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星纬,明天我们还是分开行动。”
姜何瑜可不想再阻止常星纬跟他的正牌男友见面。
“我有一定要跟你分开行动的理由,只是不方便说出来,你能明白吗?”
常星纬先是摇头,然后就是点头。
“我不能理解,但是我愿意听你的话。瑜瑜,既然你不想跟我一起行动,那我们就分开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姜何瑜感受到了常星纬的低落,不过他没有再心软。
面对常星纬,姜何瑜已经足够心软了。
该做的事情,能做的事情他都做得差不多了……
两人进入帐篷后,还是以小猫为分界线。
半夜,厍蛟又开始对姜何瑜耳提面命。
说起来是耳提面命,实际上更像是对姜何瑜单方面的问责。
厍蛟对姜何瑜的不满主要集中在一个方面。
很奇怪的是竟然不是跟低等级的魔兽还有灵兽相关,而是跟常星纬有关。
“姜何瑜,那些魔兽跟灵兽的等级我也不强求你了,你确实是一个没有能力的废物。胆量也是忽高忽低的,但你为什么还跟常星纬在一起?”
厍蛟话里话外都是对姜何瑜的不满,“你不知道常星纬多会忽悠人吗?你还跟他在一起?”
姜何瑜颤颤巍巍说出自己的观点。
“我认为常星纬其实是个不错的人,他只是因为没有朋友所以看上去才有些奇怪而已。”
一个前二十年性格一直都活在压抑的环境中,没有朋友的人确实一开始不会让人接受。
但现在的姜何瑜已经了解了常星纬,并答应跟他做朋友了。
厍蛟听完之后怒极反笑,“你是菩萨吗?姜何瑜,管东管西,你管得了那么多事儿?管得了那么多人吗?别忘了你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如果一个人仅仅是因为被家族管束的一小段悲惨过往就可以得到别人的青睐的话,那么厍蛟应该是这个时间最最招人喜欢的人了。
常星纬那点看似可怜的过往在厍蛟看来屁都不算。
“姜何瑜,可怜别人之前先看看自己。你跟我才是一类人,我们都没有父母,难道不是比这个装可怜的常星纬更悲惨吗?”
“……话不能这么说。”
姜何瑜一直都不觉得自己很可怜,“我在遇到你之前活得很开心的。”
厍蛟:“……你就这样吧,姜何瑜,你最好祈祷自己在缙云宗能做出一点对魔宫有用的事情,否则我真的会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像这样的话姜何瑜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哦,我会努力的。厍蛟大人,没有什么事就先睡觉吧。”
“哼,姜何瑜,你这么喜欢可怜别人,那为什么不可怜可怜我了?”
这句话厍蛟说的又快又急,他根本不等姜何瑜回话就单反面切断了自己跟姜何瑜的联系。
“厍蛟大人?”
姜何瑜知道,厍蛟这是又生气了。
其实姜何瑜是知道厍蛟的过往的。
身为文中的攻二,深情反派厍蛟当然有着不亚于主角攻甚至比主角攻还要更悲惨一点的身世。
这个世界的人跟妖分的很清楚。
人类中有着慧根的人回去灵山修炼成为修士,出了岔子修了邪道的就叫魔修。
而兽类就更特殊一些,有了神智的叫妖,没有神智的天生灵气充盈的叫灵兽,魔气充体的就叫魔兽。
而由常星纬交给姜何瑜的暴躁兔土土已经有了神智,它不再是一只普通的魔兽,而是一只妖了……
不过对于人类而言,生了灵智的兽类再怎么聪明也跟自己不一样。
它们不过是自己的食物、解闷的玩意罢了,人天生比妖物高一等,更别提是开始修炼的人了。
他们看不起妖物,自然也无法理解跟妖物相恋的人类。
而厍蛟的父母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认识并相识的。
原主的作者构建出了一个跟白蛇传类似的故事。
身为妖蛇的厍蛟的母亲救下了一个被逐出师门,被迫沦为魔修的修士。
两人在苦难中相恋,并有了厍蛟。
厍蛟在最初的人生中是享受过来自父母的关爱的。
他年幼时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没有办法把尾巴跟身上的鳞片藏起来,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
每当这时,他的父母就会给他讲一个又一个好玩的故事来哄厍蛟开心。
他无法拥有朋友,无法接近任何人,索性他还有父母。
不过很快,厍蛟连父母的爱也被剥夺了。
自那之后,厍蛟感受到最多的情感就是憎恨。
所有的人仅仅是因为他的身份就开始憎恨他。
他的父母也被不能容忍的世人‘铲除’,而厍蛟也因为这些人的憎恶流浪了很多年。
直到他无师自通成了魔修,并因为误打误撞被一个路过的魔修收留,成了一个魔修。
不过厍蛟的苦难也并没有结束。
……为什么不可怜我呢?
姜何瑜不明白厍蛟为什么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身为反派的厍蛟不是应该永远坚强,永远用冷哼来面对所有人都窥探吗?
他为什么要示软?
为什么?
此刻的姜何瑜心里比任何人都要迷茫。
“喵~”
一道猫叫声提醒了姜何瑜,他发现现在的天色已经彻底黑了,是时候该睡觉了。
可是闭上眼睛的姜何瑜脑海里还是在不断回想厍蛟刚才说过的话……
直到他怀里闯入一个温暖的毛团子。
顾引璋无声道:“该休息了。”
变成一只猫后,顾引璋并不觉得自己的身体比以前好使,反应也不怎么灵敏,就连夜视能力也跟传言中的猫咪不一样。
但顾引璋还是有一个很强大的功能,他能看出姜何瑜身上的情绪到底是好还是坏。
比如现在。
姜何瑜身上写满了烦躁,就像是等待被顺毛的小奶猫一样。
顾引璋竭力克制自己想要给姜何瑜舔毛的冲动,让自己仅仅是缩在了姜何瑜的怀里。
而姜何瑜倒是不客气,直接抱着顾引璋摸个不停。
就连常星纬也察觉到了姜何瑜的动作。
“瑜瑜,你还没有睡觉吗?需要我点一支安神香吗?”
“不,不需要的,谢谢。”
姜何瑜果断拒绝之后,常星纬就不再说话了。他把怀里的小黄抱得更紧一些,然后沉沉睡下。
月上柳梢,还有一个人没有入睡。
常星纬睁开眼睛,看了看隐在黑暗中的姜何瑜。
姜何瑜睡得很沉。
其实在试炼中也有不少弟子跟姜何瑜的水平是差不多的,常星纬也遇到过几个。
不过他们一个二个都是跟下一刻就要试炼结束了一样的紧绷,他们不会浪费时间在休息上,也不会跟姜何瑜一样睡得这样安心。
确定姜何瑜睡着之后常星纬起身离开帐篷。
而常星纬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后没有多长时间便有一只猫醒了过来。
顾引璋:有动静!
他在常星纬离开后的第一时间就紧张地睁开眼睛,却因为被姜何瑜紧紧抱在怀里没有办法逃脱。
顾引璋:……
不过他也没有放弃,依旧是很紧张地看着常星纬的背影。
常星纬出去后怕自己的动静太大吵醒了姜何瑜就随手施下除音诀。
正打算竖起耳朵仔细听的顾引璋:……
虽然他的灵魂已经变成了清冷仙尊顾引璋,但他的内核还是一只普普通通的猫。他甚至比不上妖怪的感知,也根本没有办法去帮助姜何瑜。
顾引璋不死心地盯着常星纬离开的背影看。
而常星纬在离开帐篷的第一时间就找到了自己安插在姜何瑜身边的小探子。
“土土,他给你起的这个名字你还算喜欢吧?”
暴躁兔土土其实是一只妖怪,他一早就潜伏在这片枫林中,原本是打算趁这些还没有拜入宗门的小弟子们还算好骗的时候骗他们一些法宝,没想到出师不利,刚刚制定好计划就被常星纬这个黑心肝抓到了。
“不,我不是很喜欢你这个名字,很奇怪。”
妖怪的名字跟人类的名字一样是不能随便起的,所有暴躁兔并不喜欢土土这个名字。
暴躁兔是这一片最厉害的暴躁兔,他除了生出灵智之外,还有着强大的体魄。
比如他的肌肉放在整个暴躁兔家族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所有他身为暴躁兔中的硬汉,理所应当地要用:丧彪之类的名字,怎么可能要被人叫土土呢?这出去打架的时候岂不是会被人类笑话死?
“你不喜欢?”
常星纬的语气中已经有些危险。
“你为什么不喜欢?你凭什么不喜欢?这可是瑜瑜给你起的名字……”
常星纬说话就说话,还掐住了暴躁兔的脖子。
“你真的不喜欢土土这个名字吗?”
“……其实是喜欢的。”
暴躁兔只能松口。
“土土,这个名字不是很不错吗?瑜瑜都没有给我起名字,偏偏就给你起了,这是你的福分,你明白吗?”
“明白明白。”
暴躁兔卑微的回应,“我很喜欢这个名字。”
“嗯,你喜欢就好。开始讲吧,瑜瑜今天都做了什么事情,遇到了什么人,你要一字不漏地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