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琤非常激动,没等她爬下床给陈旻钰一个大大的拥抱,就见后者将行李丢到一边,先她一步冲了上来,张开双臂用力抱紧了她。
“亦琤。”
陈旻钰用力之大,仿佛要将她揉进身体里。
江亦琤鼻尖突然一酸,后知后觉的后怕涌上心头,手伤是小事,可若昨天的威亚没能及时停下,她摔了个粉身碎骨该怎么办?
那样,就再也见不到陈旻钰了。
她抓紧陈旻钰的后背,埋进她怀里,低低啜泣了起来。
“我来了。”陈旻钰轻拍着她的后背,低声安慰着,“来,让我看看手。”
江亦琤窝在她怀里,抽泣着将缠满纱布的手递给她,委屈巴巴道:“旻钰,好痛。”
正在意识里看书的系统:?
昨天是谁在说完全没事可以接着拍戏的?
陈旻钰心疼地端着她的手,对着纱布轻轻吹气,尽管完全没有效果,但江亦琤就是觉得疼痛缓解了不少。
被人宠着的感觉真好。
江亦琤黏着陈旻钰撒了好一会儿娇,才道:“旻钰,陈导不让我出院,非得等我手完全养好了才行,那得耽误多少天拍摄进度?我想早点回家。”
陈旻钰点了点头,牵着她去找医生问情况。
伤是皮外伤,但因为伤口比较深,到目前还未完全愈合。
医生悲痛欲绝道:“陈总,是现代医学无用,没有有效手段让江小姐一天就恢复,您要怪就怪我吧,千万不要砸了我们医院,方圆十里只有我们镇上这一家医院啊!”
江亦琤抽了抽嘴角。
【瞧瞧把人医生吓得,陈海宇昨天到底怎么威胁的人家?】
【一天之内治不好我的女人,把你医院砸了?】
【陈家最像霸总的竟然是陈海宇?!】
陈旻钰无奈扶额。
槽点不应该是让整个现代医学背黑锅吗?
她温和道:“走正常流程就好,陈海宇如果来找你,就让他来找我。”
医生这才松了一口气,给江亦琤办了出院。
总算离开了医院,江亦琤没着急回剧组,拉着陈旻钰在镇上瞎逛,本意是觉得她俩平常也没时间出来旅游,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放松放松,结果没走几步,就看到了个意料之外的人。
【卧槽,陈琮之怎么会在这鬼地方?】
江亦琤震惊了。
她赶紧拉着陈旻钰进茶馆,美其名曰口渴想喝茶,拉着后者就往茶馆顶楼跑。
这垃圾剧情也太不要脸了吧?她都跑鸟不拉屎的荒山里拍戏了,这还能让她和男主碰上?
【统子,快帮我查查,剧情里有提过陈琮之来桂城吗?】她连忙在意识里问系统。
系统将新华字典厚的原小说搜索了一遍,答道:
【宿主,有提到两次,都是说他来桂城找母亲。】
母亲?
江亦琤追问道:【那书里有提到陈琮之的亲生母亲是谁吗?】
别问她为什么不知道,几千章的剧情她能记个大概就不错了,全是流水账剧情,水得她连人物关系线都盘不出来。
【宿主,没提到。】系统说,【但陈琮之好像一直没能找到他的亲生母亲。】
【统子,你能搜索一下陈琮之的身世吗?】
【回答如下:
“怎么可能让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子继承陈家?”陈氏某旁系怒拍桌,“你们都疯了吗?”
“胡闹!你们知道他是谁吗?”另一人站起身,将陈琮之请上主位,怒斥道,“他的父亲和上一任家主的父亲是同一人!”
全场肃静,元老们瞪大了眼睛,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那、那他的母亲是?”有人问道。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
听完系统的棒读,江亦琤忽然觉得很奇怪,陈琮之如果能被陈氏那群老古板接受,就代表他身上有着足够能被接受的原因,剧情里只提到陈琮之和陈旻钰的父亲是同一人,可陈旻钰的父亲是入赘进的陈家,连话语权都没有,陈琮之绝对不可能单凭父亲的关系就被接受。
就像陈阮软,在她的母亲过世后,她入赘的父亲连见她面的资格都没有,对陈家而言,血脉至上,他姓人不过是用来完成生育的道具罢了。
陈琮之的母亲到底是谁?
为什么会来桂城这种穷乡僻壤找人?
在江亦琤和系统对话之际,陈旻钰选了个窗边的位置坐下,端起茶盏的同时,她的余光里是站在街边不知道在和谁讲话的陈琮之。
可以看出,两人聊得并不愉快。
陈琮之垂头丧气地上了轿车,离开了小镇。
同他对话的那人也在此时走到了阳光之下,那人戴着斗篷,看不出是男是女,穿着一身洁白的道袍,背后绣着黑白相间的八卦阵。
道士?
手指在耳麦上点了点,刚想派人调查一下这位神秘道士的身份,藏在斗篷下的脸突然抬起,一双干净透亮的眸子撞进了她的视线,她看清了那人的全貌,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妇人。
即使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却依旧能看出她年轻时的风韵。
非常漂亮的人。
直到耳麦里传来保镖队长的声音,她才回过神来,还未开口,却见老妇人向她轻轻摇了摇头。
这是让她不要继续调查的意思?
一个恍神,再看时,老妇人已不见了踪迹。
陈旻钰眉头微皱。
事情或许比她想象中还要复杂。
*
临近傍晚,江亦琤才带着陈旻钰回到剧组。
恰巧晚饭时分,陈海宇正在一边吃面一边和闻五阳讨论剧本,才刚嗦了两口素面,就听小助理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过来跟他说:“陈老师,江小姐回来了,还带……”
话音未落,陈海宇如临大敌似的倒吸了口凉气。
这祖宗怎么自己跑回来了?该死的医院,竟然没帮他看住人!这事绝对不能让他大姐知道,否则他不死也得少个五千万!
他连忙将素面塞到闻五阳手里,抄起外套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打电话:“司机呢?赶紧过来!你问干什么?当然是把我祖宗送回医院啊!”
没等他挂了电话,就看到江亦琤拉着个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有说有笑走了进来。
陈海宇捂住胸口,一口气险些没回过来。
五千万,是五千万向他走了过来!
完了完了江亦琤不会给他的大金主告状去了吧?天杀的他就说用替身吧,非说要自己上,现在好了,他的五千万啊!
他真的很想直接昏过去,来一出苦肉计让陈旻钰可怜可怜他,可陈家谁不知道陈旻钰的心是石头做的呢?曾经有绑匪绑了陈氏某支系问陈旻钰要十个亿,后者听完直接让绑匪撕票,任由那家人怎么求都无动于衷。就这么一个冷血动物,怎么可能单单因为他昏过去而可怜他?
他只好强迫自己打起精神,觍着脸凑到陈旻钰面前,谄媚地搓着手:“姐,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陈旻钰淡淡看了他一眼,反问道:“怎么,不欢迎?”
“欢迎!怎么不欢迎!”你可是我的五千万啊!陈海宇腹诽着,脸上笑容不变,“姐你要来应该先跟我说一声,我好给你办个欢迎会嘛。”
“你看我们这小破地方,漏风漏雨的,地方也少,怕是没有地方接待你和保镖……”所以听懂我的言外之意没?听懂就赶紧走人!不要影响我拍戏的心情!
“办什么欢迎会?钱要花在刀刃上。”陈旻钰自然听懂了陈海宇的言外之意,她轻笑一声,不以为然道,“我会在这里待三天,这三天你就按正常进度该做什么做什么,我会自行判断,你这部剧值不值我那五千万的加投。”
“至于住哪里,就更不用你担心了。”她举起同她十指相扣、江亦琤的手,笑道,“我和亦琤挤一间就好。”
陈海宇瞬间石化。
三天,视察整整三天!
这是在做什么?生怕他拿投资去吃喝嫖赌吗?她是没长眼睛吗?这鸟不拉屎的荒山里有什么能让他吃喝嫖赌?
陈旻钰这个视财如命的葛朗台!
*
晚上,江亦琤久违地窝在陈旻钰怀里睡觉。
一米二的单人床两个人睡有些拥挤,但如果相拥而眠,还能留些空余。
“旻钰,我好想你。”江亦琤埋在她的颈窝里,嘴唇有意无意蹭过近在咫尺的皮肤,“你想我了吗?”
“嗯,很想。”陈旻钰只觉得被吐息喷洒的地方又痒又麻,她摸了摸江亦琤的头发,用力将她抱紧,耳朵渐渐泛起粉红,“手还痛吗?”
“痛,你再给我吹吹。”江亦琤将手伸了过去,陈旻钰握住她的手腕,在她拆了纱布的伤口处轻轻呼气。
吹完又轻轻揉了好几下,边揉边问:“现在还痛吗?”
“不痛了。”江亦琤幼稚地在她胸口蹭了又蹭,“那你想我的时候会做什么?”
陈旻钰想了想,答:“抱哈士奇。”
江亦琤:……
别说,还有点道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最终江亦琤先撑不住困意,在陈旻钰的脸上亲了一口,道了晚安。
陈旻钰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吻惊得心跳狂奔,但看着前者没心没肺的睡颜,就知道这只是一个不掺任何个人情感的友情之吻。
好想将这层关系直接挑破。
她摸了摸江亦琤的脸,低头在她唇边落下亲吻。
“晚安,亦琤。”
但她知道,江亦琤一定会以为她在开玩笑。
没什么是比现在更好的状态了。
江亦琤没有喜欢的人,一直黏在她的身边。
她们就像家人一样,互相扶持。
她该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