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山脚下,河畔上面绿草茵茵宽展的平台上,一座土墙围着的简陋小院,院门左侧立一块白底黑字竖牌,上书“云邮水文站”,旁边卧着两只毛色黑亮胖乎乎的大狗。
院内坐落前后两排陈旧的砖瓦平房,每排有六七间。前排是水文站办公室、泥沙处理室、仓库、浮标制作室等用房;后排是职工宿舍(兼自己做饭的厨房),每间约十五平方米。
由于地处偏僻,人烟稀少,不时有野狼出没,小院门口卧的那两条黑狗,不仅是水文站的卫士,而且是职工单行去河边观测水位必带的保镖。
竹青的探亲假加年休假有十六天,但他只休了八天,就回到站上。他对站长说,大家都辛苦,为让同事尽早休假,我只休一半就赶了回来,剩下的假期先存着,需要时再休。站长很高兴,便让竹青上班,安排别人去休假。其实,竹青存假期是为了有时间去采访许杰,他崇拜这位老革命,想写写他。
竹青的宿舍在后排平房左边第一间,房里床上的被子从未叠过,只是每天起床后将被子翻开掀在床铺的里边。
床对面旧桌上整齐地排放几摞中外文学名著等各种书籍。
四十一
竹青坐在桌前的木椅上,拧开台灯开关,打开宁丫丫给他的回信,屏声静气地看:
“小竹,你好。看到你的来信,我好高兴,好高兴。
我们已好几年没见面、没联系了。但我经常想起你,想起我在红星县电影院给你拿错药、想起听你唱歌剧《白毛女》和京剧《红灯记》、想起我在县医院住院时你给我送那么多飘着香味的煮排骨。此后多年,我再未吃到那么好的排骨。你的关心,你的情义,让丫丫我永远难忘。
从你的来信得知,你现在黄河支流水文站工作,为治理黄河提供基础数据资料。我不懂水文,但我知道黄河。我们在海外,经常想念祖国。想祖国时,就想起中华民族的母亲河黄河。我为你成为治理黄河大军里的一员而高兴。
收到你的信同时,我也收到许沁姐的来信。她说,这些年,你在完成本职工作后,在文学创作方面收获颇丰,已在许多报刊杂志发表不少作品,我更为你高兴。
我想起一件事,我国前驻阿尔巴尼亚大使耿飚了解到,我们国家在自己老百姓生活困难的情况下,为只有三百万人口的阿国援助人民币一百亿。但阿国肆意浪费、糟蹋中国援助的东西。耿大使很气愤,向中央报告了此事。我国从此停止对阿援助,为国家和百姓省下不少资金。
我敬重耿飚前辈,听说他是一位从长征走过来亲民、爱民的老革命。我希望你的创作能涉及颂扬、赞美这些老革命的题材。
这么多年没有见面,我猜你可能想我吧?随信寄上一张我在丹麦的近照。如果方便,也请你寄一张你近期的照片。
祝你愉快!
敬礼
宁丫丫
某年某月某日”
竹青看完宁丫丫的信,思绪万千,激动不已。信的末尾,说随信有张照片,可信纸里并未夹着。他急忙拿起信封扒开口,里面果然有一张。竹青喜出望外,轻轻抽出黑白照片,画面上:秀气可人的宁丫丫站在小美人鱼雕像前凝思远眺。
竹青捧着照片仔细端详,端详……
四十二
云邮水文站办公室。
竹青坐在办公桌前,整理水文资料。其他职工下河进行日常流速测验和水位观测。
“嘀铃铃,嘀铃铃”响起清脆的电话铃声。
电话机在站长办公桌上,竹青站起走到站长办公桌前,拿起电话筒,问:“哪里?”
“请问,这儿是云邮水文站吗?”对方问。
“是的。”竹青回道。
“请你给我找一下竹青好吗?”
“我就是,你找我有事吗?”竹青回罢,问道。
“噢,你就是小竹!”对方有些兴奋地说,“我是许珍珍,你还记得吗?”
“噢,你是许老师。”竹青有些意外,说罢,问道,“两位老人家都好吗?”
“好,好。”许珍珍说,“小竹,你可别叫我老师,叫小许或珍珍都行。”
“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叫你小许。”竹青说罢,又道,“想不到你给我打电话,有事吗?”
“我爸爸看了你在《春雨》杂志上发表的散文“我的梦”,很喜欢,很欣赏你的才华。”许珍珍道。
“叫竹青的人不止我一个,老人家怎么会知道那篇稿子的作者就是我呢?”
“《春雨》杂志社的社长兼总编辑黎明在部队上曾是我爸爸的秘书,转业到地方后参与创办了《春雨》杂志,还经常给我们寄这本刊物。我们最近翻阅了近几期《春雨》,还看到了你写的小说“渡口”、杂文“半小时”等文章,写的真好哇!”稍顿,她接着道,“我爸打电话问黎明,竹青是干什么的,现在哪里?他说,竹青是水文站技术员,现在就在云川地区的云邮水文站工作。”
竹青不知道说什么好,半晌道:“谢谢老人家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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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程占功 ,退休前多年任郑州黄河报社记者,黄河报文化版责任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