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夏今心,你属狗的是不是?!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夏念无奈笑道:“以前我不信,但丫头你让我信了。”
“叶萃只是怕您……不要我了。”叶萃说着松开手,雨水混着眼泪从她脸颊滑落。
夏念把她拉到身边避雨,脸色却变严肃, “那你觉得怕就有用吗?哭就能解决问题吗?”
叶萃不敢看她,垂着头怯怯回道:“没……用。”
“既知道没用,下次在怕之前,或哭之前能不能先让自己冷静下来,再想想办法?”
叶萃点头,“好,我下次不哭了。”
无恨撑着伞,看夏念表情冷肃地说这些话,仿佛是看到主子,冷声道:“雨下大了,这伞遮不了两个人,要训回去再训。”
“她不打伞跑进雨中,就该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夏念一把夺过伞,冲无恨道:“你先走,我还有些话对这丫头说。”
“不行,昨日夏缘起能找到你,难保不会再有闲杂人等来烦。”无恨一口回绝。
夏念知道她只听夏今心的差遣,也不和她多费唇舌,只继续问叶萃:“丫头,你刚才进屋之后发现我没在,有没有翻看一下房间的东西?”
叶萃想伸手接过伞帮着撑,可她家姑娘面色深沉,颇有女帝那般气势,她只好悻悻收回手, “我不敢翻您的屋子。”
“那你凭什么推断出我是不要你了?”夏念说完又好气又有些想笑。
“因为我找遍了整个红香园都没见到您,您也没提前与我说一声去……”她说不下了,这些理由现在回想完全站不住脚。
“我们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有自己的私人空间,我没义务事事都要向你告知。”
夏念瞧丫头手绞着衣带,整个一副犯错认罚的样子,还是稍缓了下语气,“而且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即便哪天我真离开了你,也不要只顾着伤心难过,要坚强地好好活着,活得比和我在一起还要开心快乐,知道吗?”
姑娘这话什么意思?
是告诉她,迟早会离开吗?
叶萃红着眼看姑娘,却不敢再掉下一滴泪。
夏念见自己问的话没应答,并没追着要答案,反而将伞往叶萃的身边再歪了些,慢慢往前走。
“我起床的时候天都没亮,如果就为了叫醒你说一声“我去晨跑了”,换作是我的话,应该会气得把那吵我睡觉的人骂死。”
想象了一下那场面,叶萃没忍住“噗嗤”一笑,但又立马咬紧唇。
“不过让你担心是我的问题,下次再有事出门,我会给你留张纸条。”夏念淡淡保证道。
无恨扭头看说这话的人,见她神情依旧冷淡,可说出的话却隐隐带着一种温暖人心的力量,让人不自觉想往她身边靠近。
而且伞面多数都往叶萃那丫头身侧去了,她自己的肩头倒让雨水打湿,还浑然不知。
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无恨冷声提醒:“那丫头已经湿透了,你就算把伞全给她遮也是浪费,倒不如还我。”
夏念回头看无恨,轻笑道:“感谢无恨大人送我伞,但既然送我了,我想怎么遮,是不是就不干你的事?”
“谁说的送你?我只是借你撑。”无恨作势要去抢伞。
可夏念像条蛇,灵活地躲去了叶萃的右边,让她抓个空,甚至还出言挑衅,“借都借了,你管我遮几个人,无恨大人这么操心,谨防老得快。”
无恨被噎得无话应答,双眸冷然地看着她,握着伞柄的手也愈发用力。
这气氛又变得剑拔弩张了。
叶萃觉得都是自己惹的祸, “姑娘,无恨大人其实没说错。我已经淋湿了,要是您也淋湿,这样多不划算。”说完便要走出伞,可姑娘一下把她抓了回去。
夏念哼笑一声:“若什么事都要先论个划算不划算,那还有必要做吗?就好比,我们每个人都知道自己有天会死,难不成就什么都不做了,只等死?”
死这件事太遥远可怕了,叶萃从没想过这问题,无言以对地再次垂下头,“姑娘说的对,叶萃受教了。”
“丫头,我并不是在说教你。”
夏念抬眸看着被雨雾萦绕的前路,轻声道:“我是在提醒自己,以后的每天务必要力求心安,不亏不欠才好。”
雨越下越大,落在伞面的声音也更加嘈杂。
丝绒撑着伞从云泱宫出来,刚好撞见回宫的无仇。
“姑姑,主子在不在宫里?”
回身瞧了眼,丝绒拉住人走到宫外,压低嗓子道:“昨儿从外头回来就没睡过,现下好不容易睡着,如果不是大事就晚点再进去。”
无仇一直跟在主子身旁,起先夏念还在公主府的时候,倒没见主子失眠过,然而自从夏念去了莫尧那里,这问题就越来越重,有时一整日都睡不上半个时辰。
“我只是过来看看主子,没别的大事。”
丝绒知她忠心,也知她最懂分寸,微微笑道:“主子睡眠浅,你进去她必定察觉,实在不放心就在院外等吧。”
“那您去哪儿?”无仇走了两步又止住步伐,问。
“我去御膳房看看。”丝绒惆怅道:“主子最近吃什么都没胃口,这样下去身体哪能撑得住,得去叫他们想点法子。”
无仇听完,脸上的寒戾更加明显。
她想,这是找御厨就能改变的事吗?
都说解铃还需系铃人,心病还得心药医,眼下这副糟糕的情况就得抓那个人来解决!
可是她又不敢去宫外把人绑回来,放到主子的榻上。
因为若能如此,主子又何苦放那人去红香园?
说一千道一万,就是不想强迫,想叫那人回心转意,心甘情愿!
但依目前的情形来看,夏念只想去找那个该死的莫尧,对主子根本没什么在意眷恋可言,更别说愿意同主子重新开始,只怕两人之间还有一长段坎坷路要走。
果然感情之事,从古至今都令人费解痛苦。
“如果是我,不情愿就打到她情愿为止;强扭的瓜就算不甜,我也要把她扭成合我口味的瓜!”
无仇攥紧拳头,强压住把夏念绑进宫的念想,这才抬脚进了云泱宫。
而寝殿里,夏今心在丝绒放下帘子出门时就醒了。
不过她没出声,等人走远,她下榻走至一雕花隔断后。
那里横挂着两件红衣,袖口和对襟上连续蜿蜒着缠枝花纹的刺绣枝蔓,样式虽算不上精美复杂,但因着用了明黄丝线绣花,又用墨线为枝,看久之后倒也勉强顺眼。
伸手摸上去,面料软绵且柔滑,想必穿在那人身上自是合身妩媚。
所以那样妖冶美极的画面,怎能叫旁人看见,她可从来不是愿意将好东西分享出去的人。
因此在那人喝醉入梦时,她把两件衣裳全都带回了宫。
“夏念,你应该很生气吧?”
夏今心自嘲一笑,抚在衣料上的手指却骤然收紧,“但朕不后悔。”
“不论是当初在长街上救了你,还是在朝夕相伴的日子里爱上你,朕都不后悔。”
红香园。
夏念换了身衣服,擦干头发,就听见一阵急促脚步声往楼上来。
然后不一会儿便有人敲门,她问是谁,那敲门的人也不说,等她开门之后却见是夏今心。
满身的湿润凉气,仅用根翠玉簪子挽住的发髻上都还挂着雨珠。
而且眼底全是青灰疲倦,像是生了场重病一样,萎靡颓废。
夏念不悦问道:“你怎么又来了?”
可来人不禁允许就把她紧紧抱住,还跟她提要求,“朕好累,你可不可以收留朕睡一觉?”
夏念推了一下,发现完全推不动,只好梗着脖子道:“你云泱宫的床是坏了不成,跑红香园来睡觉,也不怕传出去丢人。”
“谁传,朕就杀了谁,这点你不用担心。”
它喵的,谁担心了!
还有,杀个人这么随便吗?
夏念气得想骂人,奈何挂件在身,实在影响她在气势上的压倒性发挥,只得作罢,“床在那儿,不在我身上,你赶紧松开我去睡吧。”
夏今心松开她,却拉住她的手,“朕认床,你别走。”
卧草!这人的脸皮是怎做到比牛皮还厚的?
“你爱睡不睡。”
夏念去掰夏今心的手指,可分明松松握住手掌的指尖却像铁钩一样牢靠,任她怎么掰都纹丝不动。
忽然恶从胆中生,她张嘴就要开咬,结果嘴唇快碰上夏今心手背时,她又蓦地停下。
抬头时,有人正饶有兴致地盯着她,邪笑问道:“怎么不咬了?”
夏念忍了忍,淡笑回:“自然是因为我挑食。”
“你挑,朕不挑。”
夏今心说完便抬起了手,还未等夏念反应过来这又是要干嘛,手背上就让人咬了口。
不痛,但让人猝不及防。
她怔愣地看着手背上的红印,许久之后才想起来要生气,怒道:“夏今心,你属狗的是不是?!”
而且她刚才擦了鼻子,手都没洗。
“你怎么这么不讲究?脏死了!”
夏今心看她像是沾了脏东西一样,不停在衣衫上擦着手,唇角的那点淡淡笑意随即消失,而后松开手,她从袖中拿出一方绢帕,“既然如此,别擦脏了衣裳,用这个。”
接着,转身往床榻走去。
帐帘猛地被掀开,又很快回拢,身后的人是什么表情和反应,她便再看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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