自己怎么了?怎么会这么突兀的问了她这个问题。
原本她只是想找林溪聊一聊,后山这人迹罕至,正合适,没想到她一开口就搞砸了。
让林溪像刺猬一样竖起刺来,甚至逃避跑掉了。
她只是想知道,“溪”原来叫什么,来自哪里?因为系统的存在,总让她有一种“溪”会随时消失的感觉。
太急了。
墨月反思,回去之后慢慢来吧!
但她没想到回去之后没有见到溪,等到天黑也没有人回来,她告诫自己要耐心,生了火继续等,所有人都吃饱回山洞睡觉,也没有等到她要见的人。
林溪跑回部落,却不敢会自己的山洞,满脑子都是墨月发现了,发现她不是原主,甚至可能知道来系统的存在。
林溪脑子乱糟糟的,想了半天没想出有用的东西,如果墨月祭司说出她不是原来的溪,是冒充的,依着她的威望,信的人不会少。
羽会不会信,翎呢?自己的家人变成了一个陌生人。
她们知道了会如何?
林溪环顾四周,发现天大地大,却似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她无措地在部落附近徘徊,避开了回来的墨月。
最后她还是去了羽那里,羽见她满头大汗,急忙问她怎么了。
见羽还是一如既往地关心她,林溪心中一暖,随即想到身份的事又是一阵忐忑,若是让羽知道了,又会怎么样?
大概不会像墨月这么淡定地问她是谁,而是质问她,妹妹去哪了吧!
林溪强笑:“姐,我想来这睡一晚,你不会敢我出去吧!”
“当然不会了,随时可以过来。”羽拍着胸脯保证,见她手里拿着蒜,又问她吃了没有。
林溪现在吃不下,摇头让羽去吃东西。
她现在急需冷静,加上提纯盐烧了大半天的火,身上都出汗了,黏糊糊的,就趁着大伙吃东西的功夫,跑去洗了个澡。
等羽回来,林溪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兽皮,窝在她的睡铺上睡着了,身子蜷缩着,眉头紧皱。
嘴上喃喃说着什么。
羽目色深沉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从呢喃梦话里听到了墨月的名,和一些话,让她坐不住,去了林溪的山洞,找墨月。
山洞里墨月还在等人回来,没心没肺的小狼崽被墨月喂饱后,就开始睡觉了,还睡得香甜。
墨月扒拉了一下它们,收到骚扰的狼崽翻了个身继续睡。
墨月没有等到林溪回来,反而等来了羽。
羽见到墨月后,开门见山地说:“巫,你吓到她了。”
她指的是谁,两人都心知肚明。
墨月捏断手里用来挑火的树枝,原来不回来,是跑到羽那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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