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都是误会。”
任是非尴尬的放下手,朝门口走了一步。
阮舒完里头打量着,发现易清尘也在屋里。
又听到任是非说自己只是想给何清宴换身衣服,她稍稍放下了点心。
“行吧,暂且信你一回。”
阮舒琢磨着任是非也不像个会占人便宜的人,正想离开时又想起了自己过来的目的。
“对了,刚才忘记说了。”她神神秘秘道,“听说我娘在找一个什么东西,可能是和成怀有关,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点帮助。”
听到这话,任是非倒也没有怎么惊讶。
既然怜月宫一开始与雾刹有合作的念头,保不准也是知道千魔万哭掌掌法的存在。
他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又将阮舒送回了房。
等他一人清醒的站在房间后,望着床榻上的睡颜叹了口气。
这一桩桩的都是个什么事。
于是第二天清晨,当何清宴迷迷糊糊睁开眼时,被一张放大的脸给吓了一跳。
“你做什么?!”
他警惕的看向任是非。
后者直起身,露出一对浓厚的黑眼圈。
见任是非脸色不是很好看,何清宴清清嗓子,故作淡定道:“昨晚没睡好?”
“是啊。”任是非有点咬牙切齿的意思,“知道了还不起床?”
“这就起这就起。”何清宴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
一大早的怎么好端端发起脾气来?
难道是我睡相不好,磨牙了?
不过他也没敢问,简单洗漱了一番后便立刻下楼用餐去了。
虽然一行人已经各自做好了心里打算,但没想到接下里的几天可以说是风平浪静,无事发生。
就在何清宴怀疑成怀还会不会到九连山时,有人来了。
“大师兄?”
易清尘有些惊讶的看向来者,“你怎么来了?”
来的人正是金修。
他看了看其他三张陌生的脸,板着脸对自家师弟道:“你跟我来。”
易清尘只好和其他人打了个招呼,随金修走出客栈。
“这都几天了?你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
一到外面,金修便迫不及待的逼问起来。
易清尘脸色也不是很自在:“是师父让你来的?”
“师弟,你怎么回事?”金修毕竟年长了几岁,看出了师弟脸上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像是有些不满。
可他怎么会对一向敬重的师父产生不满?
金修顿了顿,道:“师父等了你两天,见你始终没有回来,便特意让我出来找你,看看你是否安全。”
“是来找任是非的吧?”易清尘脱口而出。
不过等话说完,他自己也愣了一下。
金修皱起眉:“清尘,到底发生什么了?是任是非不答应和你去见师父吗?他给你脸色了?”
任是非确实不愿意去见李旬鹤,但也是客客气气的拒绝。
易清尘否认道:“师兄,劳你先回转师父一声,就说我和任是非在客栈这边等着,万一成怀会经过这条路线,我也能及时向师父汇报。”
金修没有立刻答应下来,他很敏锐:“易清尘,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话?”
“什么意思?”易清尘故意笑了笑,“师兄是指什么话?”
金修自然没有说出来。
易清尘了然道:“如果师兄不方便的话,我可以跟你回去,自己和师父说。”
“不用了。”金修考虑了一下,道,“你既然有自己的打算,我会和师父商量的。”
“不过……”
他走近几步,凑上前道:“你也清楚,哪些话能听,哪些话却听不得。”
等人离开后,易清尘还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作。
二楼的窗户里,何清宴躲在后头小心翼翼道:“这人怎么回事,一来就摆脸色?”
“是碧游庄的人吧。”任是非淡淡道。
一听这话,阮舒又来了劲。
“哦哦,碧游庄!我早就看里面的人不顺眼了!咳,易少侠除外。”
何清宴疑惑道:“阮妹,你的话可是有些偏见了。”
“诶你先别质疑我,你问问任是非,是不是这样?”阮舒立刻抛出另一个人。
何清宴“唰”的转过头看向一旁的人。
“什么意思?”
任是非耸耸肩:“流言蜚语。”
“这怎么能是流言蜚语呢!”阮舒拍着桌子激动起来,“李旬鹤那老头就是这样,小肚鸡肠上不了台面,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再说了,江湖里可不止我一个人这么说。碧游碧游,难道没有和秋水剑法较劲的意思吗?”
“啊?”何清宴倒也没想到这层意思,“阮妹,会不会是有人太敏感了?”
“阿宴哥哥,你不知道啊。”不知怎么的,阮舒突然神神秘秘起来,“以前李旬鹤和余天游还有点关系呢。”
“什么关系?”
“额,听说以前李旬鹤向余天游讨教过剑招,听说一开始两人关系不错,后来不知怎么的李旬鹤就自己下山,甚至建起了碧游庄。”
任是非无语的摇摇头。
阮舒自然不管他,继续道:“而且人们都说碧游剑法以灵巧取胜,门人运剑犹如灵蛇在碧水中游走,精妙的很,但和秋水剑法一笔,却又有些小家子气了。好像李旬鹤也听到了这般说法,很是不服气,便总想着要再找余天游较量一番,可惜余大侠不久后便隐居山林,不再过问江湖了。”
何清宴有些不赞同道:“百般兵器百般妙,更何况江湖中剑招无数,贸然评高下却反而小家子气了。”
“哇你难道不在意谁是第一吗?”阮舒惊呼道。
何清宴想了想:“剑术第一就能当大侠了吗?我听说秋水剑法也是在余大侠成名之后才有了如今地位。”
“啧啧,就算你这么想,别人也不会这么想。”阮舒摇头晃脑着,“这年头,只有第一才能受人敬仰,至于第二、第三,呵,你还能叫得出几人的名字?”
何清宴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是江湖阅历浅,叫不出高手的名号,不过任是非一定知道吧?”
说完他便看向一直没出声的任是非,后者却瞥了两人一眼,又努了努嘴,示意他们看向门口。
何清宴和阮舒下意识的看去。
“……”
还是阮舒率先反应过来,虚伪的笑了起来:“哎呀这不是易少侠吗?易少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快来坐坐。”
易清尘走进屋,出人意料的一扯嘴角,笑了。
“娘诶。”阮舒打了个哆嗦,往何清宴身边靠了靠,“怎么感觉瘆得慌。”
“咳咳。”何清宴清清嗓子,“易少侠,刚才那位是?”
“是我的师兄,李庄主的大弟子。”
易清尘又恢复成一贯温和的面容。
不过在说到“李庄主”三个字时,又莫名其妙的产生了点疏离感。
何清宴眨眨眼,只觉他们两人之间出了什么问题。
“任少侠。”易清尘又突然看向任是非,“之前我说想请你到师父那边,现在你还坚持不去吗?”
任是非点点头。
本来以为易清尘是想继续劝自己来着,可没想到对方反而就此舒了口气。
“那便好。”
其他三人面面相觑,但见易清尘的状态似乎有些游离,便都默契的不再问了。
不管怎样这都是别人家的事,别问,麻烦。
*
然而得知消息后的李旬鹤就没那么淡定了。
“什么?尘儿不愿意回来?!”他一拂袖子,怒道,“你是怎么和他说的。”
金修赶紧低下头:“师父息怒,徒儿正是按照您的吩咐,劝他将任少侠请回来,不过看师弟的样子反倒有些反感,徒儿怀疑……”
“怀疑什么?”
“这……”金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徒儿怀疑师弟是不是听了些别人的话……”
“呵。”李旬鹤重重的冷哼一声,金修立即息了声。
“别人的话?不就几个小子,还能闹上天不成?”李旬鹤自然清楚现在跟易清尘在一起的人有谁。
不过他转念一想,似乎又听出了金修的含义。
“难不成这几天还有别人同他接触了?”
金修意有所指:“怜月宫的大小姐这几天似乎跟他走的也比较近。”
“是她?”李旬鹤想了想。
如果是一个小丫头,那确实是成不了什么气候,可万一秦皎也在附近……
是了,秦皎怎么可能放任自己的女儿一人独自在外,肯定暗中派了人保护!
若是母女两人暗中有所计划……
李旬鹤一个激灵,不行,恐怕要坏我大事。
“修儿,最近千魔宗那边有什么消息?”他迅速冷静下来,问道。
金修依然垂眸道:“听说阳城已经有千魔宗的人出现了。”
“哦?”李旬鹤捋了把胡须,“余天游呢?还找不到他的人?”
“徒儿猜想余天游会不会也和成怀一样,等着最后一日的到来。”
“呵,他倒是想出风头。”李旬鹤眯了眯眼。
“不行,我们得抓紧点了,这几天你就让这群山贼去山上蹲点,恐怕那一日马上到了。”
“是。”
*
被告知接下来几天都要蹲山上不得回寨的消息,一群山贼不干了。
“他娘的,这么多天了连个屁好处都没有,光见米缸见底了,现在又让我们做苦力,老大,不忍了吧?!”
“不忍?”山大王洪大志喊了句,“谁打过谁就能不忍!”
顿时一群人都蔫了。
“那打又打不过,就只能让老头子欺负了呗。”
洪大志阴却恻恻一笑:“哼哼,走,就按他说的办,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