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苏靖怀的打算

“苏奇文?”魏福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他是……是……苏靖怀的儿子?”
“是。”李扶摇边往船内走边说,“不光是苏靖怀的儿子,甚至是苏靖怀的大儿子,苏靖怀一直不想让自己儿子登上太高的职位,两个儿子到现在还是个小小的六品,你知道是为什么?”
魏福摸了把胡子,“韬光养晦?”
李扶摇耸了耸肩,“差不多吧,他知道自己能文能武,太子少傅的名头太过响亮,所以想借此来告诉咱们的那个皇上,‘我只想安稳度日,对权势没有那么贪恋,我是个忠臣’。”
魏福上前两步,追问道:“难道说……他不是忠臣?”
李扶摇晃晃手指,“忠是忠,但是他忠的是玄武,可不是皇座上的那个人,他大概也感觉出来咱们现在的这个皇上无法给玄武一个光明的未来,所以他做了太子少傅,这样呢能给自己的儿子苏奇文苏奇武铺路,毕竟说到底最后这个皇位是要给太子的。”
她停下来,将这封信再次折了起来,“这个东西利用的好,会是我用来对付苏家最好的一柄剑。”她递给银月,“事不宜迟,明天一早你就去将这个消息递给叶文林,告诉他,我找到了借刀杀人最好的实施者——苏靖怀。”
待银月走后,魏福有点担心,“会长,她行吗?”
李扶摇笑着答道:“当然行,魏爷爷来得晚不知道,这么长时间我的消息都是银月跟着传达的,从未出错,况且……”她想起书肆旁边的酒楼,笑意渐深,“关于长安的事情,银月更不会出错。”
银月领了命令,没等天亮就撑了竹筏往岸边赶,天微微亮的时候她的竹筏已经到了岸边,借着船桨,手一撑就上了岸,她顺着街道一路前行,直到停在一家酒楼前面,上面明月酒楼四个大字极为醒目,银月没有进去,反倒是七扭八拐地从旁边的巷子中窜了进去,她看上去极为熟悉这里的地形,找到了一堵墙,上面的爬山虎已然枯萎,但依旧攀附在墙上,她身手利落地上了墙。
她像只猫一样附身顺着墙走,直到进入一个庭院,那院子极小,景色却不错。阳光透过树叶和花窗,洒下斑驳光影,照在院子中的一方清池上,清池内的水因为隆冬已然结了冰霜,依稀可见下方的荷叶,旁边的茶桌依靠着一棵桃树,她走到桃树前细细抚摸着桃树的纹理,屋内传来响动,她反身几步就冲了进去,几乎是同一瞬间,一枚飞镖破空而来,她转身躲过。
回过头疑惑地看着对方。
文有财看见是她瘫坐在小榻上,“你吓死我了银月,怎么无声无息地就来了,来干嘛?送消息的吗?”
银月点点头不做言语,只是将头扭过去,耳尖慢慢地红了,文有财看着她奇怪的举动,有些纳闷,银月虽然不爱说话,但是从来没有不回答问题的时候,这是怎么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因为听见院子中的响动,没着外衣,现下只有一件里衣,单薄的衣服遮不住他大片大片的肌肤,胸膛因为紧张还在起伏,身子结实的不像外表那般文弱,风光正好。
文有财慌张地跑去里面,在床边找到自己的衣服穿戴整齐,“等等等我一下。”
银月的耳朵红的像要滴出血来,她转过身静静地关上门,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
穿戴整装后,文有财从内室出来,掀起门帘,“银月,族长那边是有什么消息给我吗?”他走出来才发现小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趴在桌子上,纤长的睫毛安安静静地挨在胳膊上,整个人褪去了“生人勿近”的冷感,只有这个时候的银月像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孩一般,文有财轻叹一口气,从内室拿了个毯子来轻手轻脚地盖在她的身上,“看来不是很急的消息,不然也不会睡着。”
他看着少女的侧脸,碎碎念道:“既然不是什么着急的消息,怎么还非要赶夜路呢,是不又是一夜没睡啊。”
少女好像已经睡着了,并不答话,他将水杯和茶壶归位,“你说说非得卷进来干嘛,都说了让你走让你走,也不走,一天像个狗皮膏药似的,回扬州当你的小姐将来成婚生子多好。”他嘴上不饶人,动作却轻柔,他将滑落的毯子又向上盖了盖,再叹了口气,起身往出走,生怕打开门,带进来的冷风吹醒了桌前的少女,他侧着身,将自己从小得不能再小的缝隙中挤了出去。
听到关门的声音,桌上趴着的少女缓缓地睁开眼睛,身上的毯子滑落下去,银月一把将它捞起,将脸埋在毯子中深深呼吸,上面的味道是他独有的味道。
文有财午间回来的时候,银月正坐在桃花树下面的茶桌上看着桃花树愣神。
“族长有什么消息给我啊?”文有财将自己从酒楼打包回来的食盒一一摊开在桌面上,庾家粽子、樱桃毕罗、冷胡突鲙、银耳甜汤,都是银月爱吃的菜,她面冷却喜甜食,银月看着轻轻勾起了嘴角。
“还有从我这儿接走的那个小六子怎么样啊?族长是打算把他留在身边了?调查出来是个什么人没有啊?我在这儿这么长时间,他虽然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但也看着不像什么老实孩子啊。”他将粽子和胡饼递给银月。
银月接了碗,反驳道:“不是族长,是会长,会长。”
文有财看她认真,赶紧告饶,“好好好,错了错了,会长会长。”他夹起一筷头鱼银月,后者赶忙将鱼肉塞进嘴里,生怕别人抢走一样,吃完才一一回应,“消息不是给你,给叶文林。他很烦。是苏家的孩子,看着还算老实。”
魏福要是在这儿应该会更神奇银月竟然能说出这么长的句子,文有财倒是早就习惯了银月回答问题的方式,上面的每一个回答都一一对应他问出的一个问题,他点点头,“消息送出去了?”
“嗯。”
文有财摸着下巴,“没想到啊,瞎猫碰死耗子的事儿竟然能让咱们碰上,多神奇,竟然是苏家的孩子,这么说的话,会长肯定知道怎么利用他了吧,利用好了,这简直就是对付苏家的大杀器啊。”
“不好。”银月摇摇头,“这样不好。”
难得见他反驳自己的意见,文有财惊讶地看着银月,“什么不好。”
银月挠挠头,想了想自己学过的话,模仿李扶摇的语气回答道:“稚子何辜。”
“哎呀呀不得了不得了。”文有财像发明了新大陆一样,眼中的惊喜都快要溢出来,“我们小银月都知道‘稚子何辜’了,这句话会写吗?”
银月的脸上慢慢爬上一抹红晕,“会 。”辜这个字实在不怎么好写,她练了好几遍,宣纸废了几包才学会,这次来特地要给他看的,没想到说到这件事,给他看字显得就更顺理成章了。
果不其然,文有财像个骄傲的老父亲,拍着手好好好地叫个不停,要不是正吃饭呢,他恨不得当场拽银月进书房展示一下,“行行行,你一会吃完饭写给我看,还学会了什么字?一并都写给我看看,然后你早些回扬州去。”
银月掰着手指算,“会了‘稚、辜、扈、髯、糜’这几个字。”
“好好好,别掰手指算了,你先吃饭。”
“还学了两首诗。”
“行,一会一起给我看看,你先吃饭。”
“嗯嗯。”
……
慕府
这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几乎从“慈姑死在大理寺”的消息传过来,慕云升就知道自己这一劫是逃不掉了,他狠命地踹向下首跪着的慕浪止,“蠢货!做事情做的这么不干净,你你你,竟然还让他们抓住了你的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不可抑制的身子向后一倒,一旁的慕风平赶紧上前去搀扶,慕云升借着他的力坐在椅子上,慕风平劝慰他,“父亲贵为宰相,这点小事倒也不至于动了父亲的位置,现下最重要的应当是如何挽回圣心。”
“挽回圣心?”慕云升听得这几个字便自嘲道:“不用想了,圣心肯定是挽回不了了 ,还不如想想别的,他一向薄情寡恩,一旦开始对慕家的怀疑就不会停止,不过好在季家也是在名单上的,咱们现在只能将所有的罪过都算到他季家头上去。”
他又恨铁不成钢地向着慕浪止踢了一脚,“现在和季家联不成亲,你妹妹不用嫁给季思衡你开心了吧!”
慕浪止垂着头不发一言,慕云升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慕风平想扶起跪着的慕浪止却被他甩手,当下也有了些气,“你自己做不好事还要怪我?”慕浪止抬头看着他,一张和他别无二致的脸上满是杀意,慕风平被这杀意惊了一跳,“哥……我……”
慕浪止没等他说出话来,转身也离开了厅堂。
作者有话说
    新cp出现,这对可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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