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0日，折腾了半年的没收贵族财产全民公投正式开始。因为本次公投要实名，陈澄没有参与，但竭力鼓动手下所有人都去投赞成，连两个远在慕尼黑的傀儡都登记了名字。投票期间当然少不了被阻拦，反对派直接纵火烧投票站，但双方都严格遵守了实名投票，一人一票原则，不搞阴兵借票，最终，因未能超过2000万票，法案没有被通过。
6月底，卡斯提李奥尼罕见地打来电话，邀请陈澄前往斯图加特，参与戴姆勒公司和奔驰公司的合并仪式。
自1924年美国资本大举进入德国市场后，德国本土各行业企业的合并就成了潮流，去年有联合钢铁和IG法本，今年1月有汉莎航空，6月则是戴姆勒-奔驰。陈澄抱着凑热闹的心态去了，没想到还收获两个意外之喜。
一个惊喜是解锁了SSR金卡“风驰电掣”费迪南德·波尔舍，这位大佬是戴姆勒公司的董事兼赛车设计师，正负责短轴距山地跑车的设计工作。
陈澄一开始并没有将眼前这位姓氏是波尔舍的老爷子跟著名的保时捷创始人联系在一起，直到对方的发言触发了系统提示音，她打开图鉴一看，立刻两眼放光。开完股东大会后，她立刻去跟老爷子套近乎，还在随后召开的董事会上一反之前只吃茶歇不说话的状态，力挺老爷子提出的“开发小型轿车”计划。
可惜董事会的话语权跟持股比例高度挂钩，她没能改变董事会的决定。
如果陈澄没把大部分资产都投去葡萄牙，也许会考虑增持股份来支持老爷子，反正她知道加角色的好感度总免不了花钱。但现在，她只能私下安慰对方，暗戳戳怂恿老爷子跳槽来宝马，她在宝马公司的话语权更大。
费迪南德拒绝了这一建议，最后两人只交换了通信地址。
另一个惊喜则是在跟符腾堡州紧急救援队队长卡尔·施密特聊天时发现的。
斯图加特境内一座山上有符腾堡国王威廉一世和叶卡捷琳娜王后的陵墓，因为国王和王后风评不错，经常有人去山上缅怀。但山路陡峭，容易发生意外事故。去年施密特接到授权来符腾堡拓展救援队后，就注意到了这座暗藏风险的大山，在招募到前德军山地部队退役士兵后，干脆将其混编成三支小队常驻山上。
陈澄听说叶卡捷琳娜王后是沙皇保罗一世的女儿，就打算上山看看有没有副本的线索。施密特害怕陈澄跟其他初次上山的人一样出点意外，亲自护送她爬上山顶，来到国王和王后的陵墓前。
从外面看，这座墓堂只有一层，没什么装饰，顶上巨大的十字架表明墓主人的信仰。但沿着三层台阶拾阶而上，穿过四根巨大的花岗岩立柱，推开大门，就能见到装饰精美豪华，带有宗教复古韵味的大厅。
她简单做了清洁，放下一束鲜花，坐在台阶上一边晒太阳，一边打开副本。
自从前年见过尤苏波夫大公后，“沙皇的遗产”进度就停在了48%，她试图寻找其他沙俄侨民打听消息，也试图寻找当年在报纸上刊登寻人启事的人，都没什么进展。而现在，她发现这个副本终于多了个关键词：“叶卡捷琳娜”。
因为同名太多，她干脆盲搜。
第一个出现的叶卡捷琳娜就是这位王后，叶卡捷琳娜·帕夫洛夫娜，1788年出生，1809年头婚，1812年丧偶，1816年再婚嫁给符腾堡王储，1819年离世。她的人生只有短短31年，说不上多好，但肯定不算差。百科上有很多关于她的八卦信息，诸如跟自己亲哥哥沙皇亚历山大一世关系暧昧，曾经被法国皇帝拿破仑一世求娶过等，没什么价值。
第二个出现的是叶卡捷琳娜是亚历山大二世的情妇，一直活到1922年2月才离世，比末代沙皇还长寿，终其一生为亚历山大二世生了4个子女，不过因出身不太好，转正后也不能被称为沙皇皇后，子女也没能冠上罗曼诺夫和罗曼诺娃的姓氏。
她注意到这位叶卡捷琳娜的小女儿也叫叶卡捷琳娜，已婚未育，现在还活着。
随后，陈澄又单独查看了叶卡捷琳娜一世和二世的生平，因为这两位都做过女皇，记载不少，加上俄罗斯人名字又长，她看得眼睛都快花了。
“太难了，好像换一种形式的大海捞针。”
系统一声不吭，只默默地给陈澄播放舒缓的音乐。
“免费放歌也补不回我为这个关键词损失的额度。”陈澄无聊地拿舌头去舔玛利亚刚冒头的恒牙：“所以叶卡捷琳娜这种常见名字到底为什么能成为关键词啊！难道不该有个特指的人吗？比如叶卡捷琳娜二世就比一世、公主和情妇都出名，这位大奶奶没留下点遗产什么的？”
她说着，在搜索框里输入“叶卡捷琳娜二世沙皇遗产”，立刻蹦出了新信息。
1771年，女沙皇叶卡捷琳娜二世派出使者，前往荷兰阿姆斯特丹拍卖行大批购买珍宝，但船只在返程途中遭遇风暴，最终在瑞典尤尔姆岛附近沉没。
这艘船叫“玛利亚夫人”号。
“不是吧？难道要我顶着现在的科技条件潜进海底把它们捞上来？”
陈澄想哀嚎，又怕惊动在附近的施密特，嘴巴撅得老高。
系统将副本界面打开，给她看进度，就这么一会儿功夫，百分比居然上涨了，显然这一船珍宝也被列入了“沙皇遗产”的范畴。
“行吧，所以这里面有什么？黄金？”
“青铜器、瓷器、金银以及包括伦勃朗、霍延等大师的绘画作品。”
“……”陈澄屏住呼吸，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回应这句话。
总不能发出尖锐爆鸣声吧？
“后来它们被打捞上来了吗？”
“发现了，准备打捞，但珍宝归属权存在争议，因此进度很慢。”
“这有什么争议？这不是叶二花钱买的吗？”
“这艘船是荷兰商船，沉没在当时的瑞典现在的芬兰海域超过200年，按照芬兰法律，在芬兰海域沉没超过100年自动归属芬兰，但俄罗斯仍保存有购买这批宝物的契约。”
听起来确实很棘手。东西在芬兰领海，打捞的话肯定要经过芬兰允许，但按照法律以及两国间的恩怨，芬兰人肯定不会愿意把东西拱手交给俄罗斯。
陈澄翻了个白眼：“那我还得偷偷捞，别让别人发现。”她大致思考了一下难度，顿时泄气：“现在虽然还没有领海这个概念，但那艘船沉没地距离芬兰海岸线就几十米远，简直是贴脸距离，不可能不被发现。你这是逼我再去芬兰投钱搞个造船厂，悄悄打捞。”
她账户上所有钱都投去葡萄牙了，现在兜里只有几百马克的饭钱和路费。
系统没有说话。
“难道因为玛利亚是私生女，没办法继承皇室正统遗产，所以只能搜刮点遗漏的边角料？消失在西伯利亚的黄金，沉没海底的商船什么的。”她露出费解的表情：“拉德森家这点身家都知道搞信托基金，难道沙皇没有吗？”
系统忽然响了一声，副本进度跳转到8-1。
陈澄震惊：“沙皇也搞信托？”
“你也可以称呼它为‘钻石基金’，由彼得大帝建立，永远属于罗曼诺夫家族。里面的藏品包括皇冠、后冠、宝球、头饰、项链、手镯等珠宝饰品。”
“啧，万恶的封建君主。”她想了想：“这些东西全是搜刮的民脂民膏，现在应该归苏联吧？”
“事实上，苏联政府已经发现了这些资产，并打算将其中的70%出售。”
“出售？这不该是自己国家的瑰宝，要放博物馆里给后人看吗？”陈澄更加费解：“卖出去之后想收回来就很难了。”
“苏联政府将出售所得用于工业化计划。”
她无言以对。人家的东西人家怎么处理也不关她的事，但还是觉得很可惜。
沉默片刻后，她才从惋惜中回神，忽然意识到别的事：“你刚刚说的信息不扣我额度吧？我已经浪费很多了！”
“事实上，你可以把刚刚的信息当作8-1的导入部分。”系统将“沙皇的遗产”8-1打开给她看：“这里的每一个名字，都代表一件罗曼诺夫家族流落的珍宝，你需要把它们收集回来，以任何手段。”
“前半截寻根，后半截变寻宝了？”
陈澄一翻清单，更加震惊了：“225.75克拉的凯撒红碧玺？沙皇保罗满镶16颗宝石的佩剑？镶嵌1500颗钻石的婚礼皇冠？伊丽莎白皇后的钻石胸针？133颗50.6克拉的珍珠项链？你认真的吗？难道我要确保皇冠上每一颗钻石都在？确保133颗珍珠每一颗都是50.6克拉？”
“皇冠上的钻石必须每一颗都在。珍珠项链必须有133颗，不过只有主珠重50.6克拉，其他的只有25克拉。”
“……”陈澄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骂了几句脏话：“你是毛子开发的后悔药吗？自己卖的自己又舍不得？”
她忽然感到浑身触电般一激灵，原本无语且愤怒的眼神变得呆滞，持续数分钟后，才再度清明。
陈澄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副本界面上的任务清单，两指放大那些珍宝的照片。
“这些都是沉船里的宝藏？”
“不，这是你需要找回的遗产。”
这些珍宝基本都是珍贵大尺寸原材料、名匠设计、名人所有，可以想见如果靠买，得怎样倾家荡产才能买到手。不，恐怕倾家荡产都不一定能买得起。
她随便挑了条看起来比较普通的祖母绿镶钻项链搜了下成交价，发现2019年它在拍卖会上现身过，成交价是450万美元，按照购买力折算，这450万美元至少相当于现在的27万美元，足够在纽约市中心买一整栋楼了。
陈澄想起自己从迪亚兹手里买的胸针和苏菲给的十字架：“这俩不算珍宝吗？”
“算，但不在清单上，而且你已经拥有它们了。”
她“啧”了一声，越往后看，这些夸张尺寸的宝石就越让她震惊，就算逛义乌小商品市场也很难找到这么大尺寸的珠宝，更别说这些东西还是真货。整个清单一共50件珍宝，只有一条珍珠项链看起来普普通通，由40颗20克拉的珍珠组成，没有主珠，尺寸也不算大，名字只是“女大公项链”。
“这条项链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有两处。第一，所有珍珠都是粉色的，来自海螺体内而非珍珠蚌；第二，这条项链的主人是沙皇尼古拉二世的小女儿，安娜斯塔西娅女大公。”
陈澄明白了，原来是玛利亚母亲的遗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