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二十
深夜，火车站售票大厅，一个角落。
乞丐老婆婆躺在地上卷缩着身子和衣而睡。
杜航带着三个残疾儿童走到老婆婆跟前，把抢那个中年男子的被褥解开，铺好褥子，让三个孩子躺上去睡觉，旋将被子盖上。
老婆婆醒了，她坐起来，望着坐在旁边的杜航，说：“你饿了吗？我讨的饭都吃光了，现在没饭给你。”
杜航轻轻叹口气，对她说：“谢谢大娘，这多天您讨饭给我吃，我不会忘记您。不过我要离开您了，过一会儿，我就去买票，坐火车离开这里！”
老婆婆听杜航此时条理清楚的话，惊道：“现在听你说话，可不像傻子哇！”
“我不傻，前些天因为讨不到饭，只好装傻充楞。尽管如此，也无人给我施舍一口，唯有大娘可怜我，让我不至于饿死。”杜航说着从衣兜掏出一个小本和一支钢笔，接着道，“请大娘把您的姓名地址告诉我，让我记下，有一天，我过活的像个人样时，会报答您。”
“我都七十多岁了，家中再无亲人，居无定所，有今天，没明天。”老婆婆叹口气，接着道，“你还年轻，干点正事，把你自己的事情做好就行了，不要牵挂我，也不用记我的姓名地址。”
“大娘，你还是让我记下你的姓名和地址吧！”杜航一再央求，老婆婆只好告诉了他。
三百二十一
躺在老婆婆旁边褥子上的三个残疾小孩都没睡着，杜航与老婆婆的对话，他（她）们都听到了。
三个小孩都坐起来，望着杜航哭了起来。
小女孩边哭边对杜航说：“伯伯，你说你要坐火车离开这里，带，带不带我们！”
“没法带呀！”杜航稍顿，接着道，“我把你们三个小孩带到这个老奶奶身边，就是要请她照顾你们的！”旋即把如何发现这三个小孩讨钱以及他（她）们与那个中年男子的关系、他深夜去收拾那个中年男子，并抢了他的钱物的经过对老婆婆细说了一遍。
老婆婆对那个中年男子故意把三个小孩的腿打断亦很气愤：“那个人真是猪狗不如，坏透顶了！”然后她对杜航竖起大拇指，“你为这些小孩子报了仇，好样的！”稍顿，她接着道，“我也喜欢小孩，只是他们愿意跟我吗？”
杜航望着三个小孩子，说：“我把那个残害你们的坏蛋弄成那样，虽然给咱们出了气，但也犯了法。我不光把他的胳膊腿弄断，还抢了他的钱物。我不赶快逃离就会被警察抓去坐牢。”
那个小女孩接着道：“伯伯，我们愿意跟着老奶奶，只是以后，我们还能见到您吗？”
“会的，我已经记下了老奶奶的姓名地址。”杜航道。
“伯伯，您可不可以把您的姓名地址写在一页纸上，让老奶奶保存起来？”小女孩问。
“我是犯法的人，对自己的姓名地址只得保密。”杜航稍顿，对小女孩接着道，“你们三个小孩，今后都要听老奶奶的话，就一定还能见到我。”
“我们都会听老奶奶的话！”三个孩子异口同声，道。
三百二十二
杜航从小包里取出三千元人民币放到老婆婆手上，说：“这是我抢那个坏人的钱里边的三千块，你拿上找个骨科医院，争取把这三个小孩的断腿都给治好。”稍顿，接着道，“大娘，您就把这三个孩子，当成你的一个孙女、两个孙子。”
老婆婆说：“我尽力按你说的做，如果把他（她）们的腿治好，我就把他（她）们送回家乡，跟父母团聚。”
杜航接着道：“我觉得您不要把孩子送回他（她）们的家乡，他（她）们的父母能把自己的孩子卖第一回，就可能卖第二回。我觉得大娘把他（她）们带回您的家乡，在您的旧屋生活。最好让这三个孩子都能上学念书，您和他（她）们生活在一起，互相帮助照顾，您也不孤单了！”
“我愿意，只是这三个小宝贝愿意吗？”
“愿意，我们愿意。”三个孩子争先恐后地说。
“大娘，我抢了那个坏人的一万三千多块，给您和孩子们三千块，少不少？”杜航犹豫道。
“我不知道。”老婆婆叹口气，接着道，“那一万三千块，都是三个瘸腿孩子一点一点讨来的，你拿去一万花，忍心吗？”
“大娘，我，我------”杜航吱吱唔唔不知说什么好，还是拿上一万块，在三个小孩一片哭声中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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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程占功 ，退休前多年任郑州黄河报社记者，黄河报文化版责任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