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抓鬼(四)

宋如云上前拉回宋如月,“你还没看明白吗?宋叶清只将宋予然当自家姐妹,哪还会管你我死活的!”她怒视宋予然,“吃便吃,你们不就是想看看我们敢不敢吗?”
宋如月摇头拒绝,“我不要。”她想起适才一路所见便捂住嘴,“我才不吃!”
宋如云甩开她夺过宋予然递来的筷子,宋如月忙拽她,“宋如云你疯了,你不能吃!”
“不要你管!”宋如云随手夹起一筷子塞到嘴里。她几乎没有咀嚼便咽了下去,宋如月见此都急哭了,她伸手要去扣宋如云的嘴,“宋如云你不能吃,你吐出来!你不要命了!”
宋予然好整以暇的瞧着二人,她转头又抽出一双筷子夹起一块羊肉放入了嘴里。众人霎时傻住。宋予然笑道,“哎呀开个玩笑嘛?这怎么可能有毒?不过也证明了毒不是宋如月姐妹下的不是?”
她笑嘻嘻的回头朝沈韵眨了眨眼,“阿音,该请出……”
“宋如云!”
她话还未说完身后便乍然响起宋如月的惊呼声,宋予然转身看去,只见宋如云已是倒在了地上,只是眨眼间她面上便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小疹子。宋予然怔在了原地,这是什么情况!不可能的,这里面分明无毒!
她丢下瓷盘捏住宋如云的嘴想要看看里面是不是除了炒羊肉还有旁的什么,“宋如云你别装啊!我也吃了,这里头压根没有毒。你快起来,这不好玩!”
宋如月抽抽涕涕的推开宋予然,“装什么!宋予然都怪你,宋如云她对香菜过敏,你还叫她吃,她要是有个好歹,我阿娘定不会放过你的!呜呜宋如云你作何要去吃那香菜,你分明晓得自己不能吃的!你不许有事,你要是敢有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呜呜……”
宋予然跌坐在地,心道:凉凉,这次玩大了。她也不知道宋如云对香菜过敏啊!她抱起脑袋懊悔不已。
沈韵上前扶住了她。
宋叶清和苏嫣等人将宋如云扶到了一旁,二人给她瞧了瞧,宋叶清道,“辛夷,你速去伙房取两勺食盐下一碗温水来!”小姑娘不敢耽搁闻声便跑远。不稍会儿便端着一碗温水赶回。
苏嫣接过温水给宋如云灌下,后者饮了半口便呕了出来。待她停下苏嫣复拾碗灌盐水,如此反复呕了几回,待将胃里的能吐的都吐去后宋如云才慢慢缓下来。她无力的望着宋如月,“宋如月你哭什么,我还没死呢!”
宋如月恼火的捶她,“宋如云你个疯子!你要想死,下次别死在我眼前!”她一把丢开她起身走远。宋如云看着她的背影勾了勾嘴角,她借着宋叶清的搀扶艰难的从地上站起。
宋如月姐妹先后离开后阁内便恢复宁静。
沈韵担忧的推了推宋予然,“予然,五小姐无碍了,此事你我亦未料到,你莫要自责,时下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处理。”
宋予然惶惶回神,她木讷的朝沈韵点了点头。对!她还有事情没办完,这戏还得继续演下去!她拍了拍脸颊从地上站起。趴在桌边的二花闻声抬起脑袋,宋予然被吓的缩在了原地,她抱住沈韵手臂,“阿音,还是你去吧!”
沈韵无奈的握住她的手将人带到了桌旁,“予然,你该试着接受如今的它。”
“我会努力试试。”
但绝对不是现在!
宋予然挪着步子,沈韵从桌上拿起一块帕子示意众人,“诸位,适才二花真正察觉不对并非是这羊肉又或是其他菜食,而是这个。”她话落转向那汉子,“大哥如此费劲心思,不惜以身犯险也要诋毁东篱下与我阿兄名誉,所为到底是何沈韵实在好奇,不若大哥自行交代吧?”
那汉子面色一变,惊恐的看着沈韵和一脸得意的宋予然,“你们、你们胡说什么!老子听不懂!”他一手扫向众人,“你们莫不是寻不出那下毒之人便想将这罪名扣在老子的头上?老子可不怕你们,别以为你们人多就能将张冠李戴!”
他紧张的往后退着,一个转身便要跨门而出,怎料阁外一阵厉风直击他胸口。汉子被掌风击溃在地,他捂住胸口哀嚎,“杀人了!杀人了啊!还有没有王法!老子要报官!报官!”
“报官?好啊,正好本公子在此,张莽,你想告谁!”随着曹启元话落,阁外涌入十几名带刀衙役,一时之间皆拔刀直至汉子。张莽见势连忙调转话头,他匍匐跪地爬向曹启元,不死心的指向宋叶清一众道,“曹大公子,小人要告她们!要告东篱下以毒害人,还想污蔑小人!曹大公子要给小人做主,给小人做主啊!”
他揪住曹启元的衣摆额头哐哐砸地。
“够了。”曹启元破觉烦躁,他一把抽回衣衫看向宋叶清。宋予然拍了拍宋叶清肩头道,“阿姐,我去。”她示意沈韵将帕子交予曹启元,“还请曹公子寻来仵作。”
曹启元点头,身侧仵作见势俯身上前接过帕子细察后道,“公子,是龙爪花花汁。此花常生于阴湿山坡或河溪边,小毒,食后有流涎、呕吐、下泻、舌僵直等症状。”
“是她们!这东西出自她东篱下,定是她们下的毒!公子还等什么!快快将她们绳之以法!”张莽咋呼起来。
“张莽,你倒是会倒打一耙。”宋予然被气笑了,“你莫不是忘了不日前是谁从那河边将此物摘回捣碎?又是谁自以为能偷龙换凤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这浸过花汁的帕子换上?你以为我等当真什么都不知吗?”
宋予然也不同他废话了,她朝曹启元抱拳,“究竟是何人下毒曹公子差人去将张莽所居一搜便知!”
“宋予然你、你少血口喷人!老子何时……”
张莽还欲争辩,辛夷便领着一男子迈步行来,二人身后是端着药碗的川柏与小翠。那男子正是赠曦儿花灯之人,他朝众人抱拳,“在下方志,可以性命担保,不日前亲眼所见其人在河边采摘这龙爪花。”
方志指向张莽。后者大惊失色,他咬牙切齿的盯着方志,还欲争辩,“方志,老子劝你想清楚再说!便是老子在那河边,哪又如何证明此毒是老子所下?老子就是瞧着那花好看摘几朵不行吗?这叶犯法吗?”
曹启元闻声示意衙役搜屋。
张莽显得十分有底气。宋予然看向陆仁贾,后者再次朝她点头。宋予然会意,她憋住笑等着这场好戏落幕。
宋叶清几人在旁给倒地之众递去汤药。不稍半刻离开的衙役便匆匆跑下楼梯,为首那人将搜到的研钵呈上,“公子,我等在张莽屋中搜到此物。”曹启元示意仵作,后者接下后细细验查。
张莽见到研钵的那刻嘴角的笑瞬间裂开,他瞪大眼睛,满脸难以置信,直到曹启元令衙役将人拖走他都未能想明白,他挣扎着嚎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老子明明将它丢了的!你们怎么,怎……”
他旋即转了话锋,“老子不认!这定是她们陷害老子,曹大公子,小人冤枉、冤枉啊!”
走在身侧的仵作瞪了他一眼,“你莫要再嚎了,而今人证物证俱在,此研钵之上有你掌纹,其内尚残留龙爪花花枝,何来冤枉的。”仵作示意衙役将张莽嘴堵上。
嘶嚎声渐行渐远,宋予然这方开口,“此番还多得曹公子及时赶到,不然我东篱下便是有口难辩了。”
曹启元道,“宋二小姐客气,曹某亦是秉公办案。”他拱拳告辞。
待一众人洋洋洒洒的走远宋叶清方道,“予然,此事你与沈姑娘可是早便知晓?”
宋予然嘿嘿一笑撞了撞陆仁贾,“阿姐,可不止我与阿音,此事还多得陆大哥。”她看向方志,“自然少不了方公子。”
方志道,“不不,方某只是将所见告与了陆公子。”他转身要给陆仁贾跪下,“若非陆公子引荐名医,幼子只怕余生皆要与轮椅为伴。陆公子对我方志一家的大恩大德我与妻儿没齿难忘。”
陆仁贾忙扶住他,“方兄快起,陆某亦未做什么,方兄若是要谢也该是谢关姑娘。不过陆某还是好心劝方兄一句,令郎既已得了药方,便好生养着,若要彻底痊愈可非一日两日,你亦少去招惹她。”他爽朗一笑,拍着方志的肩道,“好了好了。”
方志连连应声,他放心不下妻儿,转而向众人告辞。
陆仁贾望着他的背影展开折扇继而同宋叶清解释道,“方兄因幼子之事曾翻阅过不少医书,遂见及张莽采摘龙爪花便留了个心眼。他将此事告与了陆某,那之后陆某便时刻注意着张莽。”
“陆某本是打算今日就予然妹子与沈姑娘口中那鬼之事一道说与叶清妹子的,哪想这双儿妹子一行将你霸占。”陆仁贾苦笑,“张莽亦是趁着那时人多眼杂无人注意方将那浸过花汁的帕子换上。”
他撞见之后未打草惊蛇,只同落于后的宋予然与沈韵知会了一声,三人打算将计就计。张莽将帕子换上后便去处理那研钵,浸过花汁的帕子来回被让拾起去擦那汤勺,如此方有了众人中毒的一幕。
“那曹公子?”宋叶清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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