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海医院
“滴滴，滴滴。”一声尖锐而刺耳的声音传来。
“方医生，病人开始室颤了。”在床边观测的护士紧急开始心肺复苏，大声呼叫着医生。
方言迅速跑了过来，伸手用洗手液消毒，并抬头看了一眼心电监测器，转头吩咐道：
“注射肾上腺素一毫克，拿除颤仪过来，叫心内科下来会诊。”
护士马上拿来了除颤仪，方言拿起除颤仪均匀涂抹电胶。
“把患者衣服掀开。”
“开始除颤，大家离床。”
方言双手拿着除颤仪抬头发现患者还是室颤，再次说道：
“再次注射肾上腺素，除颤仪360焦耳，再次除颤，离床。”
方言抬头发现监测仪上室颤波终止了，上前看了一下病人状态，低头喘了一口气：
“继续做心脏复苏，不要停。”
“用除颤仪除颤成功的标志是监护仪上的室颤波停止并终结五秒钟，但是成功后室颤经常再发，在电击之后立即恢复高质量心脏按压至少两分钟之后，再来判断室颤是否结束。”
方言和身旁的温然解释着。
“好了，现在停止按压。”
“你看看现在除颤成功了吗？”
她转头过来指着监护仪问道。
一旁的温然皱着眉头看向监护仪，一边观察一边缓慢的说：“从监护仪上可以看出来患者恢复到正常的心率，血压也恢复正常了。”
还没等到方言回答，一个女声插了进来。
“教的不错。”
方言听着熟悉的声音，无奈一笑。
“你就别打趣我了，要不是你在院长面前说我太闲了，院长也不会让我来带实习。”
华予舒走近了一些，低了些声音：“我这不是为了让你更好的履行医生的职责吗？”
方言听见直接翻了个白眼：“别说那些好听的，你啊，就是拿我当挡箭牌，”一边说着一边转向了刚刚的患者：
“这个患者反复室颤，血液检查刚刚送去了，现在还是需要进行24小时的心脏监测。”
华予舒拿起了患者的病史病例：“我要看一下心电图和心脏超声图，”
她接着说道：
“这个患者年纪很大，刚才救护车送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没有意识了，说是在出门的时候晕倒的。”
“周围的人直接打了120，他之前没有在我们医院就诊过，但是患者家属提供的病人体检没有什么问题，是一个月之前在其他医院查的。”方言向华予舒说道。
“嗯，从之前的检查来看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还是要把理化检查和基因检测再做一遍，血液检查出来了吗？”
华予舒翻了翻手上的病例，转头向身旁的温然问道。
“我马上去拿。”温然看着华予舒的脸，愣了一瞬间，回过神后沉着冷静的回道，转身马上跑了出去。
温然的身影逐渐从视野中消失，方言垂着目光说：
“变了挺多的。”
“真的能放手？”华以舒拧眉问道。
方言自嘲一笑：“不放手又能怎样……”
护士推来了心脏超声图，华予舒也没有再和方言说话，眼睛认真的盯着超声屏幕观察。
“从超声上来看，心脏结构和功能都没什么问题，”
话音刚落，温然手里拿着检测结果跑了过来，递给了华予舒。
“华医生，这是患者的血液检查结果。”
“好的，谢谢你。”华予舒随意的道了声谢，放下了心脏超声的探头，低头查看检查结果。
温然沉默着不出声，望着华以舒的侧脸出神，若有所思。
“血液检查结果也没有什么问题，我认为是特发性室颤，你怎么认为？”
华予舒垂眸看着手里的结果，转头向方言问道。
“嗯，我也这么认为，找你来也是想确定一下，”方言停顿了一下，看向在抢救室外的患者家属：
“那我去和患者家属说明情况。”
“因为患者现在的情况不稳定，随时可能再次室颤，我建议马上进行心脏转复除颤器植入手术，你也一起告诉患者家属，要……”
华予舒点了点头，表示认可，她一边说着一边目光随着方言看向了在抢救室的家属，而后愣住了。
方言听见华予舒的声音突然停止，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了？你在看谁……”
方言追着华以舒的目光所向看了过去，看清她盯着的对象后，有些兴奋的介绍着：
“啊，我忘记告诉你了吧，这个患者的家属是那个最近黑料满天飞的明星向瑜，患者是她的爸爸。”
“你是不是第一次看见明星啊？这么激动啊？没关系，我也是第一次看见，不丢人！”
方言的话语在华予舒耳边响起，但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听不清了。
华以舒一直没有看到患者的长相，现在看见向瑜之后，转头才发现了患者熟悉的面容。
“没、没有，是没有见过，你别忘了把我刚刚的话告诉她，我马上还有手术，她父亲的手术明天可以做。”
华予舒垂着的手微颤，她攥紧了拳头，努力的让声音稳定下来。
“啊，你要亲自做吗？就是个小手术而已，我也能做，”方言有些惊讶，这种手术都是华予舒平常用来热身的小手术而已，今天怎么突然要抢着做。
华予舒没有回答方言的问题，有些慌张的逃走了。
“喂，华予舒，喂，你不对劲啊。”方言朝着华予舒离去的身影喊道。
温然在旁边依旧默不作声，低头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一旁的护士疑惑的问道：“那手术究竟是方医生来做还是华医生来做啊？”
“她呗，正好我能休息一下。”方言无奈的笑了一下，随后接着向身旁的温然说道：
“走吧，去和患者家属说明情况。”
温然站在原地没动，似乎没有听见她的话。
方言拍了拍她的肩膀，重复了一遍：
“我说，和我一起去和患者家属说明情况。”
温然听见之后，微微点头，跟在方言身后。
快要走出病房的时候，突然出声：“我可不可以明天去观摩一下华医生的手术？”
方言闻言顿了一下，斜眸看向她，眼底闪了一下，说道：“当然可以。”
温然也觉得自己刚刚有些明显了，及时补充道：
“我是想要多学习一下。”
方言看着温然，轻轻的点了下头，没有回话。
转身，继续朝着患者家属走去。
温然看着方言的背影，神色晦暗不明，随后也跟了上去。
向瑜的脸一直在华予舒的脑中重现，直到回到办公室她都还没回过神。
她想起来了刚刚方言对她说的话，理智瞬间回笼，拿起手机在网上搜索了起来。
这几天华以舒一直泡在实验室里做实验，没有腾出时间来看手机，所以并不知道网上向瑜的黑料。
“著名明星向瑜被狗仔拍到从新戏导演贺导的酒店进出，举止亲密，消息曝出，目前双方都没有作出任何回应，这是否意味着默认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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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予舒目不转睛的看着视频中的内容，紧紧的攥起了拳头，看见向瑜和别人亲密无比的身影，神色逐渐沉了下去。
电话打断了华予舒愤怒的情绪，是方言打来的。
“干什么？”
“怎么火气这么大啊，我可没惹你，我是想告诉你向瑜的事，你不是对她感兴趣吗？你刚才还在急诊室盯着人家看。”
华予舒眉头紧锁，开口催促道：
“快说！”
“就是向瑜进医院的身影被人拍到了，现在记者和狗仔全都围着向瑜，把医院挤得水泄不通的。”
“要我说，这向瑜身边也没个经纪人或者助理啥的，都快被人给挤成柿饼了。”方言也没犹豫，直接说了出来，然后转头看了一眼身后黑压压的人群，把手机凑得近了些：
“你听听我这的声音，都快吵死我了。”
“你在哪？”华予舒直接朝她吼道。
“没有，在医院大厅，你还是……”方言的声音突然断了，华予舒只能听见手机那边传来方言的呼喊和嘈杂的背景声。
“散开，快散开，向瑜晕倒了……”电话那边传来模糊的声音，随即也被挂断了。
华予舒的心重重的跳了一下，听到向瑜晕倒了的声音，连口罩都没有来得及戴，直接跑了出去。
向瑜看着挤在她面前的人群，脸色变得苍白，一阵眩晕袭来，令她几乎站不住脚步，仿佛置身于云海深处。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幻觉，在晕倒前，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向她奔赴而来，还没有等到她仔细回想，就眼前一黑，如同柳絮一般飘落了下去。
“向瑜！”
是你吗……华以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