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季摇光诚实的回答,抬手摸了下距离自己眉心咫尺的枪尖,“好枪。”
夸赞完枪后,她微歪了下头看向对面容色出众的陆北鸢,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来,“我是季摇光,奉家母之命而来。”
她话音刚落,枪便被收回,陆北鸢跪倒在她身前,“臣女见过乐宁公主。”
季摇光愣了下,陆北鸢居然知道她?
“不用叫我公主,也不用与我如此客气。”季摇光意外过后,俯身去将陆北鸢给拉了起来,“母亲说了,你母亲与她有旧,你也是她的后辈,你叫我阿迟便好。”
“今日来你府上,我本应呈上拜帖,奈何我于路上将拜帖丢失了,怕贸然叫门反倒进不来,便直接进来找你了。”
想了想,她又加了句,“若有失礼之处,还请担待。”
山下是应该这样客套的说话没错吧?
陆北鸢看她一副虽然我像贼一样摸进你家是不对的,可我也没感觉我理亏的样子,眼角稍微抽了下。
这位从未现身过人前,却天下皆知的公主,好像和别的贵女不太一样。
“不知公主所来何事?”哪怕季摇光已然表示了亲近,陆北鸢语气中还是充满了客气和尊敬。
“阻拦你所谓的婚事。”季摇光看到她额头薄薄的汗意,从袖中掏了一方帕子给她,动作十分自然,“阿鸢你别怕,我刚才已经去了皇宫里和皇上说了我母亲要我带的话,咱们大夏女子绝不会和亲。”
陆北鸢:“……”
首先,她们好像只是第一次见面,且是刚见的,并无半分熟悉,为什么这位公主能如何和她不见外。
不管是递帕子,还是直接如此亲昵的称呼,好像她都没觉着任何的不合适一般。
而且,她也没怕。
“臣女……”
“我”
“嗯?”
“我说你在我面前,不要这么客套。”季摇光盯着她的脸,越看越爱看,“按照你们的说法来说,你我是通家之好,咱们算是姐妹,你叫我名字就行。”
陆北鸢眨了下眼,她长到这么大,还未见过这样率性的人,男女都没有。
她看着季摇光充满了晶亮澄澈的眸子,莫名的将刚才想说的忘了,鬼使神差般的冒出了一句,“京中还有不少人家是如我母亲与长公主差不多的关系。”
她话并未说的很直白,可只要不傻就都能出言外之意。
要是这样就算是通家之好,那季摇光的通家之好会有很多。
季摇光浑不在意的摇了摇头,“那要看我有没有眼缘。”
“我道家凡事都讲究个缘字,我要是有眼缘,别说是通家之好了,便是亲姐妹也当得。”
“如是没有,便是陌路之人,什么亲朋故旧的,并不能入我眼。”
她话中的随性和语气的自然而然,让陆北鸢有些失语。
如此唯心自我的做法,很多人梦寐以求都想能做到。
然而人生在世,哪有那么多可任性之处,更多的是处处不得已。
世上如今大抵也唯有季摇光才能如此无所顾忌,不将这些放在眼底吧。
镇国长公主年过四十才诞下的唯一爱女,看似已不算纯正皇家人,可世人心里都清楚,她在大夏的地位比宫内正统的公主还高。
可谓是当今大夏的第一贵女。
她正暗自自嘲,冷不防的手被握住了,“阿鸢,有我在,你不必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