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艺，还是玄学主题？”祈越像是听见了什么天方夜谭。
楚薇一手抱着文件，一手推了推眼镜，“是的，祈总，林老师对此并没有什么异议。”
祈越啧了一声，像是对某项结果无法接受，却由于作出决定的人十分特殊而选择屈从。
楚薇心里泛起了嘀咕，难不成公司里的传言是真的，目前自己跟的艺人林木森，和公司总裁关系不一般？
但说起来，就算再怎么不一般，应该也不至于连对方上什么综艺都要管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祈总好像从来都不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前一任总裁离任时，特地请了“大师”过来，给他买的那些摆件佛像“请神”，烟熏火燎的，甚至惊动了烟雾报警器，险些把119招来，折腾了许久，才肯让人上手挪动。
但祈总搬过来有一阵子了，好像没听说信些什么，难不成是无信仰主义者？那难怪看上去对这综艺的主题有意见了。
“祈总，公司这边，并未对员工的信仰有相关规定，林老师答应参与综艺，似乎也有受友人邀请缘由。”
所以说，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她就带人去签合同了。
祈越知道她误会了，却也懒得过多解释。
“关于林老师这边，要是工作上遇到什么困难，你可以直接过来找我。他这个人向来适应能力强，万事不过心，也不觉得自己受了委屈，但公司这边，要做好保护与支持。”
楚薇感觉像是见了鬼，虽然星船娱乐在业内对比之下，勉强算是良心企业，自从祈总上位后，更是做了一系列改革，公司业绩蒸蒸日上的同时，也给员工让渡了不少利益。
但毕竟是做管理的，就算为员工“谋福利”，那也是为了让人更加有工作动力，恨不得肝脑涂地嗷嗷干，为公司创造更大的利益。
再怎么关心，也不至于到担心艺人受了委屈不肯对外说的地步吧。
——难不成，真是那种“不一般”吧？！
楚薇心中一紧，连祈越的嘱咐都险些没听全，等他说完，才连忙回道：“收到，总裁，明白了，总裁！”
祈越一脸无语地看着她，楚薇是他亲自从人才库中对比挑选出来给林木森做经纪人的，但现在，他开始有些怀疑到底是自己的眼光不好，还是业务主管给自己的材料有问题。
“我刚才在问你，这档综艺什么时候开拍。”
楚薇心中尖叫，自己居然面对顶头大bos问话都能分心，面上却表情绷得紧紧的，一本正经地回答道：“下周六开始直播。”
祈越点了点桌面，稍加思索：“行，那你先去忙吧，我先和林老师沟通一下，确定签约我再联系你。”
楚薇：？？？
和艺人沟通、确定业务和行程，难道不是她这个做经纪人的工作吗。
还是说，总裁这个职位这么闲的？他们星船前一任总裁，天天在办公室里装神弄鬼，好不容易换个正常人了，怎么和底下人抢活儿干？
楚薇一头雾水地走出总裁办公室，路过转角时候，恰好碰到摸鱼聊天的同事。
“肯定有一腿——”
“说的这么难听，依我看，应该是在谈吧，要不是真喜欢，怎么可能连小事都操心，做老板的，怎么可能这么闲？”
“你说的也有道理，他们这些有钱人，什么样的找不着，用没用心还是挺好看出来的。”
楚薇一个激灵，下意识反驳道：“怎么可能！”
那两人本就是一旁偷闲，完全没想到这个点，居然有人从这儿路过，以为是被上司抓了个正着，顿时吓了够呛。
等定睛一看，才发现是楚薇，二人连忙打闹道：“你吓死个人！走路没声儿啊。”
“就是，这么大反应干嘛！”
楚薇心虚问道：“你们刚才是在聊什么呀？”
“你还不知道啊，圈里都快传开了，虽然还没曝出去，但也和曝光了没区别就是了。”
“之前不都说那个小明星，叫柳世廷的，走了大运，攀上隔壁公司的主公司的少爷。从此不仅换了公司资源也好起来了，结果不知道这人在想什么，和小艺人抢资源，还没抢过，网上不是一时风评特别差吗，但最近突然又好转起来。”
说是隔壁公司，但实际上和他们打了几十年对台的公司，恰好以前在帝都时，和他们正对着面，因此说隔壁说习惯了。
“对了，公司官号都出来站台了，一看那格式就知道花了不少心思。”
“虽然不知道又出了什么幺蛾子，好长一段时间都没见人在公众面前露面，就有传闻，说是柳世廷要嫁入豪门了，以后就不混圈子。”
“笑死，他粉丝居然跑去那个陆少爷的微博下面当面问，结果人家居然真回答了。你看你看，不仅没回避，还维护那人的，这不是真爱能是什么。”
楚薇这才松了口气，心道你们刚刚说的，那也太吓人了，害得她直接想错了人。
若是以前，工作之余她也很喜欢吃这种瓜，不管是真是假，至少是甜的，不至于气人。
但经历了今天这遭，她不由得道：“这都能算真爱？那祈总……”
吃瓜二人组眼睛一亮：“不是吧，祈总已经名草有主了？什么时候得到的消息，我们怎么不知道，快说快说。”
楚薇连忙住嘴：“没影儿的事，我只是想说，人陆家少爷长什么样子压根没人知道，你们不是磕CP最看颜值的吗？”
二人立刻就被岔开了话题：“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有时候，就磕那个感觉你知道吧。”
楚薇：我不知道。
“好了，我有事情要去忙，你们也别老上班时间在这儿闲聊了，还好今天是我过来，要真是领导撞见了，被扣了奖金可就没地方哭了。”
二人顿时住嘴，但等楚薇一走，二人四眼都冒出了八卦的精光。
“有瓜。”
“有瓜！”
“而且还是和祁总有关系。”
“楚薇这么关心，肯定是她手下的艺人。”
“韩立？别了吧，吐痰男实在败好感。”
“你怎么回事，隔壁——哦不，十万八千里之外的对头公司的瓜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怎么连薇姐新接手了个艺人的事情都不知道。”
“对哦对哦，是那个叫林木森的对吧，刚才脑子没缓过来，他的剧我可从头追到尾，真的好帅啊！剧也好好看！”
“是吧是吧，最开始我都不怎么抱希望的，完全是冲着颜值去的，结果真香——”
“不对啊，不说是CP的事情吗。”
“是啊，但他也确实是薇姐手下的艺人——”
“我靠！！大瓜啊，林——薇姐手下的艺人和——”她说着，右手食指向上指了指，暗示道。
“之前公司里不就有传说……”
……
楚薇还以为自己成功转移话题，蒙混过关了，心中还在暗自唾弃，怎么一点风吹草动，自己先怀疑上了。
明明是没来由的事情，可别到头来，谣言传播者竟是我自己。
另一边，话题中心的祈越，正在和林木森沟通综艺的事情。
“你确定要参加吗？”
林木森道：“是有什么不合适吗？”
他自己倒没什么顾虑，反倒对这个节目还有几分期待。
一来也算是替韦文还了人情——虽然这点在他眼中，尚且存疑。
二来，这段时间他已经见识过了在人类社会中谋生的妖怪，倒还真没见识过人类中的通灵者，不知道在现在这种环境下，他们如今又有怎样的手段和本事，以及和妖管司之间关系如何。
祈越斟酌道：“那倒也没有，主要……还是我的私心吧。”
他笑着说道：“我家里的情况还没和你说过，勉勉强强也算是有一定底蕴，但我从小到大这么多年，实在没见识过有真本事的人，大多不过是夸夸其谈自吹自擂的行骗之辈。”
“所以说，我并不太看好这档综艺节目。”
真有本事，何必跑来参加综艺节目，想在娱乐圈混饭吃需要的演技，恐怕比招摇撞骗还要来的精湛——当然，林木森是例外。
虽然祈越并不明白林木森执著于此的具体缘由，或许是热爱，或许是有其他的理由，他对钱财丝毫不贪恋，夸赞也好贬低也好，对他人的评价也丝毫不过眼。
但毕竟只有一个林木森。
哪怕至今节目都还没彻底敲定全部人选，祈越已经能够想象出一堆装神弄鬼的“大师”，面对镜头夸夸其谈的场面。
因此，哪怕林木森自己都不太在乎，祈越实在不希望今后别人提起的时候，把林木森当做神棍骗子之流。
“谢谢，”林木森都没想到他为自己考虑得如此细致周到，“不过我还是打算去看看，你放心，我知道怎么维护自己的形象。”
“但是综艺这种事情，后期剪辑、舆论引导……”他刚想说林木森不了解娱乐圈恶意剪辑的危害，但转而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多言，且不说林木森似乎并不怎么在意外界评价，楚薇是个负责任的经纪人，这些事情怕是早就已经和他交代过了，自己再说反倒啰嗦。
“好吧，是我太逾越了。”
“那倒没有，”林木森开玩笑道，“我知道你的担心，不过这节目的摄像师，算是自己人。”
“更何况有你在，难道他们敢给我乱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