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再次离家

连着三四天,京城里传的最开的便是礼部尚书何大人家里的叛逆小子何清宴回家了。
而此时人们口中那个不听话的小少爷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很是反常的闷在家里好几天,一点也没有动静。
“少爷,书肆那边听说又进了新本子,要不小的替您去看看?”何棋在院子里给人扇着扇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用。”何清宴眯着眼,竟然没有表现出一点兴趣,“你不准去。”
“是。”何棋只好继续给他扇着风。
也不知怎么了,少爷自从回家之后虽然没透露出生气的一面,但整个人也蔫了下来,一天到晚没精打采的窝在家里,跟以前总是一得闲就想着溜出去的表现大相径庭,这让从小跟到打的小厮何棋心里很是紧张。
难不成是在外头受气了?
不然他怎么会突然乖乖回来呢?
何棋越看躺在一边的自家小少爷越觉得有可能,他想着想着,又想起了之前带自己找到何清宴的那名江湖人。
“对了少爷,之前那位少侠呢?他知道你回京城了吗?”
一听这话,何清宴立刻转了个身:“不知道不认识你在说谁!”
“……”
得,看来是两人闹别扭了。
何棋恍然大悟,难怪少爷放着大好的机会不在外面多玩一阵子,感情是和别人闹翻了。
虽然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何棋就是莫名自信自己猜的没错。
这时,阮舒突然来到了院子。
“哟,还躺着呢!”她一进来,就看到何清宴躺在外头,什么事也没做,“热不热啊,怎么不进屋呢?”
何棋一听,明白了,立刻接起了话:“阮姑娘来了?您要不也来歇歇,少爷说可以静心思考人生呢。”
“噗。”阮舒乐了,“在梦里思考吗?”
何清宴一咕噜爬了起来:“才认识了几天,你们就合起伙损我来了。”
“这不是看你整天闷在个院子里,怕你憋得慌嘛。”阮舒坐了下来,用手扇了几下风,“之前何夫人喊你过去,你怎么不去?”
“哦~原来你是替我娘过来问话的。”
“我一个外人可不掺和你们家的事。”阮舒赶紧摆了摆手,“我是来告辞的。”
“告辞?!”
何清宴和何棋异口同声道。
阮舒点了点头:“是啊,我在京城里也待了好久了,该换个地方去看看了。”
“你要去哪儿?”何清宴赶紧问。
“这……”阮舒想了想,“先往北走试试,听说那儿有大草原,可好看了。”
“对了,你娘那边没什么消息吧?”何清宴还担心着怜月宫的人有没有找过来,“要不在我这儿再多住上几日?”
“那可不行。”阮舒笑嘻嘻道,“何夫人可太热情了,再住下去我可吃不消。”
“好吧,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明天吧。”
何棋急忙道:“这么快?”
“今天还得和何夫人她们道个别。”阮舒补充道,“对了何棋,你们这儿的凉糕真好吃,可以让厨房给我备一点吗?我想明天带着。”
“当然没问题,我这就去和厨房说一声。”何棋放下扇子,立刻朝厨房走去。
等人离开后,阮舒这才神神秘秘的压低嗓子:“行了阿宴哥哥,你就直说吧,你是不是还想着任少侠呢?”
“什么?”何清宴脸上一红,急忙反驳道,“你在说什么呢,我这是在想着……想着之后的事儿。”
“我也没说什么啊。”阮舒奇怪的看着他,怎么反应这么大。
不过阮舒自己也是个心大的人,也没有将刚才的事放在心上,又接着补充:“我这几天在外面听到了些事,你想不想听?”
“不想。”何清宴猜到是关于余天游、成怀这些江湖的事,立刻一口否决。
自己已经很是克制着不去接触这些事了,何必再多寻烦恼?
“这样啊。”阮舒故意摇头晃脑道,“那真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何清宴警惕的看向她。
“也没什么,就是之前你们碰上的那茬事。不过你既然已经离开了,也就和他们没有什么关系,不必再去蹚浑水了。”
阮舒说完便拍拍手站起了身,打算离开。
一、二、三——
不过果然不出她所料,第三步还没踏出去,便被后面的人喊了住。
“等等。”何清宴挣扎了片刻,还是喊出了声,“你说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阮舒背着身一乐,随即板起脸,立刻转身走了回去。
“是这样的,今天早上我刚出门的时候听到……”
阮舒凑了过去,压低声音将早上在街上听到的消息又大概说了一遍。
等何棋回来时,正好看到两颗脑袋分开。
“行了,那我先走了啊,明天你们不用送了。”
“阮姑娘。”何棋赶紧道,“那凉糕已经说下了,明天一大早就让人给你送过来。”
“好。”阮舒摆了摆手,“费心了。阿宴哥哥,那你也多保重哦,有机会我会再回来看你的。”
何清宴点点头:“你也保重。”
等阮舒一蹦一跳的离开后,何清宴吩咐道:“阿棋,你去把我桌山的那册子拿来。”
“好。”
他说的是那本从前总是随身携带不让其他人碰的小册子。
没想到这次回来后少爷将册子随意放在了桌子上,也没见怎么翻阅,怎么这会儿又想起来了?
不过何棋也不敢耽搁,立刻将东西给他拿了过来。
“行了,你自己去歇会儿吧。”
接过后,何清宴便让何棋去屋里凉快,自己却仍旧坐在院子里,不知心里头在想些什么。
实际上,他是在回想着刚才阮舒离开前说的那些话。
“听说碧游山庄的庄主李旬鹤在两天前找到了成怀,和人打了一架,两方都没讨到什么好处。”
“之后余天游也出现了,不过受了伤,好在被他的徒弟挡了一下,这才没有受到重伤。”
“没错,我听到的就是任是非为了救余天游而受了伤。”
姚千波的能力他是已经见识到过了,而从他人的口中又听出成怀的功夫又隐隐超出了姚千波。
若是被挨这么一掌……
何清宴一个哆嗦,想起之前任是非受伤时的惨样,便觉得有些受不了。
可眼下自己再怎么担心也没用,自己毕竟是个什么功夫都不会的普通人,去了也只能帮倒忙。
何清宴垂下眸子,摩挲着已经有些起皱的封面,一时有些心神不宁。
是啊,不是已经决定不再去关注这些痴心妄想的事了吗?为什么现在还要纠结任是非他们的情况呢?
老老实实待在家里难道不好吗?
他叹了口气,翻开册子,里面记录着自己从向往江湖以来的点点滴滴。
包括从什么时候决定了要去找余天游,什么地方什么人要去拜访,什么时候自己做了什么事,一直到元辰三年八月十七日,遇到了山贼,遇到了任是非,之后这个名字便又多次出现在了册子里。
何清宴笑了笑,非要一笔账一笔账算清楚的话,貌似自己还欠了他不小的情呢。包括这次是在任是非的要求下,阮舒才会老老实实的跟着自己回京城。
“阿宴,阿宴!”这时院门被人拍响了,“怎么把门关上了?!”
是何夫人来了。
“来了。”
何清宴赶紧起身,正想去开门时,突然瞥到了刚才阮舒坐过的位置上似乎掉了什么东西。
他定睛一看——
是玉骨膏!
他来不及多想,立刻拿起攥紧手心,随后给何夫人开了门。
“哎哟阿宴啊,这大半天的关什么门呢?”何夫人往他后面打探着,“是不是阮姑娘在你这儿?”
“娘你在说什么呀,阮妹怎么会在这儿?”何清宴下意识道,随即反应了过来,“她已经走了?”
“是啊。”何夫人叹道,“这孩子怎么说走就走,留也留不住……”
她念叨了一会儿,又说了让何清宴等下过来用晚饭后才离开。
“知道了娘。”
何清宴将人送出门,这才摊开了手掌。
不错,是玉骨膏。
虽然瓶子不一样,但里面的味道确是同之前给自己的一瓶一模一样。
何清宴有些愣神。
阮妹这是什么意思?
-
“之前我说你是拖后腿,对不起,这是我乱说的。”阮舒离开前的话还在自己脑海中盘旋,“因为是任少侠嘱托,我必须将你送回京城,这只是方法之一。”
“另外呢,我也知道你这段时间做了什么。阿宴哥哥,我觉得你很厉害,一点都没有拖后腿。”阮舒认真的看着自己,“真的,不然你是怎么救下易清尘,还有任是非的?再说了,你可是一点三脚猫的功夫都不会诶。”
“……”
“虽然娘亲经常和我说,江湖危险,稍有不慎便性命不保,不过那是她的江湖,不是我的。我还没好好的闯一番呢,我怎么知道危不危险?阿宴哥哥,其实结果如何,这是看你怎么想的。”
-
所以她在听到了任是非受伤的消息后,便给自己留下了玉骨膏,将选择选交在自己手上?
何清宴攥着瓶子,心头突突跳着。
*
“阿宴呢,怎么还不来?”
“哼,还不都是你惯的。”
“何卫安,这时候我不想和你吵架!”
夜晚,坐在桌边等着儿子用餐的何夫人见他还不来,瞪了自己夫君一眼后便让婢女去叫人。
这时何棋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
“夫、夫人。”
“是何棋啊,你少爷呢?”
“他、他……”
“他怎么了?”
“他留下了一封信,说日后定来请罪!”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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