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
雪花飞舞,寒风嗖嗖。
城乡结合部一个破旧的院落,几间泥瓦房中大都堆放着破桌椅、烂沙发等各式废品。
院里深处有一间小房,是这个院落的主人、年近六旬的马光棍的住室兼厨房。现在,马光棍搬到前院一个堆放废品的大房子里,小屋让庞敏和母亲房氏住。
庞敏搀着病情好转的房氏从小房出来,望望天空,叹道:“我们在这里住了快一个月了,妈妈的病也有了好转,多亏了马大哥哇!”
“他一天到晚往外跑,天这么冷也不着家,好辛苦啊!”房氏说着,咳了一声。
“妈,你要看雪天,看过了,咱回屋吧,别着凉!”庞敏说着,搀着母亲走回屋里。
这母女俩怎么住到了这里?
这还真得夸夸马光棍。
六十二
被惠财赖行行两个医托骗到“规则良心医院”的庞敏和房氏母女俩,起初还对这两个坏人很感激。但是,庞敏按照医院要求让她母亲住院治疗,在她们把带的劳作多年积攒的近两万元花光后,房氏的病却一点都未好转。而且,医院给她们带了几瓶胶囊和几袋草药,就撵他们出院了。此时,她们连买回家乡的车票钱也没有了。
没钱住旅馆,她们就在城乡结合部的大桥下,跟一些流浪者住在一起。庞敏想通过那些扫街的环卫工人找点活干,希望挣点钱吃饭和买回家的车票,可是好多天过去了,也未找到。转眼就到了冬天,庞敏还可在大桥下凑合,她母亲胃疼越来越重,再找不到住处,可能被严寒夺去生命。庞敏跟她母亲都是本本分分的农村妇女,家中就她二人,相依为命。现在,她们恨透了医托,恨透了打着“良心”招牌坑人的骗子医院。
就在她们绝望的时候,穿着破棉袄破棉裤的马光棍骑盛者废品的三轮车路过大桥底下。马光棍望着瑟瑟发抖,相拥哭泣的庞敏房氏母女俩,从三轮车上下来,上前问道:“为什么哭?”
不问便罢,这一问,让庞敏抱住母亲嚎啕大哭起来,越哭越伤心。
马光棍最怕见闻有人哭叫的场面,而且,庞敏哭得声嘶力竭,令他心烦意乱,便想上车离去。他转身走近三轮车,上车时回头看,只见气息奄奄的房氏向他招手。他于心不忍,又转回来,说:“你们不要哭了,有什么难事,说一说,我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庞敏渐渐停止哭泣,便把她带母亲来省城看病,被医托骗到“良心规则医院”住院,钱被骗光,母亲的病却毫无起色,而医院却撵她们出院。她们已没钱买回家乡的车票。她们无钱住旅馆,只好在大桥底下风餐露宿,度日如年的遭遇告诉他。
马光棍听罢,连连叹气,骂道:“连病人的钱都骗,还他妈是人造的吗?”旋即,对庞敏和房氏道,“你们如果相信我,就到我的收废品点去。我是个收废品的,废品点环境差,但我不会叫你们挨饿受冻。”
“大哥不嫌弃我们,就带上我们吧!”庞敏抹着眼泪对马光棍说。随即,庞敏和马光棍一起扶着房氏上了三轮车,庞敏跟着上去。
马光棍蹬着三轮车,将庞敏房氏带回废品点。他安排她们住在自己的小住室,自己搬到堆放废品的大房里住。
小房里有火炉,很暖和。而且,这个家里水电和柴米面油盐菜,样样不缺,具有基本的生活条件。马光棍只让庞敏做饭和照料她的母亲,别的事情不让她管。他对她们说,你们想在这里住到什么时候,就住到什么时候,一律无条件免费。我虽是个收废品的,但养得起你们。
由于马光棍无私地给予房氏庞敏母女关心和照顾,让她们感受到极大温暖,也让她们对生活重新燃起了希望。
六十三
旅馆,一室一厅的客厅里。
惠财和赖行行吵得不可开交。
“叫女儿给咱们买票,明天就走!”惠财黑着脸,继续道,“医院都查封了,我们还呆在这里做甚?”
“冰天雪地,要走,你自己走,我不回去!”赖行行手指丈夫,“你就是那个猪八戒,一有风吹草动,就闹着‘散伙’‘散伙’!”
忽然,惠银子推门进来,叫道:“爹妈,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好消息?”惠财、赖行行都望着女儿。
“咱们的医院刚刚解封,明天就可以像往常一样接待患者。”惠银子看着神情诡异的父母,继续道,“天晴了,你们就可以继续上班。”
“做医托,也算上班?”惠财莫名其妙地笑了。
“怎么这么快,就解封了?”赖行行问。
“那个叫晁深桐的当官的,真的神通广大。”惠银子拢拢头发,继续道,“他只给有关方面打了几个电话,问题就解决了!”
“他没有条件?”惠财问。
“有哇。”女儿回道。
“什么条件?”
“他要我做他的干女儿。”女儿又道。
“你答应没有?”
“不答应,医院能解封吗?”惠银子叫道。
“我还活着,你就敢认旁人为爹?”惠财恼羞成怒,对女儿吼道,“难道你不知道,咱们家乡的风俗是,女儿认别人为干爹,必须是自己没有爹才可以的。”
“可,可是,我若不答应晁深桐的条件,他,他就不管咱们医院的事了!”惠银子委屈地咕哝罢,嗫嚅地看看她爹,又道,“再说,我认个干爹,并未妨碍亲爹呀!”
“放屁!”惠财怒不可遏,走上前“啪,啪”扇了惠银子两个耳光,大叫道,“你走着瞧,你有了干爹,你亲爹就要倒霉了!”
惠银子捂着脸哭叫:“我不活了!”旋打开门,头也不回地跑了,赖行行急忙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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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程占功 ,退休前多年任郑州黄河报社记者,黄河报文化版责任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