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酒店，夏助理脸上又恢复了生气，“肖总，你叫我来就是为了提前开脱吧？”
肖清诺微笑着默认了。
“做您助理可真不容易呢！”夏助理故意调侃一句，“还不能找男朋友……”
“这不是帮你解围嘛。”肖清诺帮夏助理打开了车门。
“我觉得您就应该一点面子不给洪老怪留。”夏助理有些不高兴。
肖清诺熟练地握着方向盘，“他今天全程黑脸，也不能让他太难堪了，毕竟大我二十多岁呢！”
“不过，他是怎么突然盯上了那块地的？”夏助理放低了声音。
肖清诺：“反正我是不相信他是偶然发现的。”
夏助理有些担心，“现在怎么办？他不会走阴招吧？”
“静观其变，他要是敢阴我，恐怕他洪氏就要从此消失了。”肖清诺瞳孔微缩，冷哼一声，“他背地里也干过不少违法勾当吧？”
听到这里，夏助理更有些害怕了，肖清诺这人心机极深，短短几年内，就抓住了洪氏、郭氏的打量把柄，可表面上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好在你不招惹他，他是不会主动弄你的。
“前面到了，谢谢肖总。”夏助理指了指前面的灯火通明的高楼。
“小夏现在还跟你住在一起吗？”肖清诺靠边停了车。
“不了，你给她的工资待遇不错，她说想自己住，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夏助理下了车，关好车门，向车内的肖清诺挥了挥手。
肖清诺出去后，洪定中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桌上的杯子中装的水随之抖动。“去你大爷的！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果然不是什么善类。”
“老洪，你小点声吧！这话传出去就完了。”旁边的郭力宣一肚子说不出的无奈。
“怎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怂了？”洪定中反过来质问郭力宣。
“不是怂不怂吧，我也过了半辈子了，剩下的半辈子不想争名逐利了，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郭力宣叹了口长气，“老洪啊，以后有什么就别找我了。”
“老郭，现在连钱也不喜欢了？你别忘了咱俩年轻时候那些勾当！”洪定中眯着眼，盯着郭力宣一动不动。
“我无所谓了，你爱怎么就怎么吧，反正你还有人罩着。”郭力宣差点流出了眼泪，声音越来越小，“我当时怎么就信了你的鬼话，财迷心窍了呢？”
“后悔了？后悔也来不及了，不过要不是我的鬼话，你能风光大半辈子？”洪定中依旧不眨眼地盯着他。
“风光了又怎么样，迟早都是要钻土的。”
“老郭，你怕不是要打算出家了吧？”
“恐怕佛祖都度化不了你我的罪恶，老洪，收手吧！”郭力宣从哽咽变成嚎啕大哭。
把洪定中吓了一大跳，拿起面前的高脚杯往桌上一砸，高脚杯从中断成两截，“去你的！”
送回夏助理后，时间已经很晚了，肖清诺也什么都没准备好，只好放弃了原先去松竹苑的想法。
可一切偏偏就那么凑巧，越怕什么就越发生什么。
次日，市局接到消息，有人报警在自己的房子里发现了一具尸体，地点松竹苑，报警人是几个装潢的工人。
“你们几个什么时候发现尸体的？”现场的民警在盘问这几位目击者。
“今天早上六点多，我们过来干活，把整栋楼转了一圈，走到地下室，就发现了尸体，之后我们立马就报警了。”其中一个回了话，其他人纷纷点头。
“你们没动现场吧？”
他们中的另一个人摇了摇头，“没有，绝对没有，我们刚下去看到尸体就立马上来了。”
“配合调查，麻烦你们跟我们走一趟。”
“啊？我们这活还没干，收了房主定金的！”其中一位年龄较大而身材瘦小的工人听到要去警局，而要耽误了活，有些激动起来。
一位三十来岁的年轻人小声说道：“老叔，协助警察办案比较重要，再说这跟我们又没关系，一会就回来了。”
听年轻人这么一说，这位老叔一想，确实是这样，这才没大声叫喊。
“什么，哪又死人了？”接到电话的张坤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揉了揉眼睛坐起来，没关严实的窗缝里吹进一丝寒风，张坤打了一个寒颤后彻底清醒了，“什么玩意，大爷好好的周末呢！”
“张副你就别抱怨了吧，谁也没闲着。”打电话过来的王惊雷也是一脸不悦，谁还不想好好过个周末。
“行了行了，我马上来，先挂了。”张坤挂了电话，飞速地起床穿衣洗漱，五分钟后已经在坐进了自己停在楼下的车。犹豫着要不要告诉陆鸣，又想到陆鸣这两天肯定没休息好，就让他好好休息吧。
张坤慢悠悠地开着车，他本该十万火急地赶过去，但是一想到周末又得加班，就十分恼火，在路上磨叽一秒是一秒。
手上的宋玉琦案还没结束，现在又来了一个，这段时间是踩到了什么狗屎？越想越烦，导致张坤差点闯了红灯。
张坤没精打采地走进办公室，王惊雷早早地在办公室等他了，见到张坤的龟速，急冲冲地走过去，“张副，你怎么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啊！”
“本来就没睡醒。”张坤拉拢着脑袋，“哎呦，你急什么嘛，又不是第一次处理案子了。”
“你知道死者是谁吗？”王惊雷凑过来，小心翼翼地道。
“谁啊？”张坤拽了拽自己即将合上的眼皮。
“何永春。”王惊雷一字一顿。
张坤双手一拍桌子，猛地站起来，瞪着铜铃大的眼睛，“谁？你再说一遍？”
“何……何永春。”王惊雷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变得有些结巴，“张副，你…你别激动。”
张坤慢慢地坐下去，“我给陆鸣打个电话，本来还不想叨扰他的。”
王惊雷耸了耸肩。
“喂，老陆，起床了没？”
陆鸣：“早就起了，怎么了？”
张坤：“你那边怎么有汽笛声，你在哪呢？”
陆鸣：“哦，路上，陪叶离回趟家。”
张坤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一直盯着他的王惊雷，“跟叶离在一起呢，那好吧，没事了。”
陆鸣：“有什么直说呗，反正又没外人。”
张坤：“没事，有事先挂了。”
张坤话一说完就挂了电话，看着张坤期待的表情，“别看了，我脸上又没花，陆鸣有点事，明天再跟他说，反正这人死都死了，也不急这一时半会。”
“好吧。”王惊雷只好把视线转移到窗外。
叶离：“张副有什么事？”
陆鸣皱了下眉，“没事儿，他就是闲着了。”
不久，审讯室和法医实验室都传来消息。
死者死于氰化钾中毒，颈部、胸腹部有殴打的痕迹，三根手指被折断，死亡时间是一周前。
审讯结果没什么，打电话同房子的主人许正已经确认过了，这批工人的确是今天第一天来干活，并且许正表示，这段时间他没有去过房子，空房子没什么好去的，除了自己挑选家具，其他的全权交给装修公司了。
张坤：“这样看来，这批工人排除嫌疑了。”
王惊雷：“那就放他们走了。”
张坤点了点头，“唉，以前陆鸣在的时候，跟着他的思路跑就行了，基本不用动脑子，久而久之，脑子都快生锈了。”
王惊雷觉得很对，以前什么工作都是陆鸣安排好好的，照做就行，不由自主地看了眼垂着脑袋的张坤，“这时候才发现陆队的好，天塌下来都是他顶着，现在你得顶着了。”
张坤翻了个白眼，指向王惊雷，“你，查监控去，松竹苑以及附近的路段。”
一周前晚上接近十一点，一辆出租车从远处驶来，在松竹苑附近停下，车上下来一个人，全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挎着一个普通的帆布包，就体型来看，应该是个女人。下车后进了松竹苑，里面的监控不完善，就无迹可寻了。不过看她走路的姿势，好像腿脚有些问题。
出租车后面五六百米处，跟着一辆小轿车，驾驶座上的遮阳板一直放着，看不到人脸。车停在了松竹苑旁，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几个小时后，那位全副武装的人又打了一辆出租车，离开。后面那辆小轿车再次出现，反向行驶。
他们跟着小轿车和第二辆出租车离开的路径，但都是跟着跟着就不见了。
好在三辆车的车牌照都能看得清楚，目前找到车主是一件最容易的事。
“叫吴奇去查车主。”张坤漫不经心地看着几辆车的车牌号。
吴奇得知何永春的尸体被发现了，开始陷入恐慌，冷静下来想想，现场没留下任何证据，唯一能查的线索就是路面的监控，现在又叫他来查车主，不禁笑了。
当他发现何永春死了，他怎么可能蠢到再用自己的车牌号开出去？再次开出去的车牌号是他在松竹苑等待的时间里换了的，正好他们记下的就是这个被掉包的车牌号。而根据这个车牌号查车主，一定是查无此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