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开花

时年已过,书桌上面的日历,换上了新的,室友各自挽着手结伴出门,室内忽然从热闹变得静的可怕,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窗帘拉的严丝合缝,室内灯光之后她下面书桌上的柔弱光芒,迷迷糊糊中,她看见手机亮了,她坐了起来,打开手机。
一个男人的头像跳了出来。
“圆圆,你姥姥过世了,你就真的这么心狠,一眼也不看?还是赵恋那个贱人拦着你。”
手指触碰屏幕打出几个字,忽然,她觉得委屈,退出聊天框,点开了男人的个人信息,点击删除。
关上屏幕,她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女人的背影,她穿着灰色的高跟鞋,一套职业套装勾勒出窈窕的身形,突然那个身影回头。
露出洁白的额头下面,委屈哭泣的脸蛋。想到这,林谙园焦急的打开手机,打开联系人,划到一个备注心和花的联系人停住。
手指就停在这个联系人上,只要松开或许就能打通这个号码,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了。
犹豫间,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
“喂。”
“林谙园,你还没有死吗?死人妖,我儿子呢,我儿子呢!”
“嘟嘟”她赶紧挂断,找出一个猪头的联系人,随即拨打了过去。
“喂,能不能别再拿我当挡箭牌,真的烦死你妈了。”
听着对面讨好的回应,林谙园骂了一声国粹后,挂断了电话。
她翻看着动态,里面全是关于性向的。
她总觉得自己与其他人格格不入,更是因为这个,她才决定在她十二岁的时候果断选择了住宿,于是一年到头,几乎见不到赵恋几面,她是个很别扭的人,她也看不清自己对赵恋的情愫。
有的时候她觉得她像妈妈,又像姐姐,但大多数,她总想与她亲近,在亲近些,奇怪得想法让她头疼分裂,时常再与赵恋相处的时候,不自觉的开始发脾气。
赵恋还特意咨询过青少年心理,得出结论,她缺少了父母的陪伴,内心没有安全感,于是自那以后,赵恋便更加被的单方面行为弥补自以为她缺失的部分。
可实际上,她既喜欢她的关心,照顾,可也反感,这些关心,照顾建立在她是小孩子的立场上,让她时长发脾气,可面对好脾气的赵恋,她又暗暗后悔,纠结之下,她们的见面越来越少了。
直到上大学,她才了解到,有一种爱情,似乎不被广为人知,而她似乎就是这种稀少的爱情。
手机里面,显示出,她加入的部落群,百合智恋。
偶尔在里面聊几句的林谙园在前几天,偶然间她发现了一个好友请求。
通过之后,那个人简单明了表达来意。
许我恋,纵你心;[你好!]
丢了一个圆圈圈:[怎么了?]
许我恋,纵你心;[没什么,就是觉得,我和你是一类人,所以不由自主的加上了你,很抱歉。]
丢了一个圆圈圈:[一类人?你是指百合,如果你是说这个,群里面大家都是不是吗。]
许我恋,纵你心:[我爱上了一个像我妈妈的人,我不知道该怎么讲……]
许我恋,纵你心;[我是个孤儿,在孤儿院里面住,有一个年长我十几岁的阿姨对我特别好,我一开始很纠结我怎么回事,可是他越对我好,我就越不可收拾的迷恋她。]
[不好意思,我说的太多了,只不过,我看你群里面说过几句话,好像和我是一样的,所以,所以我才……]
这句话引发了林谙园的共鸣,自此以后她仿佛有了知心好友一般,无话不谈。
尤其是在爱情方面,两人更是一致的认同。
丢了一个圆圈圈:[阿月,我好想她啊!]
许我恋,纵你心:[明天我打算去找她,当面说清楚,做勇敢的人!]
[你想她,你该告诉她,不然,她怎么知道呢,要不,明天你陪我一起去?]
[就当做给你打个样,你看看我怎么说的!]
丢了一个圆圈圈;[好,那就这样说定了。]
林谙园平生第一次的勇敢出发了,她按照对方提供的定位,赶到地方,见到了平日无话不说的网友,两个人走到一家废弃孤儿院,她心中生气一阵不安。
转身,就要跑。
却被一个强有力的大手,拉住。
“阿月,干得不错,这次这个姑娘长得还挺水灵的。”
“呵呵。”阿月陪着笑脸跟着两个壮汉绑着林谙园上了面包车。
“唔唔唔。”她的嘴上贴着黄色胶带,剧烈挣扎着,一双眼睛充满了红血丝,狠狠地瞪着阿月。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她的脸上,眼前一阵发黑,过了许久才从阵阵耳鸣中看清了周围,火辣辣的疼痛,让她红了眼眶,一如儿时,那个响亮的清脆的巴掌。
大汉退下,她被关在一个窄小只有一张木板床的屋内,四处散发着不明的气味,生涩难闻。
唯一的木门上,有一小正方形的玻璃窗,此刻一张大脸贴近偷看着里面的景象,她一时被惊吓的无助,只剩下哭泣。
木门打开时阿月的脸,她脸色带笑,含情脉脉的看着她。
“圆圆,你真好看,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好看。”说罢,双手怜惜捧上她的脸孔,无助的泪水滑落在她的指缝,她神色有些慌乱。
“我爱你,圆圆,我是喜欢你的,你别哭,别哭呀!”阿月紧紧的抱着她,贪婪地嗅着她脖颈间独有的少女香气。
“我没有骗你,我确实爱上了孤儿院的阿姨。”她呼出一口气,轻轻咬住她的耳垂,舔了舔唇继续道:”可是,那不是孤儿院,而是人贩子组成的破院子。”
“我爱的是阿姨,是个被拐来的大学生,我该叫她阿姨的,她比我年长。”
“圆圆,你有些像她,一样有些傻,眼神纯净。所以,我爱你,我很爱你。”
阿月自顾自的说着。言罢,她意犹未尽的聊起上衣,对着林谙园显摆。
“这是她逃跑的时候给我烙上的痕迹,火太大了,我感觉我都快熟了,我攒了好多钱,只剩下这个地方没有整。”
肚子上的疤痕狰狞可恐,甚至就连肚脐都不见了,只剩下一道盘踞蜿蜒的疤痕。
林谙园疯狂的挣扎着,她嫌弃每一寸被她触碰过得躯体。
见到她嫌弃的眼神,她眼中泛起无望,敏感自卑,她苦涩的笑着,试探性的问她指着那张小木床。
“和我,然后我就放你出去,好吗?”阿月自嘲的笑笑,背过身去,蹲在地上,低头,渐渐,响起低低的呜呜声。
林谙园看准时机,一脚将她踹翻,阿月侧卧在地上笑,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蹲下,诡异的笑着。
她这次铆足了力气,迎上她笑着的脸踢了过去,惯性使然,阿月撞在小木床角,昏了过去。
她奋力站起身,看了看小窗户后,狠狠将自己撞向昏迷的阿月,一个手机甩飞在地上,她眼见得用脚勾过来。
“喂,赵恋,救我。”她压抑着委屈,第一个打给了她,脑后一疼,眼前泛黑,她昏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她如受惊的野兔,四处打量。
“赵恋,我害怕。”门开了,她踩着高跟鞋,领着盒饭,看着站在床上的病人。
她不忘调笑。
“害怕的人可不会将人撞的骨头都碎了几处,你胆子也太大了点。”
闹钟传出优美的女声,悠扬婉转的歌声,钻进床上酣睡的人耳朵里。
“起床了,是谁的早饭已经做好了呀。”卧室外面,赵恋哼着小调,说着。
床上人影翻了个身,裸露的后背光滑白皙,且印有点点红痕,感受着凉意,她爬起身,薄被滑落下来,猫儿一般揉着睡眼惺忪的眸子。
赵恋进来的时候,正看见这一幕,她脱下围裙手套,爬上床,搂住她的腰肢。
感受着怀中的体温,她双目含情,递上清晨第一个吻。
“唔,好姐姐真甜。”她娇笑着回应。
卧室窗帘自从林谙园搬来就一直没有拉开过,两个人放心多了,尤其是林谙园,似乎释放了久日压抑在内心的情愫,这几日一股脑的释放出来。
暗室温存过后,赵恋揉了揉她的头发,弄得乱成了鸡窝,林谙园撅着嘴巴要打她,却被躲了过去,跑到外面,对着她使了个得意的神色。
林谙园换好衣服,鸡窝一般的头发梳顺的时候,掉了好几根,望着地上的发丝,她捡起来,拿着去问罪。
“你看,这是你弄得,要不是你,我就不会掉头发了,哼!”
“可是我自从毕业上班之后,一直掉头发,唉,真羡慕,年轻就是好。”说完,她低着头神情有些失落。
林谙园跑上去抱着她一阵亲,才看见她低下的头,那双眼睛里藏着狡诈。
吃饭的时候,赵恋说,”结婚吗!”
她咬下一口煎蛋,她的愿望还挺小的,目前已经实现了,却从来没有想过结婚,于是,她面色绯红,淡淡道。
“这是,是不合法的。”
“我说的是我们两个人的婚礼。”赵恋认真的看着她。
傍晚的时候,林谙园一席水蓝色婚纱,如同公主一般,赵恋身着优雅简单的纯白色礼服裙,她们携手走在山林间,此件无人,一块巨大的空地上,摆着一个巨大的花环,花环的两排摆满了蛋糕,带有喜字的蜡烛,消防器,苹果,糕点,等物品。
两人从树林间走到空地上,对着天地跪拜,对着对方跪拜,最后她们互相拥吻,似乎用尽了浑身的力气,直达两个人几近喘不过气,才停下。
赵恋拉着她的手走到巨大花环前,两个人各举起蜡烛,将其点燃。
很快带有木质辅助造型的架子燃烧起来,带着鲜艳的花朵,飞扬的火光落在地上,两个人又急急忙忙脱下裙子,赤裸身体。
“我自出生赤露而来,今日我将以新生的姿态面见我的未来共度之人。”
赵恋与林谙园对着天空起势,她们匆忙搬离花环周围的物品,有些狼狈,却掩不住的开心,礼服丢进火中,她们不畏惧人言,不畏惧世间人的看法,无畏被世间人条条框框的爱情。
正如她们此刻赤裸相见,坦然立于林间。
“这树林这么多虫子,不会真的没带衣服吧,怎么回去啊!”林谙园咬着她的耳朵喃喃,一呼一吸之间弄得她心痒痒的。
“怎么可能,那边的粉色背包里面衣服帐篷都有的,都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今天晚上,是婚后的第一晚,你要怜惜我。”
“希望某人不要魅力太过,小心人的欲望会膨胀!”
赵恋跑开,打开了背包,利落的换上衣服,面对着生气都这样可爱的林谙园,她取出属于她的衣物,每一件都轻柔地帮她穿上。
“你什么时候发现喜欢我的,赵恋。”
赵恋偏头,面对她探知的眸子,回忆起来,到底是在她思来想去,各种调查青少年心理的时候,还是看见她委屈的昏倒在狭窄的木头房子里面,第一个打电话是她,那时她心脏的悸动呢。
“那你呢,什么时候?”
林谙园被她调转的话题扰乱了心绪,羞羞答答的望着她的眼睛。
“大概是青春期你给我看心理医生那会吧。”
作者有话说
    完结撒花,耶耶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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