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四
加拿大魁北克市香槟街两边的欧式建筑都染成了银灰色。
穿着大衣，清秀美丽的晁妮拎一个盛满蔬菜、水果的篮子，从一个副食品商场走出来，踩着积雪往家走。
一个大教堂旁边不远处，是一个欧式建筑风格的居民区。一栋别致的二层小楼，一层一间大房里的沙发上，年近半百、风韵犹存的吴淼躺在一个年约四十岁的加拿大男子怀中，互相热吻。
晁妮推门进来，撞见这尴尬一幕。
加拿大男子慌忙推开吴淼，站起来穿上大衣，对吴淼挥挥手，什么也没说，匆匆走出门，他瘦瘦高高，出门时特意弯了下腰。
“他是谁，你们怎么认识的？”晁妮放下篮子，不悦地望着头发凌乱的吴淼，“老妈，你自重点好。”
“他叫麦克，是出租车司机。”吴淼稍顿，接着道，“我坐过他几次车，就，就认识了。”
“你这么做，对得起我老爸吗？”晁妮气愤地说。
“你别说这种没来由的话！”吴淼冷笑一声，“你以为你老爸是圣人，他对不起我的事儿多了去了！”
“我们移民到加拿大，我们买的这栋二层小楼，我自费魁北克大学的所有费用，哪个不是花老爸的钱？”晁妮一边哭，一边继续道，“我们花着老爸的钱，你却干这样的事情！”
“笑话！”吴淼继续道，“我们花的钱是你爸的吗？你爸一个月多少薪资？他一个月的工资连咱俩一个月买化妆品的钱都不够，你懂不懂？”
“难道这些钱是你的吗？”晁妮恼火地叫道。
“闺女，你要注意你对老妈的态度！”吴淼瞪着晁妮，“你不可用这种口吻跟我说话。”
“明明是你做了不该做的事情，还要我注意态度？”晁妮抹把泪水，停止哭泣，“你应该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才对哇！”
九十五
“唉，闺女，老妈不想跟你争论谁对谁错。”吴淼叹口气接着道，“我们所花的钱，都不是你老爸的钱！”
“奇了怪了，不是老爸的钱，难道是刚才与你鬼混的那个家伙的钱？”晁妮道。
“越来越不像话！”吴淼怒道，“你不该说你老妈与别人鬼混！”
“你不再与他胡来，我就不说了。”晁妮说罢，问道，“我倒要听听，你说，我们花的是谁的钱？”
“咱们来加拿大一年多了，你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埋头学业求上进。你勤奋好学，我不反对。谁家的爹娘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有出息？”吴淼稍顿，继续道，“我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以前不对你说，只是怕你分心，影响学习。但是，我现在要告诉你。我闺蜜无论在电话还是信里，都对我说过多次，说你爸当领导的那个单位的干部群众纷纷议论，称你爸贪污受贿，大钱小钱都贪。称你爸把老婆孩子移民到国外，在做裸官。还说，我们在加拿大买房产的钱是你老爸以权谋私，拿大家的钱买的；我们在魁北克定居、生活的开支，是你老爸亏百姓的钱。还说，你老爸贪污受贿，没有底线。他有些下属为得到他的提拔重用，让自己的老婆深夜给他送钱送物，倒贴跟他上床，他竟然照单全收，照做不误。更可恶的是，你老爸还把咱家那个老实巴交的小保姆的肚子给搞大了，那个丫头来咱家时才十七岁。一个本本分分、规规矩矩的小姑娘给他糟蹋了！你看看，你老爸是好人吗？”
“这么说，你们俩都是坏人哇！”晁妮恼火道。
“坏人也不喜欢坏人。”吴淼叹口气，“我与你老爸早已貌合神离，其所以还保留夫妻名义，主要是有你这个懂事明理的好女儿。”
“我无语。”晁妮又抹了抹眼泪。
“坏人也喜欢好人。”吴淼又叹口气，接着道，“你爹和我都希望你好学上进，成为一个有出息的好孩子，一个不做坏事的好人。”
九十六
风和日丽，秋高气爽。
大山峡谷中的一条河流上空，横跨两岸的过河缆挂一个电动吊箱。
吊箱缓缓降到接近水面，竹青手执流速仪伸入水中，测验流速。他身旁一个小伙子拿着记载表，记录测验数据。
测验结束，吊箱靠岸，竹青和同伴回到岸上。
站长柳念走来对竹青说道：“刚才有个女同志给你打电话，我说你正在忙，让她半小时以后再打过来，你去办公室等吧。”
“谢谢站长。”竹青说罢，匆匆赶回云义水文站站房。
云义水文站办公室。
竹青端着杯子边喝水，边等电话。
电话铃声响了。
他放下杯子，拿起话筒：“你好，你是谁？”
“我是珍珍，小竹，你好啊！”话筒里对方道。
竹青听出了许珍珍的声音，接着道：“噢，许老和周老都好吗？请代我问候两位老人家。”
“我爸爸妈妈身体都很好，他们常常说起你哩！”许珍珍说罢，问道，“小竹，你看到《广播节目报》了吗？”
“哪儿的《广播节目报》？没看到。”竹青说。
“那我告诉你，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出版的《广播节目报》在头版预告，明天中午12点，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新闻和综合节目》将播出你采写的专访‘革命的传统永不丢——访刘志丹将军夫人同桂荣’。我怕你看不到预告，今天专门打电话告诉你。”
“谢谢小许告诉我这个好消息。”竹青十分激动，兴奋地对着话筒说，“明天中去12点，我准时打开收音机，收听这个节目。”
“我把这个消息已告诉了我爸妈，他们也等着收听哩！”许珍珍在电话里高兴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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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程占功 ，退休前多年任郑州黄河报社记者，黄河报文化版责任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