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给冰箱取名字
第二天一大早,温甜甜醒得比闹钟还早。
这与膀胱容量到顶无关,早晨时,她只觉得后背阴风阵阵,瓦凉瓦凉,禁不住打了好几个寒战,把瞌睡虫全部打跑。
遇到鬼了?
明明窗外有光线透进来啊,什么千年道行的鬼有这么高深的法力?
“不是鬼,是你的冰箱。”
冰冷冷的回答,让温甜甜汗毛倒竖,猛睁开眼睛一看,那个冰箱精就盘腿坐在她背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温甜甜一大早饱受惊吓,声音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冰箱落井下石地哼:“对不起,你没有做梦。我是你的冰箱,我成精了。现在,我肚子饿了,能麻烦你起来给我做吃的吗?”
干咳了很大一声,温甜甜终于找回了说话的勇气和能力:“你、你饿了干嘛不自己去做?”
“煤气炉不喜欢我。”冰箱回答得煞有介事。
温甜甜抚额。
“你可以用微波炉叮……”
“微波炉也不喜欢我。”
“……整个厨房谁喜欢你了?扫帚?还是簸箕?”温甜甜火冒三丈。
冰箱侧了侧头,神色不变,英俊的脸上透着寒意:“没有谁。我太冷了,谁也不喜欢我。”
温甜甜又被塞得无话可说,细细一想,好吧,他是冰箱,制冷的,跟产热的炉子合不来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这个逻辑,没有问题!
大概是自己圣母心发作,似乎从那冷峻的脸上看到了一丝萧索?
温甜甜咬着牙起身,再度无语问苍天,为什么她这么命苦?
给冰箱做早餐!
早餐是煎蛋火腿加两片全麦面包制成的简易三明治,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温甜甜总觉得煎蛋和火腿的时候,煤气炉有气无力,火苗微弱,不应该啊,她用的可是煤气管道,没有煤气罐用完的问题啊。
鉴于冰箱都成精了,煤气炉尚未修炼到家,沮丧也是情有可原,这种小问题,就别纠结了吧。
温甜甜如此自我安慰。
然后,她进了卫生间洗脸刷牙,涂抹保湿护肤用品,出来一看,餐桌加写字桌上面盘碟空空无也,干干净净,仿佛两块三明治都只是她的一场黄梁大梦。
“喂……喂!我的那份呢?”温甜甜大叫,现在是白天了,分贝高点也没有关系。
冰箱扫了她一眼,反问:“你的那份?”
“当、当然!”冰箱过于理直气壮,温甜甜的气焰再次弱了下去,“不是两份三明治吗?我的呢?我的!”
“不都是我的吗?”冰箱难得流露出惊讶。
温甜甜气结:“你一个人吃两份!”
“嗯。”冰箱淡淡地回应,仿佛不明白温甜甜到底在气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他似乎见温甜甜的表情不大对,终于屈尊又解释了一句,“我饿。”
温甜甜觉得实在没必要再跟冰箱怄气,不然她大概会气死,大度一点想,这冰箱精昨天才刚出生呢,成年人怎么可以跟婴儿计较?
婴儿……吗?
她的眼神不小心往冰箱那两条结实的、修长的、雪白的、体毛不太明显的腿上一扫——不行,这是婴儿!
温甜甜叹了口气,认命地进厨房,重新打开煤气炉煎蛋煎火腿。
当她再一次端着早餐出来的时候,冰箱已经着装齐整,安安静静地坐在桌子一旁。
温甜甜不自觉地用胳膊挡住她的三明治。
“主人,”冰箱突兀地说,“你应该给我取个名字。”
“嗯?”
温甜甜没想过冰箱也要名字,一时间忘了保卫三明治。
“电器,取名?”
冰箱嘴角一撇:“你打算到哪都叫我冰箱吗?这个名字没有辨识度。”
“……你,你是什么牌子来着?”温甜甜努力地回想,“西龙?嗯,那……那就叫温龙吧。”
“不要。”冰箱铁面无情地拒绝。
温甜甜感到身为编剧的自尊心裂开了一道缝:“为什么?”
“一,难听。二,我不要跟你姓。”
“但!你是我的冰箱!”温甜甜拍桌。
“那你怎么介绍我?你哥?我们不像。”冰箱冷冷地说。
温甜甜端详着冰箱有棱有角、五官深刻分明的脸,再想到自己标准的鹅蛋脸型,不得不承认冰箱说得有道理。
“那……姓薛?”
“薛?”冰箱穷追不舍,“为什么?”
“因为不能姓冰嘛,那就只能姓薛了啊……《红楼梦》里不是也有‘丰年好大薛’么。”温甜甜讪笑。
“可以。”冰箱领导一锤定音,随后不无嫌弃地道,“你不是号称编剧么,就这水平?”
温甜甜握拳,再松开,咬牙,切齿,自我安慰:婴儿!
“名字呢?”冰箱无视温甜甜的愤怒,继续问。
“薛……”温甜甜陷入沉思,“薛龙。”
“不要龙。”冰箱否决,理由奇葩,“你上次把龙眼放我那放成龙眼干,太恶心了。”
这事温甜甜倒还记得,她常常是买了食物往冰箱里一扔,然后转头忘掉,等再次记起来的时候,许多东西不是坏了就是过了保质期。
这不能怪她,单身女郎日子随意,忘性也大嘛。
“薛白。”温甜甜疲惫不堪,正好瞅见冰箱的一身白衣白裤。
“雪白?很敷衍的名字。”冰箱呼出一口冷气,看着眉毛眼睛垮塌下来的温甜甜,居然点头了,“算了,你就这个水平。好吧,从今天起,我叫薛白。”
温甜甜喜不自胜了一秒钟,突然醒悟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等下,她的冰箱叫白。
她,叫甜甜。
那是不是再来个“沙”什么的,他们仨就可以凑成“傻白甜”小分队出道?
似乎不是什么好兆头。
“薛白,喂!”温甜甜刚想撤回这个名字,猛一抬头,看到冰箱薛白正拿着她的三明治往嘴里送,忍无可忍地哀嚎起来。
嚎叫还是古装剧本里的台词:“你这个杀千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