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第二天，费规则扔掉擦鞋摊，带上这些年攒的钱乘坐长途汽车来到西部某省省城一个城乡接合部，先通过小广告上的联系地址购买了某医学院的毕业证书等证件，随即租下一间门面房，在门楣挂上“祖传秘方，良心诊所”的牌匾。他照“指路明灯”的办法，进了一批又一批低价劣质草药，又用玉米面拌白糖制成一缸又一缸“万能治百病”胶囊，将其吹嘘为祖上传下來的神药。诊所很快办了起來，既看病又卖药。
费规则自任所长和医药专家，开始坐诊，给人看病。由于他吹嘘自己是六代中医世家出身，又是某名牌医学院毕业的能治百病的专家，一时间门庭若市，前来求诊问药的患者络绎不绝。
不到一年，费规则就赚得盆满钵满，由于人们获知他还是单身，上门提亲的人，一个接着一个。
费规则来者不拒，他要求先与女方试婚，有些人当然不愿意，也有人愿者上钩，费规则由此玩弄了不少女性。
由于他给人治病没啥效果，还大唱自己中医世家、祖传秘方的高调，有人开始叫他费锤子！
三十五
费锤子现在的老婆惠银子也非等闲之辈，她现在二十六岁，却结婚七次，离婚六次。
她父母就她这一个女儿，把她当做摇钱树。女儿初中毕业后，就让她嫁人，索要彩礼。父母对她要求，无论与谁结婚，婚期原则上不得超过一年，不得与丈夫产生感情和爱情，尽可能在一年内离婚。与丈夫过性生活必须偷偷采取避孕措施，不准怀孕。离婚后随即寻找新的丈夫，继续索要彩礼、财物。如此这般，惠银子在二十五岁以前，就骗婚六家，弄得每家都人财两空，鸡飞蛋打，一塌糊涂。
离过六次婚后，惠银子经过包装打扮，看上去还像一个少女。
她找到费规则的诊所，嗲声嗲气地对费规则说，自己刚满十八岁，还是个黄花闺女，由于仰慕您这出身六代中医世家、名牌大学毕业的医学专家，特地赶来要与您结百年之好。诸如之类，肉麻的吹捧话说了一大堆，很快就把费锤子拉下水，当晚就与惠银子滚了床单。费锤子筋疲力尽之后，对惠银子说，心肝宝贝，你这黄花闺女，很对我的口味，从此往后就是我老婆了，过两天就把结婚证领了，好吗？惠银子嗲声嗲气地哼哼道，我听老公的！
一周之后，费规则与惠银子领了结婚证。
又过了一周，举行了婚礼。婚礼上来了不少人，其中就有某单位官员晁深桐，他一直色眯眯盯着惠银子，还用言语调戏她。费规则看在眼里，怒在心上，恨不得几拳捶死他。
但听说此官员神通广大，他想把诊所办成医院，没有他帮忙不行。
三十六
蓝苑大酒店二楼餐厅，包间里。
费规则、惠银子夫妇宴请年过半百的某单位官员晁深桐。旋转的圆形餐盘上堆满了大鱼大肉等各式菜肴和高档美酒，夫妻二人对晁深桐不停地叫着“领导吃好”、“领导喝好！”
晁深桐一边吃，一边色眯眯地瞧着惠银子妖艳的脸蛋；一边喝，一边望着她突突起伏的胸部。
惠银子对晁深桐妩媚地笑着，不时地拿起长筷夹着大鱼大肉往他嘴里送。
费规则心里窝火，但不好表现出来，他亦不断地举起酒杯向晁深桐敬酒。
酒过三巡，切入正题。
“领导，我的诊所太小了，能不能办成医院，全靠你了！”费规则望着晁深桐。
“你的诊所要办成医院，难呐！”晁深桐吃了一口惠银子送到嘴边的鱼快，接着道，“首先是你的资质和医疗技术力量差的太远了；其次，你连起码的硬件设备都没有。你总不能还用小诊所的那种东西糊弄人吧！”
稍顿，晁深桐又吃了一块惠银子送到口里的青菜，继续道，“还有营业执照、税务登记、卫生许可证等，不是你想弄，就可以弄来的。”
费规则听罢，抓耳挠腮，脸红心跳，旋赶忙又斟一杯酒，双手递到晁深桐手上：“请领导指路，领导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只要心诚，没有办不成的事。”晁深桐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接着说，“我为你帮忙，你得有个说法呀！”
费规则明白晁深桐要的“说法”。他马上端起一杯酒递给晁深桐，道：“医院办成后，我尊你为名誉院长，我当院长。医院所赚利润咱们三七开。”他说的利润三七开，是自己得七成，给晁深桐三成。
晁深桐当然明白费规则所说利润三七开的意思。他瞥了一眼惠银子涌动的胸部，接着道：“我不能当你们医院的名誉院长。我是在职行政官员，帮你办事，可通过人脉，只做不说，不宜出头露面。”稍顿，继续道，“医院添置设备、进药等需要花钱方面，由你负责；打通关系，办这证那证，我托人给你办理。另外，我还可通过一些渠道，聘请一些退休的医生在你这里坐诊，加强你们医院的医疗技术力量。”
“太谢谢领导了！”费规则尽管对晁深桐不加掩饰地勾引他老婆恨得咬牙，但此人能帮他办成医院，还是让他不能不感谢。他看晁深桐没对他提出的医院利润分成予以表态，便又端上一杯酒给他，问道，“利润分成三七开，领导满意吗？”
“你不要太大方了，也不用给我七成，咱们就五五分成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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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程占功 ，退休前多年任郑州黄河报社记者，黄河报文化版责任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