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越终于还是被他这一句话给拿下，哪怕心中依旧不怎么看好，却也只是让网络部门多加注意。
宗旨就是，节目可以烂，但林木森的名声不可以。
网络部门：……
有点心慌慌。
如果你的一项本职工作，被领导突然强调，实在很难不让人怀疑，是不是哪里出了纰漏，或者是这件任务的要求突然变高了。
但任务交代下来了，他们只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时刻关注网上动态。
另一边，楚薇与林木森签约过程十分顺利，由于韦文的“热心相助”，他的好友，综艺节目的导演杨杰甚至还多付了部分出场费。
楚薇原以为还得讨价还价一两个来回，结果怎么对方给出的最低价格都比她预期高不少。
想起之前带艺人，有时候还得在酒桌上和人谈合同，对比之下，林木森不仅会省事还会赚钱，自己几乎就没费什么力气。
这样的好苗子，也难怪领导喜欢，楚薇不由得感觉有些愧疚，自己居然会怀疑总裁目的不纯还恋爱脑，手下艺人条件出众却不学好，结果没想到，全是自己眼神有问题啊。
签好了合同，杨杰搓了搓手，目光期待：“林大师，我也听闻过您的事迹，有件事情想拜托您帮忙算一下。”
楚薇：？？?
她刚刚还在感叹自己运气好，这次居然碰上了这么省心的艺人，怎么突然变大师了？
这又是哪一出？会不会杨导演弄错了。
哈哈。
这笑话可不怎么好笑。
林木森道：“韦导和我说起过你，你就不担心你要算的东西，他早已透露让我知晓吗？”
杨洁笑道：“既然是大师，要不你来算一算，我想让你算的东西，韦文有没有提前和你说过？”
楚薇要被他们之间的对话给绕晕了，这都什么和什么。
最要紧的是，林木森居然真的应了“大师”的称呼。
她感觉自己之前的感觉是错的，这哪里是运气好啊！
林木森早就意识到她似乎对这些事情比较反感，倒也没太在意，只对着杨杰但笑不语。
杨杰心中渐渐失去了耐心，觉得友人这回又是被人蒙骗了，因此说起话来也透出了几分不客气：“林大师，有什么话还请直说，我向来不怎么擅长揣测别人的想法，可别和我搞那些神秘兮兮让人自己猜的那套，既然都让自己猜了，又何必来找大师，岂不是耽误大师时间？”
“杨导客气了，”林木森道：“不过你确实在耽误时间。”
楚薇瞪大双眼，这是在干嘛，你合同都签了啊！哪怕公司肯定会站在林木森这边，让他不至于被剧组欺负了，但也并不是意味着可以随便去得罪导演啊！
到时候他要搞什么小动作，吃亏的还是自己！
杨杰收了笑意：“这是怎么说？”
林木森仿佛根本没察觉到周围人的神色变化，语气淡然：“因为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帮你算什么东西，本就不信，打算问的还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不就是为了等我‘算错’？”
杨杰张了张口口，倒是没能想到他居然真的说得一丝不差，一时间有些震惊。
然而林木森继续道：“毕竟是韦导的朋友，到了面前，那我便提醒你几句。”
他的语气同样不怎么客气，杨杰顿时有了点情绪，质疑道：“林大师不都说我不打算算了？那还打算说些什么？”
“你本人家庭圆满事业顺遂，偶有不愉，也大多来自网络上那些和你丝毫不相干的人，但你向来看得开，从不把网上评论当回事。若只看家世、工作、婚姻，算得上是百分之百的成功人士、幸福人生。”
杨洁虽然不喜欢装成大师招摇撞骗的人，但是个人听到别人夸奖自己，多少会觉得“这人说话还算中听。”
但他见多识广，知道这样的话下一句就该是“但是”了，然而——
“所以我才说，你没什么需要看的。”
杨洁想说的话顿时被堵在了嗓子里，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对方好像还真的“算”得十分准确。
自己向来做的都是综艺，有时候为了节目效果，镜头下整蛊过不少明星，因此网络风评向来不怎么样，外加有些人本不擅长综艺，导致在镜头下显露了“真身”招致恶名，而对他十分憎恶。
杨杰是知道的，像韦文这样的好友，哪怕他们不说，心里大概都会以为他是为了钱才选择成为综艺导演，这样线上线下都被人骂的事情，怕是过得挺不得劲儿的。
因此当林木森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杨杰才真正相信了，哪怕对方不会掐指算命，至少也是个能看透人心的真大师。
杨杰看向林木森的目光都瞬时改变了：“大师啊，那还是帮我算一下吧，咱们这节目到底能不能火。”
林木森：“……”
对于自己参与在内的事情，他还真拿不准，但如实说了，杨杰这个原本压根儿不信的人，居然露出了失落的表情。
你在失落个什么劲儿啊！
身旁的楚薇皱着眉看向自己，想来还是觉得自己这样会得罪导演，不利于之后拍摄，林木森只好改口安慰道：“事在人为，相信自己。”
说完，他都觉得自己像是来骗钱的神棍了。
但这样的效果，对杨杰却刚刚好。
“您说得有道理！我这就去再准备准备，一定要把我们这档节目打造成爆款！”
终于将导演糊弄了过去，林木森一转头，却发现经纪人楚薇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饶是林木森，都没能第一时间猜出，她究竟为什么还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许久，楚薇终于组织好了语言：“林Da……老师。”
好险被杨导给洗脑，喊出林大师来。
“林大老师”面露微笑，鼓励道：“你说。”
楚薇语气严肃：“你没在外招摇撞骗吧？违法了没？有没有案底？”
林木森：……
不知道黑户和假身份证算不算。
他都差点忘了这件事，有空的话，估计还是得找祈越咨询一下，他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比较好。
楚薇面露绝望：“你真干过违法的事情？”
她居然还曾妄想，自己终于苦尽甘来，碰上小天使类型的艺人了，啥事都不用她太过操心，结果呢！还不如之前那个公共场合吐——算了，这种事情就不要比烂了！
楚薇已经想好了，如果对方真的干过违法的事情，就算是公司给再多的工资，领导有重视，自己都绝对不接受！就算辞职，也绝不伺候！
然而这么严肃的问题，面前这人居然笑了出来。
“没有，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害人的事情。”
楚薇总觉得他语气重读似乎有些奇怪，但这种古怪的念头如被猫儿踢走的毛线团，还没能抓住线头便已经转瞬即逝。
她仔细一想，感觉好像也对，林木森能进公司，虽然确实有领导开后门外加颜值太过人的双重因素在，但如果要是真有案底，网络部门那边早就吵吵起来了，毕竟给普通人做舆情管理，和给埋了雷不知道什么事就会爆照的艺人做舆情管理，工作量和心态肯定是完全不一样的。
更何况，她也清楚，林木森甚至连黑过自己的人遇到困难，都会主动联系安慰对方，这么样的品性，哪怕确实有些喜欢装大师给人算命的爱好，应该也做不出多坏的事情来。
楚薇连忙为自己刚才无厘头的猜测道歉，又不免有点埋怨：“要是下次遇到记者，问我刚才那样没脑子的话，你反应可一定要快，不然被人误会了可就不好了。到时候传到网上去，解释都没地方解释，网友可只会相信自己推测出来的东西——就跟我刚才那样。”
她传授起经验来，连自己都能拿来举例子，一时间林木森自己都感觉有些好笑。
“多谢，我现在知道了。”
他丝毫没有怪罪恼怒的意思，楚薇不免松了口气，但很快又操心起来。
据说杨杰找的其它嘉宾，有不少怪咖，林木森脾气这么好，上综艺被欺负了该怎么办。
林木森见她比自己都着急，担心的不得了，连忙劝了两回，结果不劝还好，劝了楚薇更担心了，他只好闭嘴，并闭眼默认了自己的经纪人和助理——明明是活过的岁数连自己的零头都没有的人类女性，却愣是成了自己的妈妈粉。
说起来，林木森都觉得有些好奇，祈越到底是以怎样的标准，给他挑选了两位女性给自己做经纪人和助理。
且不说一个被“装神”的野妖精缠上，一人一妖险些懵懵懂懂招下大祸，另一个就更奇特了，哪怕如今是末法时代，但仍不时有妖鬼传闻，楚薇愣是坚定地认为那都是有心人编出来骗钱的故事。
——虽然从概率上来说，她的判断并不算错。
不过即使如此，她们确实给了林木森不少帮助，而且也不会过度干涉他的生活，哪怕是一些在现代人眼中都算得上是怪癖的习惯，二人也能包容理解。
倒是在“见怪不怪”这一点上，有着神奇的共通之处。
因此林木森都有些佩服，难道这就是人类总裁的含金量？眼光好到他这个“开挂”的，都不一定能够比得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