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零八
省城,距金碧辉煌的蓝苑大酒店不远,有一座陈旧简陋的居民小院,小院里几座五层楼的家属楼看上去也挺陈旧。
这座居民小院就是蓝苑大酒店职工的家属院,前院一栋楼第二单元一层东户两室一厅住的是蓝苑大酒店副总经理兼大堂经理潘肖。
潘肖的丈夫是出租车司机毛辛苦,两人的女儿毛毛正上中学。
这天是星期日,潘肖在家里做家务,女儿做功课,毛辛苦跑出租赚钱,这个家也想买套三室一厅的商品房,以改善居住环境和条件,购卖房子的钱,挣得差不多了,毛辛苦再辛苦点,就赚够了。
潘肖打扫过卫生后,准备上网查询最近省城商品房的新楼盘,正在找,她的手机铃声响了。
潘肖拿起手机,接通电话:“噢,张警官,你好。什么,你退休了,昨天已办了退休手续。噢,退休了,就没那么忙了,欢迎你到我们省城游览,游览。”
“谢谢潘经理。”电话里张警官叹口气,接着道,“我退休了,可那件事没办成,跟遗憾哇!我当刑警几十年,就这个案子没破,我放不下啊!”
潘肖接着道:“当初,你们给我不少那个歹徒的画像,我悄悄拿画像与许多来我们酒店的中年男子比对,都没对上。可能那个坏蛋犯案后,不在西北流窜了,没准他跑到全国各地的那个角落,也许逃到国外,亦未可知。”
“干我们这行,手里的案子到退休都没破,心有不甘啊!”张警官在电话里又道。
三百零九
这位心有不甘的张警官是红星县公安局刑警队刑事警察。
多年前,这个县野猪滩知青点女知青宁丫丫从县城回知青点时被一个约一米八的中年壮汉诓骗坐上他骑的旧摩托,上到一座高山的山腰时,宁丫丫发觉被骗,冒死跳下山崖,被觅食的羊群及牧羊人所救,后在县人民医院住院治愈摔伤和骨折。当时,红星县公安局将抓获那个诓骗宁丫丫的歹徒的任务交由刑警队警察张警官负责。张警官请宁丫丫和县上最好的画家在一起,让宁丫丫仔细回忆,将诓骗她的歹徒身高、体型、容貌等特征详细叙述,那画家画出的肖像,宁丫丫看后连说,很像,很像那个坏人!于是,红星县公安局将那个歹徒的画像在全县城乡到处张贴,然而,那个歹徒像蒸发一样,再未在红星县出现过。
此后,野猪滩知青点上的知识青年,上学的上学,参军的参军,被招工的招工,都离开了野猪滩。
离开前,每人都带一叠那个诓骗宁丫丫的歹徒的画像,以便在各地比对,如见到跟画像上的人一样,立即报告红星县公安局张警官。
然而,好多年过去了,张警官都未得到有效的破案线索。
野猪滩知青点负责人潘肖离开知青点时,亦拿着不少诓骗宁丫丫的歹徒的画像,她多年来一直在省城蓝苑大酒店做大堂经理,现在已是酒店副总经理,仍然兼任大堂经理,她经常拿那个歹徒的画像,与出入酒店的男宾客对比,但都没发现跟画像相像的人。
张警官对未破此案很不甘心,潘肖何尝不是如此。特别是她与宁丫丫是当年的好闺蜜,多年来,宁丫丫与她通信通话时,有时还问到,此案破未破,那个坏蛋抓到没有?
她只好对宁丫丫说,无论时间多久,那个歹徒,必将被绳之以法。
潘肖心里是这样想的,可是,现实呢?
三百一十
省城黄金地段。
地球一端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开发的“藏龙卧虎”商品房小区正在举行楼盘开售仪式。
这个小区的大院里,绿树草坪喷泉间矗立起几排约十八九栋三十多层的住宅楼,房子最大面积260平米,其他多是100到150平米,最小的90平米。
都已精装好。
潘肖和丈夫毛辛苦商量好,决定买一套100平米三室一厅的房子。
她和丈夫也来参加小区楼盘开售仪式。
仪式很热闹,锣鼓喧天,彩旗飘扬,省城以及各地赶来的购房人拥挤在小区售楼部门前的广场上,水泄不通,只待开发商“地球一端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董事长都航讲话后,就开始排队,登记购房。
在售楼小姐和不少公司管理层人员簇拥下,带着墨镜的都航对乐队和人群挥挥手,顿时全场基本安静下来。他清清嗓子,说道:“欢迎大家选择我们‘地球一端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开发的‘藏龙卧虎’商品房小区。从此,各位业主和我们公司就是一家人啦!”
随后,都航讲了购房的有关政策以及购房方方面面的有关条件,包括一次性付清购房款,可给予价格优惠等。
他讲话快要结束时,忍不住连打两个喷嚏。
都航只好把墨镜摘下来,用随身带的卫生纸擦拭镜片上的薄雾。
就在都航用卫生纸擦拭墨镜镜片时,站在他对面不远处的潘肖和丈夫毛辛苦都惊呆了,虽然过去了许多年,但这个都航与画像上当年诓骗宁丫丫的那个歹徒的个头、容貌、特征太像了,特别是左耳下脖子上长一颗不大不小的黑痣,十分醒目,与那个歹徒的特征十分吻合!
潘肖早就把那个歹徒的画像让开出租车的丈夫带上,以便发现那个坏蛋。所以,现在毛辛苦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
潘肖给丈夫耳语了几句,自己则走到售楼部广场外侧一个僻静的地方,给红星县退休刑事警察张警官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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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程占功 ,退休前多年任郑州黄河报社记者,黄河报文化版责任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