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流

突然出现的空间漩涡虽然让封旭暂时摆脱了无止境的追杀,却也给他的身体造成了无可挽回的损伤,何况还有他动用禁术在前。
即便所处的地方暂时安全,他的身体也已是丹田破碎、经脉尽断,失控的灵力在身体里乱窜灼烧着他的每一寸血肉,无论是哪一样都足以带给封旭极大的痛苦。
若再不找个安全的地方入定,说不定他会成为历史上第一只被自己灵力反噬致死的凤凰,封旭在心底自嘲了几句,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想在这里找个隐蔽场所疗伤。
最初封旭以为他只是被传送到了遗迹里的某处秘境中。
但随他咬牙摸索进一处洞穴后,映入眼帘的画面让封旭直接打消了这个猜测。
彼时,闻人云正同虫后展开殊死搏斗,碰撞交织产生的火花无不昭示着两者打得有多激烈,只是双拳难敌四手,闻人云的实力再强大他也仍是孤身一人,而虫后却是有身体下数不尽的虫卵来补充流失的能量,僵持的时间一长,闻人云便慢慢落了下乘。
躲在一旁观察的封旭:……
好极了,在修真界里,他可没听过有如此体型长相和攻击方式的虫子,更别说闻人云手里拿的武器完全不是炼器师所造就的产物,没有秘境可以做到创造出完全脱离位面本身的事物,无论里面场景怎样变幻也都是建立在遗迹的基础之上诞生的。
并非秘境,那唯一的可能只有,他被那道旋涡拉进了其他位面。
凑巧的是在凤族的血脉传承记忆里,封旭曾看到过关于异世位面的记载,只是寥寥数语里,并没有提及如何才能穿越位面。
越想越烦躁的封旭没注意到,虫后已经步步逼近他所在的方向。
封旭急着找地方休养,在进入洞穴时并没有特意掩盖气息,本就处于暴怒状态下的虫后在封旭溜进来的瞬间便已锁定到他的方位,虫后理所当然地认为封旭是闻人云的同伙。
只是封旭身上的气息过于微弱不像是有多少威胁的样子,虫后也就没有在第一时间对封旭动手,而是在对闻人云出手时顺势将人往封旭的方向逼去,打的是一箭双雕的主意。
用来遮挡身体的巨石被虫后打碎,封旭的身影彻底出现在虫后和闻人云面前。
虫后眼睛里泛着可怖的红光,锋利的前爪高举身前,嘶吼着似乎是想将封旭吃腹中。
还没等虫后嚣张个几秒,自地底突然腾起的火焰将虫后包裹住,在火焰的灼烧声和凄厉的惨叫声中,虫后庞大的身躯几乎是在顷刻间化为了一堆灰烬。
忽明忽暗的火光映照在封旭的脸上,让他的表情愈发无辜起来。
伴生灵火在主人遇到危险的时候会本能的护主,更何况虫后的举动本就无异于挑衅,未等封旭反应过来,涅槃之火已是先一步出动,将面前威胁主人的家伙彻底抹杀。
倒不是封旭想直接了结掉虫后,问题出在他现在身受重伤,连自己体内乱窜的灵力都毫无解决办法,更别说操控涅槃之火了,光挪这一小段路就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不然在看见他们交战的时候,封旭就直接离开找个安静的地方去了。
虫后就此死于涅槃之火下倒也不冤。
火焰渐渐褪去,封旭看向先前被火焰隔开,还呆愣在原地的闻人云,咳嗽一声缓缓开口,打破这有些尴尬的寂静。
“你好,请问这里是哪里。”
话才刚说完,封旭猛地一顿,他发现自己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眼前的场景也随之摇摇欲坠起来,身体不自觉向前倒去,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整个人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彻底失去意识前,封旭叹了口气,还是高估自己身体极限了,早知道之前就不硬撑了。
再睁眼,是在闻人云的星舰上,封旭醒来时发现除了自己的衣服被换掉外,连身体表面的伤口也消失不见,若非原本的衣服饰品被整齐地放在旁边的桌上,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贼给绑架洗劫一通了,床边负责照看的医疗机器人检测到封旭醒来后,发出“滴滴”两声将想要从床上下来的封旭强行按了回去。
封旭被机器人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体内沉寂下去的涅槃之火似乎有再度复苏的架势。
亏得闻人云动作足够迅速,赶在涅槃之火暴走之前推门而入,才避免了星舰即将被涅槃之火一把炸掉的事故发生。
封旭在见到这张熟悉的脸后,紧张的情绪平复了不少,至少对方是个没有恶意的人类,接下来的聊天也变得顺理成章起来,和闻人云的聊天里,封旭对于这个位面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这里是一个以人族为主导的位面,虽说他们没有灵力法术这些,却是凭着科技和精神力走到了今天的地位,封旭对人族鼓捣出来的科技没多大兴趣,在他眼里和法器并无本质上的区别,都是供人使用的工具而已。
稍微让封旭感兴趣的也就是精神力,根据闻人云的描述,人族开发出的精神力与他原本位面中的神识神念,似乎是同一种东西。
考虑到位面之事涉及天道法则不好解释,封旭并没有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闻人云。
他本身不擅长编故事,为了避免闻人云对自己身份的刨根问底,封旭索性借着受伤的由头假装自己失忆,断绝掉所有后续可能出现的问话。
偏偏闻人云对这蹩脚的理由接受良好,似乎没觉得封旭给出的理由有问题,封旭心里奇怪却也不好开口问,那不就是自爆了吗?
等待星舰返航的这段时间里,闻人云完全是将封旭当做一名失忆的病患照顾,让封旭“好好”体验了一把来自星际时代的人文关怀,甚至星舰行驶进主星停泊后,封旭被闻人云邀请着带回了他的住宅处居住。
望着眼前偌大的院落,封旭陷入了沉默。
身为人族的元帅,这么轻易就让他一个来路不明的人住进去真的好吗?
封旭并没有在这个问题是过多纠结,他初来乍到什么身份证明都没有,只能算是个黑户,有个能落脚的地方何乐而不为。
况且他的伤势也不允许他过多走动,待在闻人云的家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主人家自己都不介意,他瞎操心个什么劲。
最重要的一点,尽管有闻人云提供的治疗仪修复外伤,但是他神识上的损伤却只能由他自己来解决,他自己打心底也不想让闻人云口中的医生接触到这些,如果普通人误触修道之人的识海,极有可能落得个精神崩溃的下场,变疯变傻都还只是算轻的。
还在星舰时,封旭就已经发现,这个位面的灵气稀薄到了几乎没有的程度,当时动用秘术留下的后遗症使得他无法维持长时间的清醒,昏迷和清醒的不断交织,疗伤的进度也因此一直停留在原地。
直到现在,他神识上的伤势仍没有多少好转。
或许要找到其他更快的恢复手段了,也不知道这个地方有没有他需要的灵植……封旭收起内心的想法,闭上眼意识重新进入识海。
是夜,元帅府里是风平浪静,而另一边却是不那么太平了。
昏暗的房间里寂静得落针可闻,一个黑衣男子在这时推开门,小心翼翼地走到中心的位置,朝着房间里的人跪下。
“怎么样?都查清楚了吗?”
坐在办公椅上的人手中把玩着两颗色泽圆润的珠子,语气散漫地问着身后瑟瑟发抖地人。
被问到的男人打了个冷战,声音颤抖地回答道:“报……我们按照原计划去做,可中途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让闻人云活着回来,而且……闻人云似乎察觉到了,我们的人几乎被摘了个干净。”
座上的人嗤笑一声没说话,只是手中转动珠子的速度陡然变慢,珠子间摩擦的声音在这房间里异常刺耳,像是死神在地上拖拽镰刀发出的声音,只是不知这夺命的镰刀何时挥下。
男人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连大气都不敢出,就在珠子声音逐渐被拉长时,几乎是大喊着说出了他绞尽脑汁想起的情报:
“有的!还有一件事,闻人云在回来的时候抱着一个人,只是闻人云把人挡的太死,根本没有媒体拍到那人长什么样,还有……还有那人身体不好,闻人云不仅为此将元帅府上下全部重新装修了一遍,还让下面的人去收购一大堆的名贵药材。”
“哦?”声音的主人像是来了兴致,“消息没错?”
“我以性命发誓,这些消息决不会出错。”
“有意思,有意思。”那人阴恻恻的笑了起来,笑声如同午夜间作祟的鬼魅,“这个消息还算不错,下去吧。”
男人听到声音后如蒙大赦,大气也不敢出小跑着退出房间。
座位上的那人起身看向窗外灯火闪烁的夜景,语气幽幽:“闻人云啊,闻人云啊,原来你也会有难过美人关的时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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