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撩拨

宋予然将小盒提了出来,别看这一个只有半个掌心大小,但放在一起还是有些重量的。沈韵伸手欲去帮忙,宋予然摇了摇头,“无需沈姑娘动手,我来。”
早知道她该叫上川柏的。
小盒全部都捆在一起,两个人自是不好拿的,尽管沈韵是出于好心,但宋予然还是觉得一个人行动更有效率,她逞强的将那堆小盒一路往伙房搬。待过了那湖中阁到底是扛不住了,她将东西放下直起腰锤了锤。
沈韵走上前去,“二小姐搬了半路,接下来便交由沈韵吧。”她上手将东西提起。宋予然拗不过她索性作罢。
二人来到伙房,宋予然从自制的“冰箱”内将倒入模具的巧克力取出。
说是冰箱,其实不过是隔段时日便需人力往内搁放冰块的一个铁箱子。也好在这山庄里就近有片湖,取冰什么的自也算不得太麻烦。
冷藏了几日,再取出来时已是冻得梆硬。索性模具给力,大部分几乎都一比一的还原了巧克力的模样,余下少许几块难免翻车,但总得来说头一次在这种情况下尝试制作已经很成功了。
宋予然有些出乎意料,她将最后一排模具放下,不吝夸赞,“形状很完美。”她倒出一块巧克力放入口中,甜味随着唾液的温度不断扩散,硬度过去只余回味无穷的软滑。
嗯!是夹心干果的。宋予然咬碎中间的那粒坚果咽下,伸手将一排模具递给了沈韵,后者随意选了一粒咬下,醇香的酒液顺流而出,沈韵只觉这比她吃过的任何一种糖果都要甜。
“是酒心的,看来今晚会有幸运之神光顾!”宋予然笑得灿烂,她此前数过,那些可可豆碾碎后统共倒了整整二十排模具,每排模具可出十块小巧克力,统共也就是二百块。
今晚的99块只是试水,若是反响还不错,她也可早些寻阿姐托人再多弄些可可豆。估摸着下一次该有是几年后了。至于这余下的一百来块就留着她们自个儿打牙祭好了。
宋予然也是馋这一口许久,就是可惜大中的气候不适宜栽植这种热带植物,不然她定要移植几颗种这山庄里谋划那垄断生意去。
沈韵紧提的心彻底落下,她从柜中拿出提前购置好的糖衣,二人将巧克力包裹并分装入盒已是半个时辰之后。
宋予然将剩下未装的交给了辛夷与翠儿,让她二人分给其他人。这东西放不了太久,温度一会暖她这“冰箱”便没法使了,若不冷藏化了也会是浪费。索性还是趁早吃了。
川柏驾车带着二人往山下朝着末禹县而奔。
车内的空气静得只余宋予然偶尔的吞咽声,倒不是饿的,完全是紧张的。此去县里少说还有半个时辰,总不得干这么坐这吧?宋予然有些后悔未将老三那家伙一同带出来了,若是有他在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让她如坐针毡。
宋予然挪了挪位子放松臀部肌肉,她挑起话题,“我有……”
“二小姐……”
二人的声音同时脱口碰撞在一起,她们倏而对视一眼默契的笑出了声。
“二小姐先吧。”沈韵推让,宋予然不客气,补充道,“其实我是想说,有一事我一直想问沈姑娘来着。”
“二小姐但说无妨。”沈韵抬眸看来。
“就是,你可介意我直呼你名姓?”宋予然说着忙摆了摆手,“你莫要误会,我的意思是你若是不喜那我以后注意,只是那二字吧我着实有些喊不出口。若是可以在人前我便还称你‘沈姑娘’如何?”
反正那老头又不在,不论四娘还是小娘什么的她实在念着咬口。
沈韵闻言摇头,“无妨,二小姐怎般唤得顺口怎般唤便是。”她垂了眸,心中的惆怅溢于言表,“沈韵还以为二小姐会问我二人此前是否见过。”
宋予然一个激灵直起身板,所以原主跟她以前真见过啊?不是,有点心里不平衡了怎么办?为什么见过的不是她?宋予然心里咬手帕,“那她,不,我们此前是如何……我有些记不起了。”
沈韵缓缓对上她视线。那双纯粹的眸中充满了探索与惊奇,同样亦倒映着她的面容。
她不记得了,也难怪,毕竟那个时候的自己连曦儿都辨不出。沈韵笑了笑,“二小姐若是记不起了那便算了。”
想不起来了亦好,这本就是份无法宣之于口的情思,就让一切断在她一人这处便好了。
宋予然闻声不依了,她挪了位子挤到沈韵身侧,“不行,你同我说说,说说许我就能想起来了?”她可不想错过原主和沈韵初次相识的故事,尽管这心里吧有些不是滋味。
沈韵失笑,“待来日吧,来日有空我再同二小姐说。”
“沈韵你怎么这样!”宋予然气鼓鼓的抱起手臂控诉,“挑起我的好奇心又不管了,你知道你这种行为叫什么吗?”
“沈韵不知。”沈韵被逗笑,伸手戳了戳宋予然那被气得圆鼓鼓的脸颊肉,“还请二小姐赐教。”
宋予然恼火的将头扭开不让沈韵戳,“你这就是撩拨完即弃!是穿上裤子不认账!”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宋予然说完沈韵还没作何反应她倒是先不好意思起来,她羞愤的捂住脸将脑袋抵在车板上。
马车颠簸,将她晃得不行。
沈韵心觉好笑,欠身凑了过去,故意问,“何为撩拨?”
宋予然没好气的放下手,一脸坏笑的反问,“沈姑娘当真想知?”她学起那些纨绔的花招伸手挑起沈韵身前的几缕青丝在指尖缠绕,“姑娘可知浮世万千,吾爱有三。”
“此三何为?”沈韵眉眼带笑。
“此三便是日、月与卿。”宋予然温柔的拂过沈韵脸庞,“日为朝,月为暮,卿为朝朝暮暮。”她稳如老狗的说罢得意的扬起下巴,笑话,想她母胎solo二十多载这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了吗?撩人这还不是信手拈来的事儿?
的亏她上辈子被脑残恋爱剧荼毒多了,不然今日还真说不出这么肉麻的话。
光是想想宋予然都要起一手臂鸡皮疙瘩,不行,她果然还是跨不过心里那条横沟。她讪笑的收回手,实在做不到对着这么一张惊为天人的容颜说完害臊的话后心无波澜,她清咳一声,“那个,我适才只是在回答沈姑娘的疑问,绝无调戏与轻视沈……”
宋予然话还未说完便觉眼前一黑,待她再睁眼时沈韵竟是欺身将她圈在了马车角落,宋予然瞬间慌得没边,周遭的声音好似都消失,只余她那砰砰的心跳声。
沈韵道,“姑娘可知何为相思?”
宋予然跌进了眼前那人璀璨的眸子里,失神的摇头,“何为相思?”
沈韵笑,“日月、星辰、山川、江流,目之所及,万物皆是你。此为相思。”
宋予然眼睑微颤,心跳声愈发紊乱。
沈韵复问,“那姑娘可又知何为求索?”
宋予然摇头,她羞耻的咬住下唇,满心的雀跃已让她失了语。
沈韵欠身凑近她耳畔,缱绻的香撩拨着宋予然的心,缠绵暧昧的回答缓缓而出,“春花、夏雨、秋月、冬雪,余生四季皆为追寻你。此为求索。”
宋予然仓惶的攥紧了衣角,耳畔温润的吐息久久不散,她耳际通红。
沈韵看向她,满目的情愫在这一刻倾斜而出,却是旋即噗嗤一笑,“二小姐觉得我学得如何?”沈韵拂袖掩笑。
宋予然捂住双耳在心里念起不知何时从韶卿卿那瞧见的静心咒。直女什么的果然最可恶了!她一开始就不该逗她的,这回好了,便宜没占到反是将自个儿给卖了。啊!混蛋沈韵又撩她!
宋予然郁闷的嘟囔,“沈姑娘一点即通,比我可厉害多了。”她都没能将人撩得面红耳赤,实在自愧不如。
谈话间马车已是停下,沈韵敛去笑意,“适才是沈韵失礼,若是无意中唐突了二小姐,还望二小姐见谅。”
宋予然好不容易平复心跳,这才敢再次直视她,“我才没有很在意,这点程度压根算不得什么。”宋予然依旧死鸭子嘴硬,“本小姐自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适才那些不过就是小浪花。”
“如此看来,沈韵亦该努努力了。”沈韵轻笑。
“你,你不许努力!”宋予然瞠目结舌,心道这要是让她再钻研下去那还得了!“日后也最好是莫再轻易同人说这话,你莫误会,我,我就是……”
宋予然“就是”了半天也没就是出个所以然。好吧,她就是小心眼的不想听见这话从沈韵口里出,却是用来撩旁人的!
沈韵颔首,“好,我不同旁人说。”宋予然无措的眨了眨眸。
夜市的喧嚣声愈发大了,车帘被从外撩起,川柏立于马车外探入脑袋询问,“二小姐,四夫人,此处可行?”他说罢让出身位攥着车帘静候二人审视外处环境。
马车停在了一处拱桥下,桥上来来往往的皆是行人。
宋予然觉得这处不错,与沈韵对视一眼双双点了头。宋予然弯腰出了马车。沈韵行于后,宋予然仍是习惯性的伸臂作扶。待沈韵落地站稳,川柏方拉着缰绳将马车调转方向,使车尾面向拱桥处。
四下挂着各色各样的街灯,小贩的叫卖声,敲锣打鼓的吆喝声,孩童的嬉闹声络绎不绝。宋予然迈步同沈韵绕到车尾,她伸手将后处的车布撩起,川柏机灵的上前抽动折板,眨眼间便凭空出现一矩形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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