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二
骑摩托的费规则按约定要到晁深桐办公室去，但他根本不想去。便來到郊外田野间的一条小河边，想清静一下。
他坐到岸边草丛中，掏出纸烟燃着一支吸了起来。忽然，包里的大哥大响了，他拿出大哥大接听，话筒里晁深桐恼火道：“费院长，我等你大半天了，你怎么还不来？”费规则不知如何回答，什么也没说，直接给挂断了。
可是，大哥大又响了。费规则骂了声：“去你妈的！”旋将大哥大关机。一支烟燃尽，他又接上一支吸，边吸边在心里嘀咕，“看来，在这个省城待不下去了。我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对我好的女人，可是狗日的晁深桐明摆着是个西门庆么，幸亏惠银子不是潘金莲，不然，费规则亦要落个武大郎的下场！”
思来想去，费规则觉得该离开这个城市了。可是，他舍不得扔了能给自己带来不菲收入的规则良心医院。出路在哪里，费规则想不出办法。
八十三
突然，不远处小河边传来哭叫声，费规则循声望去，只见三个男少年正围殴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
一个看上去有十四岁的高个少年边打那男孩，边喝道：“快把钱都拿出来，不然打死你！”
“为什么跟我要钱？”被打男孩哭叫道，“我没钱！”
“你爹是皮鞋厂厂长，咋会没钱？”又一少年叫道，“快把钱拿出来！”
“我爹没给我钱。”那男孩又道。
“狠狠打这个小气鬼！”随着高个少年喊叫，三个少年又对那男孩一顿拳打脚踢，直打的那男孩哭叫着求饶，“别打了，别打了，我内衣布衫口袋里有二百多元钱，都，都给你们！”便将钱掏出来，给了高个少年。高个少年又扒开他的衣服，掏已空的口袋，瞪着那男孩，“哪里还藏有钱？”
未等那男孩回答，费规则赶来，揪着高个少年的头发，“噼里啪啦”扇了他几个耳光，骂道：“你这个兔崽子，不想活了？你赶快把抢的钱还给人家，不然，我把你扔到河里！”
高个少年面对揍他的壮汉直发蒙，不敢还手，忙将抢到手的二百多元还给那男孩。另两个少年被吓得要跑，费规则两个扫堂腿把他们全踢到。
费规则揪着高个少年头发，指着躺在地上他的同伙，对瑟瑟发抖的那个男孩说：“现在，你可以打这三个坏怂，怎么打都可以，干爹我为你做主！”
那男孩抹着眼泪说：“我不想打他们，我们是一个学校的同学，以后我还要和他们在一起上学。我爹说，冤家宜解不宜结，我听我爹的。”
“好。以后我是你干爹，谁敢欺负你，你告诉我，我会剥了他的皮，把他扔到河里去！”
那小孩对费规则连连点头：“谢谢干爹！”
费规则放开高个少年，让躺在地上的两个少年起来，旋瞪着他们：“向被你们欺负的小孩道歉！”
三个少年都对那男孩说：“对不起！”旋都望着费规则，意思是他们可不可以走。
“滚，快滚！”费规则瞪着他们，叫道。三个少年飞跑而去。
“你叫什么？”费规则抚摸着男孩的头，问。
“我叫聂小皮。”男孩回道。
“你爹叫什么？”
“叫聂皮。”
“你爹的皮鞋厂叫什么？”
“叫闪光皮鞋厂。”
“我想认识你爹，行不？”
男孩点点头。
于是，费规则跟着那男孩去了他家。
八十四
晁深桐办公室。
气急败坏的晁深桐坐在转椅上，不停地拨打大哥大，每次提示音都告诉他，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晁深桐把大哥大扔到写字台上，从转椅上起来，围着写字台转起了圈。边转边骂：“没良心的费规则，老子一定要收拾你！”
转了几圈，他拿起写字台上座机电话的话筒给规则良心医院打电话，电话很快接通，晁深桐叫道：“给我找费规则院长。”
“费院长不在。”对方回道。
“给我找医院财务科惠银子会计。”晁深桐又道。
“好，你稍等。”对方说罢，去找惠银子。
不一会儿，惠银子在电话里问：“谁呀？”
“是我。”晁深桐说罢，问道，“费院长呢？”
“噢，干爹，你好啊！费规则不是去你那儿了吗？他骑着摩托，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没到？”
“我们约好，他下午两点到我办公室，现在都快五点了，还连个人影都没见。”晁深桐恼火地说罢，稍顿接着道，“一个小时前，我打他的大哥大，电话通了，他却不接，我又不停地给他打，他竟然把大哥大给关机了！你，你们这不是耍弄我吗？”
“干爹呀，干爹爹，我们哪敢耍弄你么！”惠银子娇滴滴地说罢，亦惊疑地叫道，“不对呀，费规则怎么会这样哩？”接着又道，“我这就用医院电话打费规则大哥大，打通问明情况，我给您回话。”
“打通打不通，你都不用给我回电话，你直接到我的办公室来。”说罢，晁深桐把话筒放到了座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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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程占功 ，退休前多年任郑州黄河报社记者，黄河报文化版责任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