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六
山升带着女大学生来到客厅,对那十几个男女说：“孩子们，从现在开始，这女学生窦艳就是你们的师妹了，现在我们公司加上窦艳刚好十八人，你们大家要关照她，指导她，要她尽快熟悉我们的工作和生活，尽快发挥创造效益的作用。”
众男女齐声叫道：“是！”
“孩子们，我们要创造效益，要发财，发大财，靠什么呢？”山升捊捊黑白相间的山羊胡子，继续道，“首先要靠我们自已勤奋努力，通过各种渠道，发现发掘全国各地的贪官信息，利用各种手段，让贪官们不断地给我们钱财，以壮大我们大王朝技术信息公司的实力。”
“山总，东部的一个贪官给了我们八百万后，要我们找个名目给他开发票。怎么办？”公司业务一部经理曾奇望着山羊胡子老头儿问。
曾奇西装革履，打着桔色领带，瘦瘦高高，看上去不到三十岁。
“买官也要开发票，那贪官脸皮也够厚。”山羊胡皱眉叫道，“曾经理，还跟以前一样，以你们业务一部的名义，给那贪官打个白条。告诉那贪官，等他把剩下的一千万都给了我们，他的官买到手了，才会统一开发票。”
曾奇说：“我明白了，也就是说，我们永远也不会给贪官开发票，如同我们只收贪官的钱，不会给他们办事一样！”
山羊胡笑了笑，接着道：“虽然各地贪官是咱们的衣食父母，但我们对那些贪官没有任何义务，因为他们的钱都是通过贪污受贿等不法途经获得的，他们给我们钱，客观上只是让他们给我们分享一些所谓红利而己。因为我们虽不是贪官，但与贪官也有共同之处，共同之处是什么呢：就是贪官贪国家和人民的钱，我们贪贪官的钱。贪官把贪來的钱给我们分享一点，有什么不好？”
“山总，我们很乐意跟你干事创业，发贪官的财。”公司业务二部经理、约三十岁的长发美女马丽丽对山升笑笑，接着道，“但是，公司业务一部、业务二部的所有收入都缴给您，由您管理和支配，您既是公司老总，又是会计和出纳，担子太重了。可否让大家给您分担点？”
“我身板硬朗，精力充沛，一点也没觉得累。”山羊胡老头儿笑了笑，继续道，“我对你们每一位员工都很厚道，只要出满勤，当月工资当月月底即发。另外，孩子们谁从贪官那儿搞到钱，我都现场给以提成。提成比例也很高，你搞來十万，我就给你一万。公司的现有规矩，仍然维持。”
窦艳睁大明亮的眼睛，一会儿打量山羊胡老头儿，一会儿看看公司其他员工，听着这些业务内容，还不适应。
她在心里叫道：“那些贪官，大多是人精，去搞他们的钱，好搞吗？”
一百零七
深夜，灯光稀疏的翠柳别墅群，一辆黑色小轿车行驶到晁深桐住宅大门前缓缓停下。
小轿车里有三人，丁大滩坐在主驾位开车，副驾座上坐的是穿着大衣的燕花，后排座位上坐着曲伸展老汉。
这是丁大滩按与晁深桐的约定，来取他承诺给燕花的一百万人民币。
为防出现变故，丁大滩让他在装修队负责监工的外甥哈起开着一辆卡车，车上有十几个装修队的壮小伙子，跟在他开的小车大约三百米的后面。丁大滩没对哈起和装修队其他人说实话，只是告诉他们，他去与这个别墅的主人谈件事儿，如果进去半个多小时还不回来，那他就被扣了，哈起就带十几个小伙子冲进别墅救他。如果他谈的顺利，半小时左右从别墅出来，哈起就开卡车掉头返回，而且不准打听他与别墅主人谈什么。
却说晁深桐这两天备受煎熬，焦头烂额。他根本不想给燕花一百万，可是又找不到应付“盯大贪”的办法，于是心情烦闷地窝在钱库的独坐沙发上昏睡，却被电话铃声惊醒了。电话是他老婆吴淼打来的，吴淼数落他大半天，说他贪钱毫无底线，说他让不少女人倒贴跟他上床，说他把小保姆肚子搞大，弄得满城风雨。吴淼怒斥他，你这样不顾羞耻，让我们母女颜面何在？晁深桐一再诡辩，说这些都是没有的事儿，你别听风就是雨，给老子添堵，然后将电话扔到一边。他嘴上诡辩，心里清楚，他老婆没冤枉他。尤其是他老婆的一句话提醒了他，“让她们娘俩颜面何在？”她们要颜面，难道我老晁不要颜面？与小保姆的问题解决不好，可能会丢大脸，进大牢。罢，罢，罢，虽然给这小贱人一百万，如同割了我心上的一块肉，但保全了我现在拥有的一切，也只好这样了！想到这里，晁深桐有了一些平静，便找来五个麻袋，分别装进二十万。旋将这五个麻袋搬下一楼客厅，等“盯大贪”和燕花来取。
一百零八
晁深桐坐在客厅沙发上吸烟，电话铃声响了。他拿起大哥大：“谁呀？”
“我是燕花，晁伯伯，我们已来到你别墅的门前。”燕花在电话里轻轻地说。
“你们进来吧。”晁深桐不紧不慢道。
“我不想再进你的家门。让我爹和我舅进去。”燕花道。
“我得出来看看你是不是燕花。”晁深桐说罢，拿着手电打开院门，走了出来。
看见晁深桐走了出来，燕花打开驾驶室门，对他道：“晁伯伯，你还好吗？”
晁深桐走到小轿车跟前，用手电照着燕花：“你在我家呆了三年，现在到了家门口，难道都不进去喝口水？”
“算了吧，我不渴。”燕花流着眼泪，哭着说，“晁伯伯，阿姨和女儿不在你身边，你要照顾好自己。”
晁深桐想不到这种时候燕花还说这样的话，让他有些心酸。
他叹口气，对燕花说：“让你爹和你舅进来吧！”
丁大滩和曲伸展随即下车，跟晁深桐走了进去，清点好一百万，又装进五个麻袋。
然后，丁大滩抱着三个麻袋，曲伸展抱着两个麻袋走出院门。丁大滩打开小车后备箱，将五个麻袋全塞进去，旋与曲伸展上车，丁大滩便驾车掉头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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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程占功 ，退休前多年任郑州黄河报社记者，黄河报文化版责任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