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时分，雪花开始飘飘。路边的灯盏照应着，空荡的街道，底下行走的人变成了聚光灯下的主角。
雪花一片一片凋落，喝完酒的两人脸颊绯红。
白如萱搀扶着她，扭扭捏捏向她家走去。她们在前面一个路口下的车，小区门口正好在修路所以过不来。冬季深夜的街道空无一人，她这么小的个子要搀扶比她高七八公分的李夜。
李夜又醉得一塌糊涂，走路都说困难了。这么高的小体格一路走一路拽着，白如萱费了好大劲。
“老大，你站稳啊，这都到楼底下了。”
虽然两人都喝了酒，白如萱还没到李夜喝醉的地步。
“几楼啊？”她俩进了电梯。
李夜嘴里含糊不清说着：“什么几楼？”
“你家啊！在几楼？”
她摸了摸嘴唇，“噢噢，我家在十二楼。”才立起来的身子然后又瘫在了白如萱的身上。
“唉！以后我可不让你喝这么多酒了，真难抗啊。”白如萱对她抱怨着，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
到了十二楼，白如萱摸着她的裤包才找到了家的钥匙。一进门，她迫不及待把她扔在沙发上。这还是她第一次到李夜的家里，确实非常冷清，没有人气。她在想平时她都是怎么在生活的啊，仔细一想，这么工作狂的一个人，怎么会顾得上这些。
她去厨房烧开水，保温杯的水已经温了。看水烧开有些慢，她先倒了一杯给自己喝，又倒了一杯端去给李夜。
喝醉的人躺在沙发上动也不知道动了，全凭仍人宰割。
她把李夜抱在怀里，把她的头扬了起来，一杯温嘟嘟的水喂了下去。
水喝下去感觉是要清醒了一点，她把烧开的水放在保温杯里。又继续把她抬到床上，又给她脱衣盖被擦脸的。
感觉差不多了吧，正想着是不是自己该走了。她看着时间已过午夜十二点。
床上睡着的那人忽然伸出手抓住另一只手，“你别走。”
看着李夜的样子，白如萱忍不住想入非非，她怕多看她一眼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然而自己喝了许多酒脑子晕乎乎的。
那人嘴里又嘟囔着：“别离开我好不好。”
白如萱知道她嘴里说的那人不是自己，但她还是留下来，躺在她的旁边。
“我不走，我不会走的。”
她伸出手抚平李夜紧皱的眉头，不由自主说着：“你能不能喜欢我，要是我不会像那人一样舍得让你受伤。”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她李夜也是。
李夜翻了个身，抱住眼前人的胳膊，“那说好了，不走了。”
嘴里的酒气依然很大，呼到白如萱的脸上，她有种莫名其妙的心跳加速。
要不要吻她？反正她醉了也不知道。白如萱就这么看着李夜想着。
想来想去，这不太好吧，怎么能干乘人之危这种事情。
但是她知道这样的机会太难得，恐怕以后也不会遇到了。她盯着李夜想入非非，又想吻她又不敢靠近她。
也不知道盯了多久，也许是荷尔蒙在作祟。她飞快的亲了一下她的嘴唇，好软啊。虽然没人看见，被亲的人也睡着了，白如萱一时间脸还是快速的红了起来。
她想，以后再也不要干乘人之危的事情了。
翌日。
还不等李夜醒来，白如萱仓皇逃离。
没想到还在熟睡中又接到李文景的电话，她看了一眼挂断。那人又接着打，她继续挂断。来来回回四五次，她终于忍不了，按下接听。
大清早的，她就忍不住一顿输出，“我说了以后别跟我打电话了！”
没想到对方沉默良久说道：“李夜，我知道有个办法可以治疗你母亲的病。”
李夜听到可笑至极，“不用了，医生都跟我讲得很明白，不需要你的帮助。”
“哪怕我金钱支助也不行吗？”
“呵呵呵，你还是留着给你儿子吧。”
不给对方开口的机会就挂断电话，随后把这个号码拉黑。
本来已经够烦了，这人还来添麻烦，真是一大早火上加火。
林若烟的离开，母亲的疾病，还有工作的压力……
她都快掌握不了全局了，这个人生剧本她到底要怎么玩才能通关，她不明白。她想自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压榨自己，就是为了给母亲治病。结果呢，母亲的疾病不但没有好一些，治疗了还没用，三十几岁了还是这样孑然一身。
或许母亲躺在病床上也很痛苦，或许看到自己整天为了她努力挣钱治病结果自己身体一天比一天坏，也会内疚吧。再者母亲就是不想让她拖累的自己，所以才让疾病无法治愈。可能要是再有一次醒来的机会，她也会为自己难过。
还是自己的执念，万一母亲不是这样想的呢。
这一瞬间她突然想明白了，要是给母亲再这样治疗下去也是没意义的，还不如放手。有时候缘分就是到了节点，无论什么关系，任何人都不能自己的依靠。
所有人终将会离去，哪怕自己。
她来到医院，虽然是抱着放弃的想法来的，她还是跟医生沟通了许久。
“医生，我妈的病情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医生也很苦恼，“这样治疗下去病人也是很痛苦的，万一手术癌细胞一下子扩大到全身也是加速死亡的，说不定还会在手术台上都没救了，如果这样做风险太大。”
李夜的眼神空洞了。
医生继续说：“你这样做也没必要，这是实话。你也知道的吧，你母亲几乎不可能再清醒过来，保守治疗对于她也是延长了时间而已。这也看你们家属自己怎么样的。”
虽然这个话早已经听过，心明镜似的。面对这样的说法，李夜还是忍不住难过。
李夜又问：“那我放弃治疗，我母亲还能活多久？”
“这都不一定的，短则一两个月，快则两三天都有可能。”
此刻她的内心也很挣扎，本来想好了，现在又开始纠结到底要不要放弃治疗。
想了几分钟，她长出一口气，“那医生明天把我妈的药物停了吧，我决定放弃治疗了。”
她强颜欢笑着，终究还是要面对这一刻。
医生最后也提醒：“病人存活的时间我们不敢保证，你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麻烦您医生了。”
虽然这个决定让她痛苦，但也轻松了几分。
回到局里，他们决定再一次提审刘密。
显然这一次提审，关于上一次最后的问题，把他问得有些懵。这次提审，他的态度要比之前缓和多了。
李夜问：“李青是不是你指使的？”
刘密还没找到开局就这么直截了当，他还以为会先聊一些家常。
他说：“不是啊，不是我。”
他还在嘴硬。
“你确定？那为什么李青为你和裘云做的那份餐你俩都吃了，裘云有事，而你没有？”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事？万一我去治疗了呢。”他的眼神非常坚定，殊不知下一秒就被打脸。
“我们去各个医院查看都没有你的诊疗记录，包括若多集团的医疗队，也没有你的记录。”李夜讲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所以，那晚上所以的食客都没任何问题，包括你。有问题的只有裘云一个人，李青已经承认是你指使的，所以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李夜这番话把他说得头低了下去，也没有在说话，默认了自己行为。
陈坚想到上次审讯最后一个话题，见缝插针，“刘密所以你根本没有和裘云交往对吧？”
听到这个问题，他一时激怒，抬头说：“你怎么知道？”满脸全是惊讶。
陈坚才不管他说了什么，继续说：“你们俩根本也没发生过任何关系，你是在劝说裘云接触CP的。”
李夜说：“所以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本看着他低沉下来的情绪，没想到这会他又开始大笑，笑得人不可思议。
刘密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审讯室，所有人都盯着他笑。笑到最后他把自己笑呛了，又是一阵猛烈地咳嗽。
所有人看着他表演，不知道要整出什么名堂来。
等他平息下来的时候，他说：“这些谁跟你们说的，李青是谁我根本不认识，而且我和裘云就是实事求是的情侣关系，你怎么知道我们到底发没发生关系，你们的猜测简直太可笑了！”他又开始大声发笑，像得了失心疯一样。
没想到李夜直接把裘云的尸检报告仍给他看，他看到“处女”两个字坐不住了。把这份报告撕成碎，又猛然大笑，还说：“哈哈哈这不可能，不可能！哈哈哈哈哈。”
李夜安静的看着他发疯，还慢悠悠喝了口水，说：“你尽管撕，反正那也是复印件。”
刘密换了一副嘴角，从刚刚的大笑变成满脸仇恨咬牙切齿的模样，“所以呢，这些就可以认定我的罪行吗？”
这人临死了都还在嘴硬，所有的证据确凿摆在他面前，他还是在嘴硬。
李夜手机一阵震动，她已经没理有一会了，没想到那人一直在打。
她忍不住摸出手机一看，是林若烟的电话，未接电话都是七八通。
看着这个名字她的心难免不了狂跳。
她不是跟自己玩消失的吗？这时候怎么又突然出现？
又怎么会突然打电话来，是不是有急事，还打了这么多通电话。李夜第一直觉认为，林若烟肯定有事。
她退出审讯室，立马给她打了过去，连身上每个细胞都是跳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