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云淡风轻

摄政王王府。
“你说什么?又被行刺?端姑娘有没有受伤?”楚君诺抚琴的指尖一顿,曲子戛然而止,发出沉闷的尾音。
紫烟颔首:“端姑娘未受伤,只是挽翠为救姑娘挨了一剑,不过没大碍了。”
“说说那天的情形。”楚君诺拿起案几上的茶盏,抿了一口。
紫烟回道:“说来好奇怪呢,那晚来了两拨人,头一拨人是痛下杀手的,而第二拨却是来救端姑娘的。”
“可曾查清都是受雇于何人?”楚君诺指腹在茶盏边缘摩挲着。
紫烟继续回答:“属下都查清了。头一拨人乃皇后派出的杀手,第二拨却是苟丞相派出的人……”
“苟丞相?派人秘密救了端睿睿?哼,他们之间果然有着某种联系。”楚君诺早就怀疑端睿睿是苟丞相派来的细作,只是此前没有证据也就作罢,没想到今番得了证据。她在心底思忖着,眸子闪出少有的光芒。
紫烟没瞧见王爷的神情,而是接着小心翼翼的问道:“王爷,您好久未见端姑娘了。”
“见她作甚么?人家已经不是本王的内侍了,很快就要飞上枝头了。”楚君诺看似在嘲讽,然而给人的感觉分明透着酸酸的味道。
紫烟忖思道:“或许端姑娘有她的苦衷。”
“能有何苦衷?分明这就是她本来面目。”楚君诺脸色阴沉。
紫烟无奈摇摇头,想起什么似的又说:“适才,夜之影来报,昨夜有一个陌生人与端姑娘私下会面了……”
陌生人?未等紫烟把话说完,楚君诺眉毛一挑,截口道:“那人是谁?男人?还是女人?”
“夜之影说,看身材是个女子,她的身份还在侦察中。”
“紫烟,她们都说了些什么?夜之影可曾探听到?”
“王爷,夜之影说,那人功夫不错,怕被对方察觉,因而距离稍远,未听到她们的谈话。但是凭感觉,她们关系非同一般。那个陌生人在房间待了差不多两个时辰,影影绰绰中,发现她们一直是互相抱着在床上说话,声音极低,似乎是在说什么秘密。或者是在私语,反正她们二人状态极为亲密。”紫烟说完,偷偷瞧着楚君诺。
楚君诺面上云淡风轻,心里却搅起醋海波涛。
“对了,王爷,夜之影还说,她闻到了暂睡香的味道,估计那些守门的护卫是被吸入了暂睡香,所以才没发觉有陌生人潜入。”
楚君诺颔首:“这就能解释清了——那种香气,倘若被吸入,有片刻的恍惚。这片刻的恍惚,对于高手来说,足够用。”
“也不对啊,这种香对于就近的人来说,都有影响,怎么端姑娘就没中了那香气呢?”紫烟怀疑道。
楚君诺低头忖思,缓缓猜测道:“本王觉得可能是端姑娘天生拒毒,不怕任何毒素,所以对她没影响。”
“倘若是这样的话,那次皇后和乐妃给她下毒,怪不得失算,或许端姑娘,真是天生不怕毒呢。”紫烟觉得王爷说的在理。
“紫烟,应该是这样的,若不然无法解释此种现象。”
“王爷,接下来,咱们下一步怎么做?”
“暂时稍安勿躁,告诉夜之影,继续盯着端睿睿。紫烟,去休息吧。”楚君诺面无表情的摆摆手。
紫烟恭恭敬敬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铮!”楚君诺突然挑断一根弦,星眸又见星火燃烧。
端睿睿啊端睿睿,你不止是本王的小内侍那么简单,也不止是曾经的单纯郡主,你原来还有旧相识旧相好。本王阅人无数,怎么就没看透你?端睿睿郡主,你还有多少秘密?是本王不知道的?楚君诺在心底翻来覆去的质问,俊颜阴沉的如阴雨天的乌云。
而在紫阳寺的端睿睿,哪里会知晓摄政王心底的滔天醋意,见到了萧姨,她真是说不出的高兴。原来王府不止是阿婶活着,萧姨居然也活着,老天待我不薄,还给我端睿睿留下了两个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长辈。见到亲人,心情自然是大好。她出来进去的都是含着笑,抑制不住的兴奋。
皇上派来的宫女,善解人意,而且很随和,端睿睿与她们相处的也不错。只是她怀疑,这二人是皇上派来监视她的,就以自己喜欢清静为由,让她们在小套间睡,不和自己一个房间。那两个宫女也没说什么,就答应了。
之后的日子,过得云淡风轻,无人打扰,也无人来行刺了。端睿睿每日里安安静静的赏花,散步,歇息,还与寺院了尘大师学诗词,学书法,以此来陶冶情操。
今晚用过晚饭,她小酌了几盏酒,先是打发两个宫女去睡,自己倚着轩窗,看朦朦胧胧的景色发呆。少顷,一支玉笛笛音响起,心中情绪婉转,突然有了一番感悟,站起身来,走到案几前,饱沾笔墨,学着写了一阙梦行云·倚窗感悟。词曰:
梦行云 ·倚窗感悟
北楼夜窗景。风旗令。摇剪影。西轩玉笛,一支芳华庆。素年霜雪悠然过,扶床微醉醒。画栏细数,年轮梳阁,痕深浅,如壑岭。人生羁绊,拾梦者应幸。莫愁前路多凶险,踏平春水映。
一气挥毫书写完毕,自己轻轻诵读几遍,甚觉满意。自言自语道:“小酌之后,却有了诗意,抒发一下还真是蛮好的。难怪那些诗人词人都好酒,果然能激发人的诗意。看来,学诗词还是对了。了尘大师博学多才,以后还要向他多多请教。”
“如此云淡风轻,诗情画意,小日子过得不错嘛。”随着一声熟悉的声音,一条影子忽至,伸手就揽住端睿睿的腰。
端睿睿眉头微微一皱:“哎,采花君,你怎么又来了?这里加强了防卫护卫,你不怕被人家发现?”
“采花君?唔,这个称呼不错,总比称呼大盗要雅,本大爷喜欢——那些护卫啊,根本就不值得一提,本大爷轻轻那么手一扬,昏睡散就入了他们的口鼻,这会功夫都倚着墙壁睡大觉呢。所以,勿担心。”采花大盗魅惑一笑,猝不及防吻了端睿睿的脸颊。
端睿睿轻嗔道:“啊呀,不要闹,人家在练习写诗词写书法呢。”
“有日子不见了,你的采花君要采花,要吃香香的红葡萄。这什么诗词书法的,改日再写也不迟。”采花大盗邪魅的一笑,随后就把端睿睿打横抱起来。
端睿睿不挣扎,因为挣扎也没用。突然发觉在对方的怀里很舒适,无形当中似乎又闻到了那一抹熟悉的香气,此香令人心安然,令人沉醉,还有那么一抹蚀骨的倾情。
衣衫离体,暖唇轻点,霎时吻痕如雨。
端睿睿正在身不由己的美美的享受呢,双手忽然被对方抓住,向后一扭,随即被一根锦带捆住。下一秒,身子又被弄成跪坐的姿势,捆在手腕上的锦带另一端多出来的部分,又分别捆住她的双脚。
“采花君,可不可以不要绑我?”端睿睿可怜巴巴的祈求。
哼!采花大盗突然闷哼一声,单手钳住端睿睿的下巴,目光含着深深的幽怨:“那晚来的人,可是你的旧日相好?你们相好多久了?”
好奇怪呢,一个采花大盗居然也吃醋?你就采你的花嘛,吃的哪门子醋?端睿睿很不解,疑虑的目光在对方身上扫来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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