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咬的人没怎么生气,咬人的那个倒先气上了?!
夏念觉得这很没天理,势必要跟夏今心讲点道理,然而一把掀开帐帘,却撞见她在脱衣。
长衫已经滑落在手臂上,上身仅着一件心衣,露出一大半润白的肌肤。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她没想到夏今心动作这么快,连忙退出去。
可是夏今心却叫住她,“你别走!”
夏念没有回头,因为她有点不适应与穿着暴露的人交流,皱眉问道:“你不是要睡觉吗?我在这里,你还怎么睡?”
“有你在,朕才能睡着。”夏今心缓步走向背过身的人,忍了忍才没有将她抱住。
能感受到清冽的雪松香气不断在靠近,夏念不敢乱动,失笑:“我又不是安神助眠的药方。”
“不,你是。”
夏今心忍住把人圈进怀中的冲动,伸手去勾她右手的小指,“别走好不好?”
温凉的触感刚碰到手,夏念就仿佛被施了定身咒。
她清楚身后的人有多难缠霸道,同时也怕那人再做出更逾越的举动。
毕竟夏今心深爱着“夏念”,而那人看她的时候满眼都是快溢出来的欲望和爱意,虽然她刻意忽视了,却并非看不出来。
“要我不走可以。”夏念僵着手把人带到床边,“你把脸和脚都洗干净再睡。”
当然她说这些话可不是打算做好人,不过是想等夏今心睡熟再走,缓兵之计罢了。
夏今心依她的意思照办,洗完后就扯过被子盖在了身上。
似乎真是困得不行,夏念没数到两分钟就见床上的人睡着了,呼吸清浅绵长。
为保险起见,没敢立马抬脚走人,她在床边又站了会儿,而后才像做贼一样蹑手蹑脚地往外挪。
结果还没挪半米远,身后就传来熟悉的腔调,“你在不在,朕会感觉到。”
“依你的意思,我还得守着你睡不成?”夏念回头,没好气问道。
夏今心微微睁开双眸,看向满脸都写着不合作的人,“不想守,那就上来一起睡。”
一起睡?她想得倒美!
夏念双手抱胸,防范地瞪着她,“做你的春秋大梦去,我又不是傻子。”
“朕若是真要把你怎样,你也打不过。”夏今心轻笑一声,随后往床里边挪了挪,又掀开被子,“不信,你可以试试。”
不信,你可以试试。
语气慵懒无害,但夏念听着却感觉后脊梁都在发冷。
看样子不单是走不掉,这一觉还必须得睡了。
而且她严重怀疑这人的最终目的就是在等着这一刻,先前的那些话不过是试探,探她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软硬兼施这套也是做得有来有回,乍一看,好像是给了她选择的权利,实际上,根本是不平等条约!
她好不服气啊!
不是输在智力上,偏输在武力值上。
但夏念转念又一想:打不过,那就服软呗,大丈夫都能屈能伸,她还不是可以忍辱负重。
况且她看夏今心满脸的疲倦不堪,想来也没多少兴致往那事情上琢磨。
她劝自己凡事往好的方面想:纯睡觉而已,又不是杀人放火,要是真到万不得已,你再跟她拼个你死我活也不迟。
夏今心原以为床下的人会再挣扎一番,不曾想,脱掉外衫的动作极快,躺到身边后也没有将身体绷得橡根木头,反而放松成个大字形。
“看什么看,你不是很困吗?”
夏念其实很紧张,所以尽管闭着眼,仍是让浑身感官知觉注意着周围的变化。
好在这话之后,夏今心真就乖乖躺在了她旁边,没有任何冒犯之举。
没人说话,房间便只剩下淅淅沥沥的雨声,营造出一种适合赖床的假象。
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夏念小心翼翼地偏过头,发现夏今心侧躺着面对自己,手放在胸前,应该已经沉沉入梦。
她本是故意占了床的大半,为的就是让夏今心不好睡,现下觉得没必要,准备往外面移,可刚一动,手臂就被一只手拽住,“夏念,你答应过的,不走。”
这女人究竟是有睡眠障碍,还是故意装睡骗她?
夏念觉得与其瞎怀疑,不如直接问清楚,“夏今心,告诉我实话,你是装睡骗我,还是真的我一动你就会惊醒?”
“朕说过,从来不骗人。”
“那你这样多久了?”
高三的时候她也是因为精神压力大,整宿整宿睡不着,即便睡着了,稍微一点动静就会醒,她太了解那种想睡又睡不着的痛苦。
夏今心把脸贴在她手臂上,嗓音暗哑,“自从她去莫尧那里之后。”
居然已经这么久了,夏念很意外。
“夏今心,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你问。”
“既然你那么爱夏念,为何还要让她去监视莫尧?”
“不是朕要她去的,”夏今心说着睁开眼睛,慵懒的眸色好像都带着忧伤,“是她非去不可。”
夏念更糊涂了,“理由是什么?她之前和莫尧就认识?”
被问的人,却摇头,“她见过莫尧,但两人之间并无过多交集。理由自是要帮朕去拉拢和监视莫尧。”
“去的一年中,你有见过她没有?”
“见过两三次。”
夏念蹙着眉再问:“那你就没在她身上发现过丝毫异样?”
可夏今心愣是看着她不回答,那种直白的,不带任何掩饰的注视,让夏念倍觉心慌。
“不想说就算了,我也只是随便问问。”说完她就偏头看向帐帘。
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闷,然耳畔却渐渐有灼热的呼吸凑上来。
握紧手的夏念,只听见夏今心在耳边轻声问道:“如果你朝思暮想的人,见面就吻住你,你会怀疑她是要背叛你吗?”
那……好像确实不能令人怀疑。
“但你有话不能离远点说吗?”夏念猛地往床边挪,“就非得紧贴着我才说。”
夏今心见人往外跑,一下子翻身在上挡住她,“别动,再动头就要磕地上去了。”
这女人又想干什么?
不会吧,不会是要……
夏念心底慌得不行,然嘴上却硬气得能砸核桃,“知道了,我不动了,你快躺回去赶紧睡,把之前没睡好的觉都补上来。”
夏今心唇角微抬地看着身下的人,脸色不知是让木槿花色的帐帘染红,还是因她这番举动而变红,让人心猿意马。
可她知道还不能,还得再忍一忍,定定瞧了半晌之后她才躺回去。
还好没发生大事!
夏念在心底替自己捏了把汗,自此决定闭嘴。
而此时,红香园三楼,叶萃的屋子。
有人敲了两声门响,却未等屋里的人应声“进来”,就一下把门朝里推开。
来人正是那成天在瓜田里上蹿下跳的许二字。
并且这次还是有备而来,不仅用缠着纱条的手端着糕点,还提了壶茶。
叶萃防备地在她远一点的地方坐下,问道:“许老板找我又是想作甚?”
许二字也没想到这丫头都朝夕相处好几日了,看见她还像小白兔见到大灰狼似的,不满意地往丫头边上的空凳子坐过去,委屈道:我找你能干啥,自然是给你拿点东西吃。”
“姑娘说了,别人平白无故给的东西最贵最毒,我不要。”叶萃把面前盘子推了回去。
许二字心说这夏念好的不教,偏把一个本就伶俐的丫头教的更狡猾,只能眨巴着眼睛道:“其实吧,我是想问你,女帝是不是又来找你家姑娘了?”
因为她睡醒一出门就看见楼道口站着无恨大人和另一个看着就惹不起的大人。
叶萃起先也不知道女帝来了,直到她在楼下吃过早饭,又替姑娘晾好衣衫上楼看见无仇大人站在三楼,她才愣然地回了屋。
“应该是的。”
得到肯定回答,许二字也把话题越扯越远,“那你说,她们在屋里许久没出来,都做些什么呢?”
在屋里做什么?
叶萃刚才回房前,无仇大人忽然拉住她,冷声告知:“女帝在里面歇息,你暂时先不要进去找你家姑娘。”
“除了睡觉,还能做什么。”叶萃跟眼巴巴等着她回话的许二字如实说道。
然而话音才落,许二字却忽然从凳子上窜起,像个猴子那般,手上还连比带画的,“你说她们在睡觉,两个人挨着一块儿睡觉?”
“这……我就不知道了。”叶萃也不明白她在激动什么,兴致不高地拿起一块红豆糕咬了口。”
殊不知,许二字这下更兴奋了,还学起那爬墙的壁虎趴在门上,而那门刚好有个小洞,叶萃见她将眼珠子凑上去,神叨叨的,“睡觉好啊!要是再做点其他的事,那就更好了。”
“做点其他事?”
叶萃将红豆糕放桌上,也从凳上站起,“许老板,我家姑娘怎得罪你了,你要这般盼她和女帝发生些什么才好?”
天呐!这丫头突然声音这么大干什么?
而且她是不是误会了?
许二字用手捂住吓坏的心肝,忙走回桌边,压着嗓子解释:“谁是盼她和女帝发生不愉快?我,我的意思是,希望女帝和你家姑娘……”
说到这儿,许二字却住了嘴。
叶萃听得脑袋发懵,愣愣问她:“你怎么不说了?”
结果那许二字突然笑意猥琐地俯身贴到她耳畔来,“丫头,你们姑娘要是做了皇后,你可千万别忘了我。”
神经病啊,莫名其妙扯什么皇后?
不是,皇后!
叶萃想到什么,脸一下就红了,旋即把手里的糕塞到许二字的嘴里,“许老板你半点不知羞的?让你乱说,小心陛下听见了罚你。”
许二字边吃边躲,低声笑道:“陛下现在正忙呢,哪有空罚我。丫头,你就等着当皇后娘娘的贴身宫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