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特是一位SR金卡角色。主卡面上的他已经升任将军,军服领章是红底的两朵金色矢车菊,外面套着件红色翻领大衣,两抹红色的中间是佩戴在领口的橡叶带剑骑士十字勋章。他也拥有在SR卡中少见的边框,由一辆辆摩托车和半履带车的剪影组成,看起来是一位摩托化部队指挥官。
陈澄翻到背面一看,猜错了,这位长期担任四装集司令,也是个车神。
“他的边框怎么没有坦克?一装集司令胡贝贝就有。”
“他虽然是装甲集团军司令,但麾下没有装甲师,也没有多少坦克。”
“……”
陈澄翻到背面去看对方的生平,越看越害怕。
这位车神从法国战役开始就跟古德里安一起飙车,是隆美尔的老上级,完成明斯克、基辅等多个大型围歼战,用实践一次次拓展装甲战术理论。虽然名气可能比不上古德里安,但实力绝对不差,综合来看甚至略强于古德里安。
“幸好43年洗头佬把他撤了,不然苏联得再损失多少人才能推到柏林。”她一边看一边吐槽:“世界果然是守恒的,德子们有了全明星阵容的将帅,就会有‘仙之人兮列如麻’的政客。”
她转念一想,这位大佬非容克出身,也没有加入纳粹党,指挥水平还算上乘,立刻高兴起来,关掉光幕,露出诱拐小朋友的微笑:“霍特中校,您对今天的演习还满意吗?”
“您该问组织这场演习的鲁茨上校和古德里安中校是否满意。”
“我其实是想知道,您会参与接下来的装甲兵指挥官选拔考试吗?”
霍特笑笑,视线忽然往旁边错开:“快到中午了,听说这次的午餐是您带来的?”
谈到美食,陈澄立刻被转移走注意力。她已经受够了德子们老吃的那几样,虽然他们能把土豆和香肠做出花来,但再怎么花哨那也只是土豆和香肠。前年开启“自有化”进程后,她召集人手兴建了数座食品加工厂,跟中国签了贸易协定后,又引进大量蔬菜、水果、杂粮和调味品。当时有人吐槽过每年用20亿马克工业品交换10亿马克自然资源,是笔赔钱买卖,等餐桌丰富后大概就不会这么想了。
既然兴登堡要她注意国内的物资供应,那她就顺便汇报一下这两年食品工业的发展成果,给德子们一点现代工业震撼。
她告别车神,大步朝运输食物的卡车和临时搭建的厨房走去。
按照原本的历史,可口可乐1929年才进入德国。彼时德国市场受到大萧条影响而急剧压缩,而且本土的汽水品牌已经占据生态位。但在公司巧妙的运营下,可乐还是逐渐在德国市场站稳脚跟,直到二战开始,德美两国交恶,原材料缺乏,留在德国的可乐公司才开始研发替代品,进而于1940年推出橘子味的芬达。
不过这里是剧本世界,只要她想,在1930年喝上快乐水并不是难事,除了橘子味,还可以选草莓、苹果、葡萄等口味。她愉快地从纸箱里取出一瓶葡萄味汽水,撬开瓶盖喝一口,走进战地厨房。
通常情况下,德子的战地厨房只有乱炖锅和面包烤箱,但今天是个重要活动,后勤部队旁还有救援队的炊事连也在有条不紊地和面、洗菜、切菜,分割肉块,剁肉馅。确定所有食物都按照她的规划制作后,她才拎着没喝完的汽水走出厨房,寻找自己的座位。
演习场中间临时搭建起长桌,铺上洁白的桌布,摆好餐盘水果和酒水,大部分军官们已经就坐,她的位置……在冯·兴登堡和希特勒中间。
“……”
她刚坐下,冯·兴登堡就皱眉看她:“你刚刚去哪里了?”
“去视察厨房,顺便给您一个小惊喜。”她将一瓶没开过的汽水递给老爷子。
老爷子目光狐疑地在她和汽水间来回打量,接过汽水,用餐刀撬开瓶盖,喝了一口,脸色骤变,瞪着她好一会儿,才把嘴里的汽水咽下去。
“是不是比啤酒好喝?”
陈澄满眼期待。
老爷子抿着唇瞪她好几眼,才低声回答:“还可以。”
她立刻得意地笑起来:“葡萄味也很好喝,您下回可以试试。不过为了您的身体健康考虑,下回至少要到一个月之后。”
冯·兴登堡毕竟是八十来岁的人了,只能偶尔尝尝鲜,就连这一瓶估计都无法喝完。但桌上除他之外的人都还算年轻,份额充足,可以自由选择口味。勤务兵们每人抱着一大框各种口味的玻璃瓶任君挑选,有相当一部分人跟着陈澄选了葡萄味,也有人跟冯·兴登堡一样喝经典的橘子味,有少部分人选了苹果味,几乎没人选草莓味。
陈澄瞟了眼左手边的洗头佬,他选了苹果味,又看看场上的其他人,发现还有冯·赖歇瑙、冯·布劳希奇和几个少校军官也选了苹果味。
这要是在国内,一眼就能看出站队倾向。不过今天开心,她不想搞阴谋论。
厨师们挨个捧着锅走到冯·兴登堡身旁,开始分餐。
正式的德餐顺序通常为开胃酒、前菜、汤、鱼类、主菜、配菜和甜点。陈澄仿照这一顺序安排了今天的菜单,把开胃酒换成汽水,前菜是蔬菜沙拉配一些切好的卤肉块;热汤选择了紫菜蛋花鲜肉云吞汤;鱼类这项,终于买到手工酱油和香油的她选择了清蒸比目鱼;主菜是芋头蒸肉、土豆炖牛肉和小鸡炖蘑菇;配菜是芦笋和空心菜,甜点则选择了蓝莓山药泥和酒酿小圆子。
“酱油和甜酒,真是伟大的发明。”她感觉自己吃得鼻头发酸,眼眶微湿,莫名想哭,又很开心。这是她八年来吃得最开心的一顿,没有之一。
“你对它们的评价很高,但我无法感受。”系统小声提醒:“蓝莓酱沾嘴上了。”
“……”陈澄满腹思乡愁绪憋在喉间,化成一个小小的饱嗝,赶紧借着用餐巾擦嘴来掩盖声音,以免失态。
但离得近的应该能听到,至少古德里安听到了,当即笑她:“去年演习您只要了半碗豌豆汤和一片黑面包,我还以为您一直吃得少。现在看来,是您根本就不喜欢那些。”
堵不上安仔的嘴,陈澄只能保持微笑。
冯·兴登堡侧头看她:“摄入多样化的食物能保证身体的健康,你的父母没有教育你不可以挑食吗?”
“……”
老爷子说话一股爹味,介于他这个年纪算爷爷辈了,陈澄也没顶嘴。
“年轻人比较注重自我感受,可以理解,也不是物资匮乏到没东西吃的时候,倒不必苛责。”还是另一边陆总冯·哈默施泰因替她解了围,轻飘飘转移话题:“我们吃的这么好,参与演习的士兵们也能吃上这些吗?”
“也能吃,不过带来的食物不多。”
做酒酿小圆子的醪糟是从国内连坛子带米酒一块儿买来的,吃一坛少一坛。玛利亚吃不了太多,她只给自己留了一坛,剩下的全在今天用掉了。
“这些食材全是进口的?”
“大部分是。我还引进了种子、块茎和幼苗,已经在扩繁了。”陈澄知道冯·兴登堡在担心什么:“除了一些不适合德国种植的植物,其他的都能慢慢国产化。”
“不适合德国种植?”
“比如偏热带种植的荔浦芋头、荔枝、龙眼、芒果这些。”
后面的名字她都用了中文,冯·兴登堡应该没听懂,但这不影响他感伤:“如果我们的殖民地还在,是不是就能种植你说的这些东西了?”
“……”
大意了,没想到老登还念着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陈澄努力回想着中学历史学过的殖民地图,可惜除了想起来青岛和此前知道的德属东非,其他地方都没想起来。青岛肯定种不了,如果那里还被德国殖民着,她肯定干掉老爷子上位然后迅速退还。德属东非大概有点希望,因为听前总督冯·福尔贝克将军描述,那里大部分是热带草原,小部分是热带山地,有一块地靠近坦噶尼喀湖。
不过那又怎样?德属东非现在也不属于德国,等独立后再搞农业才行。
“不行,而且没必要。”陈澄决定打消对方危险的想法:“我们没必要把德国搞得像植物园一样,囊括世界上所有植物。那些农作物能自己种就种,不能就进口,没有那个消费习惯就很难形成大规模市场,没必要把我们优秀的青年们投入无谓的付出中。”
两人沉默地对视着,片刻后,冯·兴登堡挪开视线。
“你说得对。”
他扭头继续享用盘子里的食物。
陈澄松了一口气,也摆正身体,准备继续对付盘子里的蓝莓山药泥。但她刚动勺子,就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希特勒的餐盘旁有残留的骨头。
“我记得洗头佬是素食主义者啊,他咋吃上肉了?”
“你需要花额度查查吗?”
“这是可以查到的?”她立刻决定花费一分钟。
系统也不浪费她的时间:“事实上,希特勒早年很喜欢乳鸽等肉类,是从1931年开始成为素食主义者的。有一种说法认为这是为了缓解他严重的胃痉挛和胃胀气,他的私人医生称,他的腹部经常绞痛且胀气严重。”
“胃胀气应该吃X中牌健胃消食片。”
“单纯胃胀气才能吃健胃消食片,伴有腹部绞痛是需要就医的,不要乱吃药。”
“那我肚子饿的话,能吃健胃消食片充饥吗?”
系统发出几声乌鸦叫。
陈澄悄悄做了个鬼脸,继续下叉子对付手边的食物。一边吃,她还一边小心观察着参与聚餐的其他人,想从这些人的脸上看出评价。
对她来说是美味的食物,对旁人来说可不一定。一些上了年纪的军官面对云吞的清汤眉头紧锁,显然很不习惯,年轻些的军官更喜欢尝试新事物,脸上笑容也更多。只有可怜的士兵们,为了确保这一桌大人物的安全,不得不轮班守卫、伺候和就餐,饿着肚子干活儿根本不管味道如何,领到食物也只管狼吞虎咽,不管冷热。
惨。
陈澄继续享用自己的云吞。
冯·兴登堡大概吃不惯云吞,很快放下勺子,擦擦嘴,跟旁边的军官聊了几句,忽然扭头问:“如果需要派遣一位连级指挥官统筹指挥L小队,你会推荐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