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七
晁妮离开中西医研究诊疗馆后，惠银子竟然兴奋地唱起了戏曲电影《红楼梦》里贾宝玉的一句唱词“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费规则却闷闷不乐，一言不发。
费规则在心中怒骂晁深桐处心积虑要搞他老婆，可他为了报复，何尝不是处心积虑地要搞晁深桐老婆。
但是，眼看要找到吴淼了，却知道晁深桐老婆现在跟一个洋鬼子搞在一起。
费规则对泛滥成灾的性病，害怕的程度不比吴淼低，尤其是他“从医”以来，越来越了解性病的危害，不得不“洁身自好”，不敢纵欲。
他认为，洋鬼子身上异味重，本就难闻，而且得性病的人远远超过华人。便在心中叹道：“晁深桐这个贪官是个人渣，其老婆也不是好鸟，居然喜闻洋鬼子身上的味儿，跟洋鬼子行苟且之事，贱人，贱人！”在心里骂过晁深桐、吴淼后，费规则报复的劲头减去一半。他主要担心吴淼跟洋鬼子鬼混被染上性病，特别是艾滋病。便在心里叫道：“为了报复晁深桐，若被他老婆传染上艾滋病就亏大了！”想到这里，他莫名其妙地流下了眼泪，叹息不已。
惠银子一点也不知道丈夫的心事，见状大惊，急问：“老公，为甚掉泪？”
“没什么，没什么。”费规则抹抹眼泪，接着道，“银子，咱们结婚几年了，夫妻恩爱，老公我庆幸找了一个好老婆；可是，你到现在都不怀孕，我想要个孩子呀！”费规则的这些话一半是真的，另一半没说出来，意思是，我若被晁深桐老婆传染上艾滋病，不光自己完蛋,想要孩子，也不行了！
惠银子哪里知道丈夫想的什么，便一下跪在费规则面前，愧疚地说：“我也为自己不怀孕很纳闷，我何尝不想要孩子……”她本来想向费规则坦白，她父母为了骗彩礼，让她过去结过六次婚，她可能被前边六个丈夫搞坏了，才无法怀孕。突然想起母亲赖行行反复向她叮咛的话‘你如果向费规则说你过去的事，你马上就会被他抛弃’！话到嘴边，咽了回去。惠银子也留下了眼泪，她望着丈夫，喃喃地说：“您是医生，您是教授，求您给我好好治治，让我怀孕，咱们生个娃吧！”
费规则对惠银子跪地求他，莫名其妙，便弯下腰，将老婆扶起：“银子，何苦这样呢！”
一百二十八
吴淼家里，晁妮要打电话报警，要让麦克受到惩罚。
吴淼不让，连说，“那个渣子不要脸，你妈我还得顾点面子！”然后问女儿：“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这么快就赶回家里，你不是在学校吧？”
“要不是费教授两口子，你，你以后就见不到你女儿了！”晁妮说着，眼里沁满了泪花。
“什么，什么？”吴淼大惊，“你说什么？”
晁妮便把她今天回家想看母亲，却发现麦克的出租车停在家门口，一气之下，掉头就走。返回途中，经过中西医研究诊疗馆门前的马路上，晕倒后昏了过去。幸亏费教授的太太发现及时，将她抱进医馆，让费教授抢救，措施得当，才醒过来的经过叙述了一遍。嚇得吴淼浑身冒汗，赶紧抱住女儿：“是妈妈不好，妈妈对不住女儿。”
旋即，吴淼对女儿说道：“什么时候，你带我去那个中西医研究诊疗馆，我要当面向费教授两口子表示感谢！”
“费教授两口子真是好人，他们让我对你说，你若有病时，去他们医馆看，他们可以对你优惠或者免费。”
“好让我感动哇！”吴淼叫道。
一百二十九
第二天上午，中西医研究诊疗馆，诊疗室里。
穿着白大褂的费规则和往常一样，依次给不多的病人把脉看病。
晁妮和母亲吴淼走进医馆，惠银子正用抹布擦药房窗户，晁妮叫一声：“大姐，我妈妈带我来，向你和姐夫表示感谢呢！”
惠银子赶紧放下抹布，对吴淼笑道：“不用谢，不用谢。”旋走到诊疗室门口，掀起布帘，向里喊道：“费教授，晁妮和她的母亲来了！”
费规则闻言一惊，旋对其他病人摆摆手，道：“你们稍等会儿。”然后离开诊疗室，来到中间挂号室（挂号室现在也由惠银子打理）。
吴淼望着身材高大，敦敦实实的费规则，颇有好感。她感激地说：“谢谢费教授和夫人救了我女儿！”
费规则望着容貌清秀，身材匀称，衣着整洁，彬彬有礼的吴淼，颇为诧异，在心里叫道：“这不像年近半百的妇人呀！”他有些发呆，半晌才回过神来，说：“大姐客气了，不用谢，不用谢！”
“费教授，你和夫人如有空儿，今天到我家坐坐，我和孩子请二位吃顿饭。”吴淼看看费规则，又看看惠银子，真诚地接着道，“我家离你们医馆不远，步行十几分钟就到了！”
惠银子不知道，费规则早就清楚自己的医馆与吴淼家的距离。他费了多少劲儿来到加拿大，来到魁北克省魁北克市，来到吴淼家的附近，在这里开医馆，就是为了找晁深桐老婆，好给晁深桐戴顶帽子。
现在，晁深桐老婆主动邀请他到她家去，令他心中“砰，砰，砰”跳个不停。
见丈夫不说话，惠银子急忙搬来两把椅子，请吴淼、晁妮母女坐下，旋沏了两杯热茶，分别端到二人手上。“请喝点热茶。”
费规则又在心里叹道：“吴淼这么漂亮有气质的好女人，为何喜闻洋鬼子的异味？这么好的女人，被洋鬼子传染上病，太不值了！”
吴淼见费规则对自己的邀请无动于衷，有些奇怪，望着他又道：“费教授如不想光临寒舍，我和女儿在街上饭店请您和夫人，如何？”
费规则也感到自己有些失态，急忙回过神来，对吴淼笑道：“谢谢大姐，你，你太客气了。我们都是中国人，出国在外，你家就是我家，我家也是你家，不要说什么寒舍了。往后，咱两家可以经常走动。但今天，大姐就别费心了!”
晁妮昨日认惠银子为“大姐”，并且叫费规则“姐夫”，他也答应了。可今天，费规则一口一个“大姐”叫她母亲，让她有些不快，但又不好说出来。
费规则现在想的不是报复晁深桐，而是有些爱上了吴淼。但他不急于表达，他在心里说，为了自己的健康，不论怎么做，要留有余地。先慢慢弄清楚吴淼与那个洋鬼子到底是啥关系，她有没有被洋鬼子传染上病。所以，先决定不去吴淼家，也谢绝跟她去饭店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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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程占功 ，退休前多年任郑州黄河报社记者，黄河报文化版责任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